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放开那只麦》蛇蝎心肠

9、第 9 章

　　第九章

　　他的铂金王子身上还残留着人性。

　　在他来到罗伊斯顿屯之前，他就知道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人性。

　　人类是多么容易堕落的东西，没有人比Mr Snow更加清楚了。无数的人类膜拜他，把他当做他们的神。人们用鲜血献祭，只为了渴求黑夜之中的永生。

　　而阿布拉克萨斯，他们天生同盟。

　　阿布拉克萨斯，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类。他在看到这个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而阿布拉克萨斯的鲜血，比所有人类的都要美味。

　　他以为在这些年的杀手生涯里，冷漠会包裹他的铂金王子的人性，让人性从他的铂金王子的身上消失。但是他发现他错了。

　　人性的挣扎，人性的怜悯，人性的善意依旧能够感染阿布拉克萨斯。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布拉克萨斯越发靠近人类那一边。

　　Mr Snow感觉到了失控，他把阿布拉克萨斯叫回来，然后用一个月的时间用黑暗浸润他。
　　虽然或许阿布拉克萨斯在一段时间之后依旧会有所动摇，但是没有关系，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吸血鬼和暗精灵，是同样长生的种族，最后阿布拉克萨斯会发现，他们有相同的归宿。

　　他不着急……

　　Mr Snow抚摸了一下他的拇指。那里已经不再疼痛了。

　　在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他感觉到了满足。阿拉克萨斯的血很好的满足他，他的嘴唇因为鲜血而湿润，身体因为吸血而保足。他甚至一度让他的铂金王子濒临死亡，虽然看起来阿布拉克萨斯并不讨厌那种濒死的感觉。

　　Mr Snow看着窗外的雪花。

　　下雪了……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窗外的雪花。

　　在三十几年之前，福尔摩斯夫妇失去了他们的长子。那甚至不是一场医疗事故。
　　一个本该叫雪林福德的孩子在出生不久之后就停止了呼吸。

　　那对夫妇悲恸极了。

　　但是还没等他们收拾好心情，他们就在回程之中捡到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被遗弃在雪地里的。

　　虽然裹着不知道是什么布料的襁褓，但是他是被遗弃的。

　　他的生父生母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

　　福尔摩斯夫妇觉得这个孩子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所以他们收养了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他用了他们死去孩子的名字，雪林福德·福尔摩斯。

　　他总在试图想起自己一开始是怎样出生的，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他可能是某个暗巷里妓女的孩子，从小就开始偷窃，从未做过好事。他也许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然后家道中落。他也可能是某个地方特意培养的杀手，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他对杀人的特殊直觉。

　　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或许生存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有着两个弟弟和一对相亲相爱的父母。

　　这太平凡了，比他假设的都要平凡。

　　倒不是说这种平凡是什么坏事，他有时候也享受平凡，但是这样的平凡，对他来说太不寻常了。
　　温暖，家人，太遥远了。他甚至不曾想象过这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有两个弟弟。”阿布拉克萨斯的内心是不平静的。

　　他的脸上放空，眼皮微微垂下。

　　“雪林福德·福尔摩斯，这应该是我的名字么？”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

　　他在思考。

　　阿布拉克萨斯，或者雪林福德抿了抿嘴唇。

　　他刚刚听麦考夫说了他的事情。

　　他依旧对这一切的过往毫无记忆，但是遗失的碎片却终于拼回了一片。

　　在失去记忆的时候，他觉得他的过去是一个空洞，每次他想起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虚无。
　　现在这片空洞补全了一些。至少他十几岁之前的空洞被填补上了。虽然剩下的一半依旧空白，但是却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内心的支持。

　　没有过去的人就没有未来。

　　他或许不会是以前的雪林福德，但是至少他知道了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一个……爱操心的好哥哥？

　　“实话实说，这有点不可思议。在我的想象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恶棍的什么的。”雪林福德耸了耸肩。

　　他的表情变得轻松，然后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本来以为自己的名字会正常一些。天啊，雪林福德，这个名字也就比阿布拉克萨斯好那么一点点。”随着停摆的大脑再度开始运转，雪林福德终于从得知真相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他很孩子气的锤了一下床，好像这样就能够让他的尴尬和窘迫少那么一点。

