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真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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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迪迪很快就明白自己变成这个模样的原因：当时出现的黑洞，按照理论是要传送她的精神上控制的“整体”，于是已经开始分散为灵子的魂魄部位被强制引回，或许是在回归重组的过程中出了偏差，也有可能是尚不稳定的魂魄受到黑洞中力量的影响。
从水面上虽有点模糊但分辨率还算不错的影像看来。她的外貌和以前有不小的差异。
匆匆一瞥，她还是以前的她，待细看时，她又不是她，再进一步观察时，她又像是她……思维终于跳出循环的可迪迪想起了某款风行数千年、名为photoshop的图像处理软件。
现在的她就像被这软件处理过：原本细细短短的眉毛被拉长少许，柔顺得像两条初生的柳叶；眼珠像是被液化过，面积膨胀了不少，所幸还是可迪迪最中意的青色；嘴唇被做了大概五像素的羽化、调整曲线色阶明度等等，莹润如被粉色花汁浸染过的珍珠；苍白的肌肤被打上高光加柔化，在月光下隐隐透出白瓷般的光辉。
某段记忆此刻从被遗忘的角落里拉了出来：可迪迪曾在电脑上做过模拟实验，认为“相由心生”这个观点很荒谬的她将自己基因的数据，排除一切心理因素的影响分析过后，屏幕上出现的就是这张和古璐璐有六分神似的脸。
回炉再造。
可迪迪的脑海里瞬间浮现这个词语。
默默地打个寒颤，可迪迪感到苦恼：难道她真要批着这张极具欺骗性、纯良好姑娘的外皮做人？
再检查下灵压，果然也有细微的变化。
“别变异成奇怪的物种就好。”自言自语的可迪迪向着瀞灵庭的方位走去。
虽然可迪迪对吃死神这碗饭没兴趣，但最先进的技术通常是掌握在官方手中。因此，在瀞灵庭一定能最快找到帮助古璐璐的方法。
“呐，青木。”和可迪迪同屋的金发少女半夜里醒来，瞧见可迪迪背对着自己坐在窗前，脚边躺着一本“尸魂界总史”，没了睡意，便坐起身来披上外衣。
当可迪迪到达瀞灵庭外围时，距真央本届的新生入学考尚有一个多月，可迪迪便在流魂街东一区找了份包食宿的工作。这个名为松本乱菊的女生和她同时被这家居酒屋的老板雇佣，很巧的是，松本今年也要报考真央。
“嗯。”可迪迪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很豪放实则很忧郁的少女又在困惑了。
这是可迪迪和她相处了近一个月后得到的经验。
果然，又开始了。
松本踩上木屐，“咯嗒咯嗒”地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上半身趴在桌面，沉默片刻后，朝着可迪迪的后脑勺问道：“你为什么要当死神？”
可迪迪知道松本不需要自己的回话——她一个人就能将“对话”进行下去。
“你知道嘛？我想成为死神啊，是因为那个家伙，”松本明艳的脸庞暗淡不少，用手指勾过酒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好几口才继续说下去，“我从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不想只看着他的背影，至少……只有成为死神……”
可迪迪和松本同住了二十八天，其中，“柿子的故事”，松本说了十七遍；“被抛弃在小屋的少女”，松本重复了二十六回；“那个阴冷的夜晚”，松本回忆了十多遍；“没心没肺眯眯眼”，松本骂了一百多次……
让可迪迪觉得“酒这种东西完全是为了傻瓜而存在”的人，有两个，一男一女。女，自然就是同屋的松本乱菊，男的就是眼前这个连续十四晚和松本拼酒的花痴男。
此花痴非彼花痴。花痴只是形容这男子爱花成痴。看看他的行头：普通的和服外，罩着一件宽大的外袍，粉红色的底，点缀着数不清红色的、黄色的、紫色的小花朵，在脑后松松垮垮拢成一束的头发上也插着一朵招摇的大红花。
“乱、乱菊……今天我一定比你喝得多……哈哈哈！”喝得满脸通红的某大叔挥舞着酒壶，对着墙壁说道。
“那看谁厉害……你、你都喝醉了……春水……我还能喝……”松本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拿起一个苹果不停地凑近酒杯，“酒呢！快出来……我要酒……”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来服侍客人的酒屋侍女。
“那个，对不起，都是我朋友拉着这位姑娘，咳咳！”刚到不久的白发男子是那个春水的同伴。与花痴男不同的是，他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袍，与居酒屋繁华喧闹格格不入。他似乎很虚弱，面色苍白，可迪迪估计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压倒。
可迪迪随手拿起席上垫菜的布巾递给咳嗽得越发厉害的他，回道：“没什么。”喝的酒越多，那就说明可迪迪和松本抽成就越多，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
