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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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玄武叛变了。
纱织得到这个消息，是在提出“银河战斗”的第二年。
慈眉善目，温儒厚重的老人，笑着揭下了礼帽，眼也不眨的带着集团百分之十三的股份，策反两千名员工、干事，数十名高层管理脱离古杜拉集团，自立门户。
仅用一步，秋水就让古杜拉集团濒临崩溃。
金融冻结，商贸封锁，销售停滞，一切的底牌都被识破。
她不知昼夜，废寝忘食，奔走寻求突破的方法。但每每情况开始好转，硬朗的老人便会立刻扼杀这一条可能性。
当她站在老人面前时质问他时，他只是发出了豁达的笑声，却那么嘲讽而尖锐：
“凭什么我奋斗一辈子最后却要被一个黄毛丫头压在头上？”
“凭什么要按照死人的遗言斥巨资筹备一个荒唐的戏码？”
纱织抿抿唇。
“为什么？”
她不顾老人的癫狂，只说了这三个字。
她有权利得到答案。
“为什么？”
老人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
“因为你只是个小孩啊。”
不管你多么有天赋，不管你多么有经验。
你就是个小孩。
这就是理由。
纱织释怀了。
她将秋水玄武的名字交给了身穿黑衣不露面目的人。
第二天，报社刊登了“秋水玄武意外身亡”的头条新闻。
她本该相信的。
但，她不敢了。
她本该将轨道拨回正轨。
也许可以拥有着爱以外的感情，也许他们之间可能存在其他种类羁绊。
但，命运之轮从不滞留。
她掷出的骰子，已经停止。
在室内的星矢眺着窗外，看紫罗兰的少女与桌前的少年交谈，他时不时撩动一下薄荷的短发，显得惴惴不安。
少女扯了扯嘴角，不容置否，继续口中的话题。
时而眨动的眼睛，温润如玉，星碎似雾，朦胧一种美好，又流淌一种静默。
那是一种温柔的注视。
但绿发少年并没有注意。
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少女。
不知在惧怕什么，他不安的握着瓷器的茶杯，却一口也没动。时不时偷瞄一眼都迅速转移视线，以免被发现，这让他错过很多细节。
比如，少女越发上挑的嘴角。
比如，手中搅动茶水的茶匙。
比如，从来没有动摇的凝望。
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尴尬。
但少女起身离席，瞬又会紧张的拉住她的衣角，不准她离开。充满惊惧泪水的眼便又挽回了少女。
这种场景经常发生，已成常态。但星矢却不懂两人之间的古怪。
大概所有人都不懂。
瞬先于星矢回到宅邸，所以他并不知道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使他内心忐忑不安，惶惶终日。好像易碎的玻璃娃娃，飘荡在悬崖的边缘。
他会在夜晚忽然惊醒落泪，然后紧握着那条项链和手中的十字架开始祷告，同室的星矢有一段时间无法安眠。
他会在少女接近的瞬间开始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少女作势离开，又小心的拉住少女。
与他交谈，说着战斗的去向，一辉的影踪，他忽然黯淡下来，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星矢实在搞不懂。
他同样搞不懂纱织。
她常常以这种温柔的面目示人——他指的是以前。
再次见面时，星矢也敏感的注意到了冷淡所带来的落差。
停了一下，星矢便收好兴高采烈的神情，从善如流的接受了这样的改变。
他答应了纱织的要求，参加“银河战斗”的比赛。
走出大厅，他与邪武擦肩而过，无视了无意义的挑衅，他瞥见邪武脸上不寻常的潮红。
那时，纱织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的邪武。
明明只是普通的看着你，却仿佛有万般情绪饱含在其中，你不会感到不适，只会觉得少女诚挚而真实，真正的在意着你，眼中只有你。
星矢被震住了。这是第一次。
他睹见过所谓温柔的目光三次，三次他都没有阻止，之后他就再也阻止不了了。到现在已经不会再大惊小怪的被触动，并且习以为常。
第二次是瞬胜利时。他举起手臂宣布胜利的同时，在鸟瞰台的纱织转过身来，对瞬的方向为胜利者献上微笑。那惊艳一笑，在带着些许鼓舞和嘉奖下让情动的成分显得自然，无声无息的穿透心房，让恍惚的瞬不知所措，苦涩又甜蜜，欣喜而痛苦。
只不过是奖赏罢了。他那时自欺欺人的想着。
第三次，是紫龙的心脏停止时。
她走下高台，同瞬一起费力的扶起紫龙渐渐冰冷的身体，高跟鞋承受重量踏着坚定的步子，指尖触碰到低温度的皮肤时却忍不住颤抖，长裙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惨白。
她咬着唇，在背后支撑着紫龙的身体。
细汗密密麻麻，濡湿了妆，润湿了眼。
星矢握紧拳头，向紫龙的心脏打出一拳。
像漫天流星的一般密集的拳头落下，有那么一刻，他希望雨点般的拳，偏差那么一点。
伴着带有杀意的招数，紫龙连同瞬和纱织都撞到了墙上，少女却凭绵薄之力，为紫龙抵挡了冲击。
他愣在了当场，以为是世界末日。
因为他等于间接向少女挥了拳，伤害了
她。
所以，他近乎冷漠的看纱织毫不在意的从地上撑起身子，轻轻的靠在男子的胸膛，听到心跳声的那一刻落下热泪。
于是，他袖手旁观少女轻柔的捧起男子俊逸的脸庞，将头放在她的膝上，给予他温暖的依存。
等紫龙从纱织的膝上惺忪醒来，纱织收回了所有的表情，好像无事发生一般，起身就走了，连头也不回，以至于紫龙连少女的脸都没看清，就被激动流泪的春丽抱在了怀里。
他没有拒绝。
星矢忍下了再打一拳的冲动。
实际上纱织就是这样。
一面对他们冷淡，一面又忍不住温柔，为他们担心。
这是矛盾的。
这就是纱织。
她细心照料却从来不说，不自信的质疑保持着距离，却忍不住去相信，看似冷淡，却如水般温柔。
这就是我星矢喜欢的人。
夕阳转凉，红色晕染的天空开始褪色，斑驳的色彩勾勒出少女倩丽的背影，添上一笔梦幻。
等纱织从视野彻底消失，星矢才离开了那个房间。
明天再加练吧。决赛的时间也不多了。对手的冰河可不是省油的灯。想必又是一场恶斗。
他想起放置在观景台严密警戒展示的黄金圣衣，忽然觉得，那天，那般强烈的白光落在上面，黑影显得深郁浓翳，仿佛一个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