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纳兰澈雪

9、九、年流转

　　绿衣女子盈盈一拜："姐姐不认识我了？
　　加上这次，今天这已是第三次见面了~"

　　"哈？"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何来三次？
　　绿衣少女眨眨眼睛："可要约好，不可外传~"
　　"君子一言~"

　　她悄悄耳语了一句……

　　"什么"小小鹿几乎惊叫出口，"你是那个莽汉？"
　　绿衣少女点头。她又低声补充道，"易容术。"

　　"可是……为啥？好端端地……为啥扮成男生呢？"
　　"此事说来话长……姐姐可愿到雅居一叙？"
　　小小鹿回头，见师兄首肯，便欢天喜地答应了。

　　悦来客栈。
　　三人同在离皇宫猎苑不远的茶庄坐下。
　　沏上一杯大红袍，他们倒也悠然自得。
　　只见来来往往都是三教九流，
　　不同门派的人列长队等候。

　　小小鹿好奇道，他们这是在做些什么
　　冷师兄一笑，还没答话，绿衣女子先说道：
　　"每日下午时分，各派弟子循例在此聚会饮茶。"
　　名义上是喝茶，其实是切磋名义交友。
　　擅长不同，彼此交流正能知己知彼互补短长。

　　原来如此。"姑娘，你知道得可真多~"
　　绿衣一笑："姐姐不用客气，唤我妹妹就好。"
　　咦？这姑娘怎么自来熟？
　　还未等她发问，绿衣少女解释道：
　　"我姓慕，名冰舞，字不争。姐姐可有印象？"
　　小小鹿仔细想了想，随即恍然："莫非……
　　……难不成你是行叔叔和慕容婶婶的女儿？"
　　"正是~慕容来源于慕氏家族。
　　姓慕容是因为永乐族子随父亲女随母。
　　之所以装扮成你之前见到的模样，是为了祭奠一个人。"

　　"祭奠？谁……"
　　"昔日永乐国四皇子麾下无言军师纳兰若雪。"
　　"啊~"这次，她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世人皆知，明朝初立时三族纷争。先由洪武强盛，转至为永乐取代，最后终被万历继承。在第一转第二个阶段，一批英雄儿女，纷纷涌现。他们热血豪情，浪漫洒脱。不畏强霸，百死无悔。
　　其中，不乏英勇志士，亦不乏智计谋臣。
　　在永乐国就藏有这么一个神秘奇士。
　　他从见不得阳光，终日藏于冰雪帐幔。
　　却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没有人见过，甚至没人听过他说一句话。
　　但是小小鹿知道，为了那一战他牺牲太多。
　　因为父亲就是当年那人式神控制的其中一人。

　　当年。改变众生命运轮回的人被选定四皇子。
　　而他命中也注定遭遇金木水火土五行劫难。
　　于是，若雪推算出先天命理，时间、地点。
　　以念力驱动金翎、墨喙、青鸾、火凤、皇鹂。
　　适时营救，以身挡难，才有后世终成大统。
　　父亲就是五名义士中的第四位。
　　虽然直接缘由并不完全。
　　但也许，命运的轮转，注定了他们之间
　　有那一吵，有那一难。

　　于是，父亲死了。至少是在世人眼中如是。
　　所以，小小鹿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感情很复杂。
　　她不知道该恨他附体在父亲身上支配他的意识，
　　以至于差点和母亲不能长相厮守；
　　还是应该将他看做父亲灵魂的一部分。

　　"父亲在大败洪武之后，得知军师形神俱散，
　　内心充满愧疚。但他不敢教人知道。
　　直至苏姑娘出走，他才明白已失去很多人。
　　后来他选择退却皇位，携着娘四处云游。
　　一方面是为了寻苏姑娘，一面也是赎罪。
　　后来，多年寻人未果，他便做了居士。
　　自号'不懂流年'，与母亲隐居在武当山。"

　　"这么说，行叔叔也是全真门下？"
　　"不错。算起来，他还是你师兄的师叔呢。"
　　"可不是？不仅是同门，本来也胜似亲叔侄。"
　　"哦？"这下倒是绿衣女子好奇了。
　　"他呀，是刀叔叔的儿子，那可是行叔拜把子的亲兄弟呢！"说着，得意地晃晃脑袋，冷师兄好笑，正要开口。她又摆起下巴问道："那然后呢？和你有啥关系？莫非你也是耐不住寂寞才偷偷下山来的？"

　　绿衣女子闻言掩口一笑：
　　"说得好像你没经过父母之命一样。"
　　接着正色道："此次出山自是奉命办事。
　　其中之一嘛，便是迎接你——我的好姐姐来的。"
　　小小鹿闻言热泪盈眶。正要拉住袖子啃。
　　"另外，女儿家行走江湖有所不便。
　　娘便教我易容成昔日好兄弟仗义的身形模样。
　　料想若是叔叔如今还在世上，便也会投了讲求忠义的丐帮栖身吧？"

　　"原来是这样！"小小鹿合掌。
　　若投丐帮，传说中的文质公子，太过洁净，
　　与擅长轻灵的剑器词均是不合适的。
　　爹的话，面目太过俊秀，也过于惹人注目。
　　金翎的如云和墨喙的哈哈又都是女子模样……

　　"此次遇到姐姐，真是相见甚欢、大喜过望。
　　不如姐姐顺道也成全妹妹一桩心事？"

　　"哦？什么心事？快讲快讲~"

　　"妹妹此次下山，原也是为自己终身大事。
　　欲与良人结秦晋之好，若终遂我愿，姐姐——
　　——你可愿做我那新婚伴娘？"

　　……

　　"好呀~一言为定！何时成亲？"
　　她欣喜之下口不择言，自不会知当年他父亲因为眼前这位妹妹的父王自苦得死去活来。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面露羞赧之色。
　　只轻轻道了句："前路多艰。"便不再言。

　　忽然她想起了一事："妹妹你……你是不是去过神木林？"
　　绿衣少女会意，莞尔："姐姐你终于想起了……"
　　小小鹿立时大窘，仰天无泪："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