18、菁优大荟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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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着手臂，盛上欢看着头顶的帷幔发起呆来。
上辈子，她和林清瑶只是点头之交，同个宗门互相打个照面的交情而已。
她还记得，上辈子，她在太极殿外，看到掠云峰峰主顾可瑛带着掠云峰一众弟子，浩浩荡荡进了太极殿，那时的顾可瑛神情肃穆，眸光里隐有杀意涌动。
她还看到，顾可瑛将掠云峰峰主的玉牌狠狠地掷在大殿上，砸出一阵震天的声响。
而后，顾可瑛带着掠云峰弟子拂袖而去。
她要为她的大弟子林清瑶讨回公道。
再后来，宗门里的人说，掠云峰峰主顾可瑛和青崖峰峰主断戟闯入齐天阁，最后双双隐世闭关，再不复出。
翻了个身，盛上欢还是想不出上辈子的林清瑶究竟在哪里陨落。
不过……
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名字。
空山，古虚陌。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倒是远远地看过古虚陌一眼。
紫缎束发，俊眉星目，墨玉锒铛，是一个翩翩郎君模样，却不知还有这等胡子邋遢的大叔样。
也怪不得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据说空山的古虚陌，为了清瑶师妹入了鬼门。
为情入魔，古虚陌也是性情中人啊。
勾起嘴角，盛上欢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让她嗤笑出声。
抬手将额头隐隐浮现的金色莲花压下，动了真气的盛上欢呼吸开始有点急促。
她救了月娘和越梧栖。
只是因为她知道他们的故事。
他们让她知道，这世间还有真情，并非那般冷酷无情。
仅仅如此而已。
翻了个身，盛上欢胸口传来阵阵疼痛。
她咬了咬牙，半蜷缩起身子，将自己埋在了锦被里。
该死的，阴火越来越不受控制，这两天发作得越厉害。
唔！
心脏快要被捏碎一般剧烈地疼了起来。
嘴巴里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把自己的牙槽咬出了鲜血。
空气里似有气息流动，盛上欢咬牙挺身，猛地掀开锦被抄起身旁的长剑朝眼前一刀劈去！
“啪！”长剑被来人空手接住。
微眯起双眼，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来人的模样，盛上欢语气有说不出的森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谷主之命。”声音低沉却透着几分初雪的干净。
“你……！”盛上欢忽而被下了禁锢，眼睁睁地看着来人欺身上前。
只见他将怀里的人儿放平，又将那碍事的锦被掀到床角，继而非常利落地翻身上床，整个人直挺挺地靠在了盛上欢的上方，同她对视。
黑夜里，他的眸不同往日里清然，竟多了几分暗夜的魅影，眼底却还是一往如既的干净，总是让她想起初冬的第一场落雪。
难以想象，这双眼睛染上血色的样子。
该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不需要你多此一举……”盛上欢偏过头，不去看他，对方没有说话，却将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她唇边，轻轻地擦拭掉上面被她咬出的血痕。
那动作极其轻柔。
像是对待至宝一样小心翼翼。
他的眼神很温柔很温柔，又非常的干净。
她知道的。
可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她想逃离。
“事情我会办好，谷主那边我自有交待，”盛上欢还是没有看他，“你可以走了。”
他不该来这里的。
不等盛上欢反应，胸口传来对方掌心的温度——
他竟然把手掌放在了她的胸口上！
盛上欢的身体里顿时有了一股真气在流动，那股真气在她的胸口汇集，像是要把阴火包裹起来一般，疯狂跳动的阴火想要挣开真气的束缚，可是还是被紧紧地包裹住。
“你疯了吗？！”而想要挣扎的盛上欢被对方牢牢地控制在身下。
这家伙在用他的魂气喂食阴火！
该死的！
“夜璩，你丫的给我滚开！”着急得破口大骂的盛上欢想要催动体内真气与之对抗，耳边有个温热的气息传来，让她硬生生停下了动作，他说，不要动。
声音依旧低沉，但是她听出了声音里的疲倦。
于是她真的不敢再动弹。
然后……
半响。
“喂。”盛上欢喊道。
对方没有反应。
转过头，颊边是夜璩呼出的温热气息。
盛上欢轻叹一口气，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移动。
魂气的消耗，比真气消耗要厉害千百倍，稍有不慎，夜璩整个魂魄都会被阴火吸走，眼下他定是疲惫不堪才会这么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
不，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防备过。
眼里闪过一丝苦笑，盛上欢心里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盛上欢都不知道夜璩心里在想什么。
他对她很好很好，好到连命都可以为她舍弃。
“夜璩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夜绯曾经这样问过他。
那时她刚好躲在炼尸炉后面，她听到夜璩这样回答——
“她是我主子。”
因为她是他的主子，所以他连命都可以为她舍弃。
心中嗤笑一声，盛上欢偏头看了一眼沉睡的夜璩，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那张永远干净剔透的脸，她心里满满都是苦涩。
何苦呢。
何苦为了她如此。
真是个傻瓜呢。
如果当初她没有看到他的眼睛，没有选他当玉蟾使，他是不是就可以好好活下来了？
勾起嘴角，盛上欢笑自己又胡思乱想了。
如果夜璩没有被选上，那么他早就成了炼尸炉里那东西了。
她就是不忍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鬼使神差地选择了他吧。
于公于私，她都想要夜璩好好活着。
因为……
“师姐！出大事了！”屋外陆陆续续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天衍宗的小弟子在屋外焦急地朝屋内喊道。
闻言，不等盛上欢起身，夜璩已经醒了过来。
单手撑着身体，一手扶着昏沉的额头，夜璩干净如琉璃的眸子对上盛上欢的眼睛，眼里有刹那的愣然，很快他便起身，将身影隐入了黑暗中。
“师姐师姐！出人命了啊！”屋外的小师弟焦急地呼喊着，整个乐天山似乎都沸腾了起来一般。
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盛上欢打开房门，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谁死了。
只见那个小师弟紧张得不得了，唇瓣一张一合的，说出的答案让盛上欢难以置信。
只听他说。
奇越师兄杀人了！
“师姐！”天衍的小师弟看着他们大师姐飞奔而去的身影呼喊着。
他还没说完呢师姐！
“谁死了。”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天衍小师弟下意识地回道，“云月斋的一个师姐和齐天阁的一个师兄死了。”转身，黑暗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你是……呃！”
话音未落，人已经晕倒在地。
天衍宗的弟子杀了云月斋和齐天阁的人。
黑暗里，夜璩如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隐隐有光华流转，静静地注视着门口。
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仙门的人。
忽而，有两个空山的小师弟从门口路过，好似看到了暗夜中的光华般转过了身子，眸光落在了正走向大门口的身影——
那两个小师弟眸子随着身影的走近越睁越大，眸光也越来越亮。
待得那人走到门前，他们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墨色的长发随风轻舞飞扬，好看的眉下一双眼睛如同空山论剑台上的新雪，清新而干净，好似所有事物在他的眼睛里都可以融化成一捧清澈的泉水，不厚不薄的唇让人想起雪里怒放的腊梅，那景色美得不可思议。
当真是一个美得让人不得不得赞叹的人物。
两个空山的小师弟怔愣了片刻之后，纷纷回过神来，朝来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师叔。”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菁优大荟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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