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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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披黄金战衣，墨兰的长发与没由来的寒气缠绵，丝丝缕缕，一举一动优雅且克制，透出一缕战士的英气和凌寒的杀意。
这个人，他的老师，伏击于此，想要刺杀他。
在近乎本能的战斗意识下，冰河立即后退拉开距离，并下意识摆出迎击的架势，大海般干净透亮的眼湛着凛然的光，既是为恩师的敌对而心乱如麻，也是对来者的警惕。
卡妙并没有做出动作，反而平静地一步一步走近冰河，仿佛儿戏，仿佛胜券在握，冷俊的脸上没有温度，周身的阴冷却步步逼近。而神经随之越发紧绷的冰河，反而滑稽而可笑。
黄金圣斗士的战斗，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冷汗自额头顺肌理滴下，在冰河动摇在一瞬，他手掌之间的冻气凝作冻晶发出，化作坚不可摧的骇人之风，击向卡妙。
“钻石星尘。”
他一眼便看出招数的来路，摊开手心，那势不可挡的冷气便成了融化在掌心的雪花。
“你应该不会忘记，是谁教会你这一招的吧？”
卡妙冷峻的眉峰微微蹙起，高山而来的寒魄冰晶便沉淀在掌心，以暴风雪的气势席卷整个宫殿。冰河立刻就败下阵来，被这一股气流强压在地。
“架势僵硬，气势不足，心有杂念，斗志全无。”
“你还没有下决心和我战斗吗？”
卡妙临霜而立的威严气场在目及弟子优柔寡断的犹豫时立即暴涨，毫不留情的碾压过去，发出皮肤和地板之前的刺痒声。
这一击很疼，疼得冰河牙口震痛，但他却没有站起身来回击。
他更多的，是想到西伯利亚的海边，墨兰的高贵长发灌着风，悄然在身边绽放。
他的师从来不平易近人，严厉冷酷不尽人意，将断绝情感的修罗之路灌输给冰河。
但，他的师会在他全力打击冰柱满手鲜血时包扎，会在雅科夫和伊尔爷面前露出如春雪般短暂而珍贵的浅笑，会静静地在他全身浸透冰水做耐寒训练时自己以身示范，一同坚持。
他是严师，也是值得尊重的老师。
冰河，下不了手。
即使他那样的强大而目空一切，即使这样的举动被视作对强者的羞辱。
但，他的道德不允许。
“愚蠢。”
一双冷眸看穿冰河的心思，卡妙随即高速运转起超密度的小宇宙。
“你有一个西伯利亚海沉船里的妈妈吧。”
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平淡的述说着，无视了冰河颤抖的双手，黄金的奥义随之笼罩了冰河。
他看到自己一次次不怕死的尝试，看到艾尔扎克因此被洋流冲走，看到自己眷恋而乖巧的长久执手陪在母亲身旁，献上一束玫瑰。母亲的容颜依旧清秀而柔美，那双曾经注视自己的温柔的眼轻轻闭着，表情像只是沉睡了一般安详而隽永，那双唇仿佛还会吐出一句关心的话语。
这是深海之地，唯一的温暖之处。
然后，船沉了。
带着他的心，沉到无底的深渊。
不断向下。向下。
他随即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和悲嚎。
他癫狂。
他心死。
他憎恨。
所有理智被怒火沸腾蒸发，所有空隙被愤懑蛮横填满，他手中的冻气冰冷而疼痛的燃烧着。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老师抹杀他的所爱，他的敬爱夺走他的全部。
“你是圣斗士。”
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你不允许软弱，你不允许犹豫，你不允许悲伤。
铁心的，无情的，坚定的，战斗，到死。
你是你的宿命，你的使命，你的责任。
“我替你抹去了唯一的弱点。”
“来吧，战斗吧。”
你必须舍弃无谓的，肤浅的感情，去到更高的天空，展翅飞翔。
忘记一切吧。
不管是最亲爱的母亲，还是无聊的爱情。
——冰河，你还是不行吗？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培养的弟子痛苦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卡妙再也看不下去了。
——已经够了。
——与其死于他人之手，还不如我亲手解决你。
白鸟将被冰封，水瓶于女神之手倾下泪滴。
女神。
宽恕吧。
宽恕吧。
宽恕再无归宿的白鸟，宽恕毫无征兆的坠落。
——太善良了。
——太有人性了。
在强者的世界里，所谓的弱点就是人性。
他们从来都不是人，是毫无感情的战士、杀人兵器、攻城要塞。
在全人类面前，坚持自己的道路，坚持自己的信仰。
一切，为了正义，为了爱与和平。
也许悲凉，也许残酷。
但，无可奈何。
朦胧的雾气亲密地贴着卡妙无表情的脸，滚烫的泪珠伴着断罪爱的铁拳挥下。
那是一个师全部的期许。那是一个人全部的爱恋。那是一个傍晚，一大一小迎着夕阳，绷着脸，牵着手，从冰面上回家。
在西伯利亚边，声嘶力竭呼喊母亲的，海子的歌声，停了。
终究，回归于冰冷。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五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