白发男子看着可迪迪递来的布巾稍稍楞了片刻，轻轻地道一声“谢谢”后才将它接过。
“这几天春水他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的名字是浮竹十四郎，请问……”
“青木！我～要～喝～酒～”松本从对面滚了过来，将头枕在可迪迪跪坐的大腿上，抱住她的腰开始叫嚷。
松本傲人的曲线在这姿态下展露无遗，作为一个有礼的君子，难免尴尬的浮竹忙不迭地转过头。好在这情形没持续多久——可迪迪将松本拖到墙角放好，随即离开，不一会儿便抱着两坛酒回到这小房间内。闻到酒香的松本和京乐瞬间清醒，一人抱走一罐又开始拼起酒来。
“青木姑娘，我能问你一些问题么？”浮竹对着喝得不知东西南北的京乐皱了皱眉：半个月前京乐主动提出要来这个疑为贩卖非法药品的居酒屋暗查却没有丝毫进展，捧着巨额账单、对这个队长没辙的八番队副队长只能向京乐的好友，也就是他，浮竹十四郎求助。
虽然今晚只是第一次见面，浮竹却很肯定这个“一直安安静静、气质高雅、不似普通女子”的青木姑娘会站在正义的一方。
“不能。”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其实”浮竹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我和他都是死神。”以为青木是受了恶势力的欺瞒胁迫，浮竹只能说出身份，让她安心——即使她知道些什么，他也相信她不会去想幕后那人告发。
“……你问吧。”这人不好玩——原本闲得无聊的可迪迪放弃了戏弄此人的打算。
“谢谢！”浮竹送开眉头，谨慎地用灵力探查出周围没人偷听后，才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快一个月。”
“那青木姑娘你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没有。”可迪迪没说谎，这居酒屋真的很普通，只不过在暗地里流通一种药而已——“往生散”。其实这药粉不是这个名字，它应该叫做“脑抽九号”。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它是可迪迪六十几年前制作的药品中的一种，不知怎么的被后人改造成毒品了。［这假冒伪劣产品比我做的效果差远了。］可迪迪在心中鄙视了一番。
“真的没有？比如有一些神色可疑的人出入或者、啊，对不起，”惊觉自己的问话是不信任她的表现后，浮竹连忙转移了话题，“青木姑娘，咳咳，你还是别在这家店工作了。这种环境不适合你。”浮竹为可迪迪担心起来：她一定是在良好家庭长大的女子，却为生活所迫，到这种场所抛头露面……
“我要留在这里。”这里的薪金是按月结算，可迪迪不会做白工，况且还有五天才考试，找地方住太麻烦。
又不能说出这家店很可能在做非法生意，她或许会为自己在这里工作过而感到自责……“青木姑娘，你有灵力是吧？”
“嗯。”
“你知道真央灵术学院吗？就是培养预备死神的那所学院。”
“知道。”
来酒屋饮酒的客人们不乏爱卖弄文采的人士，浮竹很容易便在几案上找到纸笔。他的字虽称不上苍劲豪迈，却也算是淋漓酣畅、自成一派。写完后，浮竹掏出印章在纸的左下角盖下，递给可迪迪。
“青木姑娘，你考虑考虑吧，如果你愿意入读真央，就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我明天再来。那，再见……”身为护庭十三番的队长级人物，浮竹享有每年向真央灵术学院推荐一个免试入读生的权利。只不过他从没动用过。
[为什么会为了只见过一面的青木姑娘……]浮竹的心跳快了两拍。怀疑自己肺部的病转移到心脏的浮竹瞄到角落里的八番队队长……
歪倒在地的京乐春水被咳个不停的浮竹一把拎起，瞬间没了踪影；松本一翻身将京乐还没喝完的酒坛抓过，继续喝；可迪迪则开始思考瀞灵庭是不是很吝啬，导致这个“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和他的同伙“京乐春水”竟然在喝霸王酒后逃逸。这张推荐书……是抵债还是封口费？
不过，可迪迪很幸运。她非常清楚，她现在的灵力太低，并且对白打这类体力运动一窍不通，即使文化分数满分，顶多也就被分配到三班。而有了那个浮竹的推荐，她则是直接进入一班。
“太好了！青木！我们以后七年是同班同学了哟！”真央一回一班的教室里，松本乱菊抱住可迪迪不停地蹭。
按常理说，流魂街出生的学生，特别是其中一人还是免试生，会被绝大多数学生都是贵族的学生们排挤。但在这个男女死神比例严重失衡、美貌的女性死神更是稀缺资源的大前提下，可迪迪和松本并不会受到什么刻意的刁难。
“滚开，你们这两个流魂街来的蠢货！”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男性都荷尔蒙过量。比如这个轻蔑地呵斥二人的金眼蓝毛阴沉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真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