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万花[综武侠]》寸海江心

9、相谈

　　七星海棠失窃的事情很重要，但也不急于一时。

　　这样的剧毒，一旦不慎，有可能酿成大祸。江湖上真正能够处理它的，不超过两位数。司空摘星要想将东西交给雇主，再由那位神秘雇主找人经手，没有三五天，难以成事。至于将它制成毒.药，没有七八日，那是不可能的。

　　至少，足够苏幕和花满楼吃个早饭。

　　真因为这么点时间出事了了，或许只能说是命了。

　　药医不死病，却医不了命。

　　距离万花山庄石碑不远处有个早点棚子。

　　通常天蒙蒙亮便出摊，等到了午时，便将东西都收了，改作供人歇脚的茶寮。虽然碍于苏幕威势，来万花山庄的人并不多，除了求医的，都是绕道走。但这里是唯一一个歇脚处，还是能有些生意的。

　　这儿早上卖的东西比较特别，是江南那边的特产鱼糕。苏幕立下规矩，旁人没事儿，不能扰他清净，但这棚子立在分界点旁，他是不计较的。不然的话，他若是想吃早餐，也得跑到城中才行，那委实太过麻烦。

　　扬州地处江北，与江南那里离的却也不远，许多时候，更是被算在了江南一地，因此口味差的不远，倒是不少人喜欢。但因为鱼糕制作麻烦，成本较高，常买的人不多，为了生意，这里后来又加了些馒头、包子一类，生意倒是红火。

　　据说，这摊主祖上，也是伺候过前朝天子的御厨，只是后来战乱才落魄了，就是不知真假。

　　苏幕甚至也去了几回。

　　酒楼只接中晚的生意，加之大部分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吃两餐，这早膳只能另想办法。只是他表现出来的气质温润尔雅，像个大家公子，多过于江湖人，倒是没人知道，苏幕的实际身份，竟然就是万花山庄之主。

　　两人到的时候不早不晚。

　　那些做活儿的已经走了，有闲情逸致的，却还没起来，摊子上煮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一位年约五十的阿婆正呆在旁边，摇着蒲扇扇火。

　　“来两份鱼糕，就在这儿吃。”

　　苏幕熟门熟路，一人点了一份，便引着花满楼坐了下来。

　　因为没生意，东西都是做好现成的，在灶火上温热着，当下便端了上来。

　　他道：“如何？”

　　花满楼笑道：“味道的确不错。”

　　他生在花家，虽然目盲，但日子却是过的很自在的，后来搬出去，也是常住百花楼，倒少有吃街边摊的机会。

　　鱼糕只一碗，分量不重，苏幕问花满楼：“可还要些什么？”

　　他顺便给自己要了碗热汤，沾着馒头吃起来。相比美味的鱼糕，这儿的包子馅儿处理的不好，带着点腥味儿，苏幕试过一次之后，便再不点。倒是这馒头是纯手工制作的，挺劲道，有嚼劲儿。汤就是撒了些菜叶子，加了一勺盐，十分清淡，也算解渴。

　　苏幕不大爱吃同样的东西，免得生腻，因此素来不点重样的。

　　花满楼也要了一碗汤，便道饱了。

　　两人各自结账。

　　走在回程的路上，苏幕先开了口。

　　他道：“我本来以为见到了陆小凤，但却是司空摘星。”

　　花满楼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

　　他知道，这个时候苏幕也并不需要他开口。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但那一盆七星海棠，不能落到外人手中。”苏幕与花满楼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东西落在外人手上的后果。

　　花满楼十分果断，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司空摘星行踪不定，很难找到他……但是，找陆小凤总是容易些的。”

　　“陆小凤？”花满楼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苏幕回答。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是朋友，找到了陆小凤，也就找到了司空摘星。”

　　花满楼没有理由拦着苏幕，不让他见到陆小凤。

　　这件事儿本来就宜早不宜迟。

　　花满楼道：“算算日子，陆小凤也该到了。”

　　他之前收到了陆小凤转来的一封信，对陆小凤的情况，也是挺了解的。

　　陆小凤总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好奇心，然后掺和到某件案子之中去，之前不知怎么的，他遇到了一件奇事儿。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左家庄，大小姐在成亲之前，意外去世了。