　　麦考夫几乎是头疼的捂住了脸。

　　天啊，他的兄弟是自从十几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成长过么？这是雪林福德当年会做的动作，充满了孩子气。

　　而按照这样演绎，他几乎已经演绎出了雪林福德下一句会说什么。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还叫雪林福德。麦考夫这个名字可是差两个字母就可以全球知名。”
　　麦考夫捂住了脸。

　　他不想谈起这个，妈咪给他起名字的时候还没有微软这个公司。而等他长大成人之后，他却发现到处都是这个公司的影子。

　　当年他还是一个MI5的小特工的时候，他的上司还拿他的名字取笑过他。

　　“够了，闭嘴吧先生。你已经三十三岁，不是十三岁了。”麦考夫甚至有点憎恨的说道。
　　他可不喜欢有人拿他的名字说事。

　　说实在的，他从小就是一个天才。虽然比起夏洛克，他更善于伪装自己，也更加的聪明，但是天才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而当这个天才还有一个特别与众不同的名字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叫约翰这种大众化的名字也不会选择去叫麦考夫这种特立独行的名字。
　　雪林福德耸了耸肩。

　　“好吧，的确。”他这样说着，然后掀开了他的被子。

　　经过一个半月的修养，他的气色好了很多。他几乎享受着这种难得的悠闲，甚至脸上都有了健康的粉色。

　　麦考夫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他以为自己能够制服雪林福德。

　　他的兄弟，因为雪林福德不难对付。

　　雪林福德总是对他的两个兄弟无所保留，只要是两个兄弟想要的，雪林福德总是尽量满足。
　　他还记得夏洛克小时候总是想要一艘海盗船模型，雪林福德没过多久就真的给夏洛克弄来了一个。

　　那大概是什么银制品吧，看起来非常的闪亮。

　　后来雪林福德被妈咪教育了一顿，说他不应该随时随地的宠他的弟弟们。

　　和雪林福德做兄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雪林福德从不会拒绝他们，他只会把他们宠上天。
　　那是一个非常乐于奉献的兄长。

　　麦考夫对阿布拉克萨斯的所有掌控几乎都建立在阿布拉克萨斯是雪林福德的基础上。
　　他不自觉地把这个人和雪林福德混淆，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人也会改变。

　　或许改变的不是那么明显，因为他依旧偶尔会做出孩子气的举动，依旧喜欢笑，但是改变确实是存在的。

　　他几乎忘记了这个人是一个杀手，非常优秀的杀手。而这位杀手在麦考夫没注意到的时候做了一些并不引人注目的小动作。

　　这些小动作麦考夫本来是能够察觉的，但是却被他忽略了过去。

　　感情给麦考夫带来了一点影响，导致他忽略了一些细节。

　　谁在有些焦虑的时候会注意到柜子的位置移动了几毫米呢？

　　关心则乱，他总是这样教育夏洛克。现在他发现他自己也要补习一下有关这方面的只是了，现实又一次给他上了一堂课。

　　麦考夫吸入了一些挥发性气体，这些气体显然具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因为他很快就感受到了肢体的麻痹。

　　他的大脑还清醒，但是完全无法移动。

　　麦考夫怀疑这是哪家黑作坊里流出来的非法实验药品，因为他所知道的药物清单上可没有这么高效的麻醉剂。

　　“其实你得知道，你做的已经不错了。有些人在倒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雪林福德把衣服脱下来。

　　他袒露出他身体优美的线条，然后又把这些线条包裹进了他的衬衫里。

　　“我总是做好各种准备，我们这个行当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伦敦各个地方我都多少藏了一点东西，包括这家医院。钱留着不就是做这些的么？”

　　他套上了他的大衣，束好了头发。除了没有拎他那只不知道被麦考夫藏到哪里去了的黑箱子之外，他又变回了那个精明强干的杀手。

　　麦考夫盯着他，像是要把眼前的杀手的身上戳出一个洞。

　　接着雪林福德慢慢凑近了麦考夫。

　　他把嘴唇贴在麦考夫的耳朵旁边，喉咙微微的滚动了一下。

　　他的微微开口，发出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他说了几句话，而这几句话除了麦考夫之外谁也听不到。

　　之后他起身，动作迅速的打开了窗户，从楼上跳了下去。

　　麦考夫绝望的闭上眼睛。

　　这里是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