　　若只是这件事儿，顶多只是点谈资，可是这人都没气了，偏偏在陆小凤上门喝丧酒的时候醒了过来，失了所有的记忆，见着谁都害怕，只认陆小凤，非要他带她走，若是陆小凤不带她，就要再一次寻死。

　　死而复生，又提起说什么陆小凤欠了她情债，哭哭啼啼不止。

　　这些变故，硬是把在场人好奇心都给吊起来了。

　　因为素来风流不羁，倒是真有些人，觉得陆小凤这是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结果不认了。陆小凤当时单纯就是白喝一顿酒，凭借他独特的四条眉毛，江湖上大多数的人，还是愿意给他个面子的。哪知道摊上这件事情，差点就被人困着当上门女婿了。

　　陆小凤这个人受不得这些，拼着一口气，硬生生把案子查了个底朝天。

　　原来是他之前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和左家庄大小姐私通，甚至怀了孕，只是如今才两个月，并没有显怀，才没被发现。由于知道自家父亲性格固执，绝对看不上她的情郎，更别说同意她退婚下嫁了。

　　于是两人商量好，一个借此赖上陆小凤，一个和陆小凤交上朋友，引导他在这日过来，两人合作起来，瞒天过海，一旦脱离了左家庄势力范围，好找办法私奔。到时候若是要找，也只能找到陆小凤头上，再来个死无对证，他们便自由了。

　　陆小凤的功夫，对上左家庄之主，还是势均力敌的，不会逊色几分。

　　若是他们对陆小凤直言，他说不定豁出脸面，也要帮朋友求个情，但是这么做，实在是让他有点伤心。

　　陆小凤便写了一封信，跟花满楼抱怨了一通。提起了他脱身之后，定要来花满楼的百花楼，过几天清闲日子。平日坐不住，要陆小凤天天修身养性，他肯定是要难受的扯下一层皮，可这个时候，他确实有几分发自真心的。

　　算起时间，花满楼也觉得陆小凤差不多要到了。若非收到了苏幕的帖子，他本来打算等陆小凤来的。因为事情有变，他才留了口信，让人转给陆小凤。以陆小凤的性子，说不定会做出夜闯万花山庄，探探虚实的事情的。

　　陆小凤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因此，之前他听到苏幕的语气，也有所误会。只是两人太过熟悉了，光凭借留下的痕迹，花满楼就确定来人不是陆小凤。

　　说完之后，花满楼开口，邀请苏幕去百花楼。

　　陆小凤若是到了，一定会去百花楼看看他这个朋友的。

　　要是找人，去那里等也不错。

　　苏幕道：“那好。”

　　他先和花满楼回了万花山庄。

　　这才与花满楼正式谈起了他的眼睛。

　　花满楼的眼睛是后天瞎的，若是当时受伤之时，苏幕出手，就算视力有损，但至少平常视物，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换算一下，满值1.5的话，至少能有个1.0的水平吧。对于武林人士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动辄在夜间视物感觉如白昼，一个比一个视力好。但相比变成瞎子来说，是好太多了。

　　只是当年没找着那么有本事的大夫，拖到如今，眼部经脉全部都坏死了，想要治疗，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

　　要不截断所有坏死的经脉换一双眼睛，慢慢调理，让他经脉重新长开连上。这件事儿其实很简单，但是条件有限，是否产生排斥反应，以及各种后续影响，才是大问题。而且花满楼若是真的愿意接受别人的眼睛，也不至于拖到今天了。

　　另一种，就是尝试让这些死去的经脉，重新焕发活力了。

　　这一点，难度就比较大了。不过苏幕身上，带着点来自剑三的奇药，这才有几分把握。只要能够唤起眼部细小经脉的活性，倒是就可以以针灸之法，重新连接经脉。太素九针，苏幕行医十数年，可是熟得很。

　　最怕的就是，即使敷了药，眼睛也毫无感觉。

　　那么只能另想办法再说。

　　他道：“纱布上的药膏敷上之后，不要轻动，过几日再看。”

　　花满楼当然不会不遵医嘱，欣然点头。

　　苏幕这才去配药。

　　早在花满楼来之前，苏幕便对他情况有所了解，心中有了腹稿，见到人后，稍稍调整，药便配出来了。

　　为花满楼敷上药后，苏幕便提议去“找”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