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杀生丸》面瘫二号

9、第九章

　　第九章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闯进城主的住处的，我只记得一路上见到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耳边充斥着惊恐的尖叫。似乎有人认出了我的妖怪身份，但幸运的是，没有人对我刀剑相向。

　　所有人都只顾自己逃命，场面极度混乱。当我拦下城中的侍女，询问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却只是语无伦次的回道：“妖怪……妖怪剥掉了人脸……”

　　“你们知道那妖怪的模样么？”我尽量的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一点，并悄悄地掩饰掉了自己的妖怪特征。

　　侍女摇头，神情依旧慌乱恐惧：“我们没有见过妖怪，并不知道它的模样。”

　　就在我想接着问下去的时候，另一个侍女面露难色：“姑娘，我们要走了……”

　　我心知不能耽误人家逃命的时间，道谢之后几人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的方向跑，仿佛再多呆一秒妖怪就会要了她们的命。

　　她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走的时候还多说一句，劝我和她们一起离开。

　　他们口中穷凶极恶、手段残忍的妖怪在我看来并不可怕，毕竟我见识了大妖怪杀生丸杀气全露的模样，我心心念念的只有娑罗，她此时是否还活着呢？

　　遍布城中的妖气渐浓，宛若一场终年不散的大雾，逐渐将我视线中的一切都遮掩了起来。

　　我从未见过这般鬼魅的妖气，阴郁而浓重，潮湿而黏稠，犹如生长在井底的青苔，使我的心情也随之沉闷，胸口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作为一只猫妖，我的视力极强。因此在浓雾一片的环境中没呆多久，我便已经习惯并且适应了这一切。

　　一路上我找寻了地上的尸体，其中有男有女，因为和侍女们所说的那般，已经被妖怪剥掉了脸皮，所以并不能从面容上来辨别他们的身份，只是从衣着上来看，都是一些普通的卫兵和侍从。

　　越往深处，妖气越浓。潮湿而浓重的妖雾伴随着夜风一起吹到我的脸颊上，我原本沉闷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糟糕，仿佛有人在我的心上又压了几块巨石。并且，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在这里停下来。

　　这气味明明令人窒息，却又带有一丝的熟悉，可我却又丝毫想不起这是谁的气味。

　　前方一团浓雾中，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瘦弱的影子。

　　是娑罗吗？

　　我刚要上前，却在那熟悉的身影前发现了另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人。

　　……不，和我一样，这只是一个有着人类形态的妖怪罢了。

　　城中那宛如沼泽植物一般潮湿剧毒的妖气正是从眼前这个拥有着人类少年外表的妖怪身上传来的，他便是妖气漩涡的中心。

　　娑罗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而拥有着少年形态的妖怪则是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仿佛温柔的情人一般慢慢抚摸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真美啊……”妖怪的声音甜如蜜，满含情感，只是说出的话却冷酷如刀刃。“把这样美丽的脸剥下来，一定能做成最完美的面具吧？”

　　“住手！”我再也忍不住了，绝不能就这样看着悲剧发生，令我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像闪电一样跃了过去，从妖怪的手下抢到了娑罗的身体。

　　我原本应该被这样的妖气吓得瑟瑟发抖，什么都不敢做才是，可是就在那一刻，却不知为何有了这样的勇气。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怀中已经多了一具娑罗的身体，我紧紧攥着她衣角的手心，已然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的身上多了一道饱含意味的视线，因为太过紧张，我并没有抬头去看此时妖怪复杂晦涩的眼神。

　　我伸手想要去试探娑罗的鼻息，却发现我的手背上竟然有一根细小的暗金色的发丝。

　　我将它握在手心，心里却不自觉一颤，眼前浮现了记忆中的那张丑陋、鲜血淋漓的脸。

　　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朝着妖怪望去：“你是般若吗？”

　　这次我才发现，身形宛若人类少年的妖怪戴着一张恶鬼面具，只露出了尖尖的下颚和花瓣一般的嘴唇。他衣着华丽，声音如身上散发着光泽的布料一般丝滑：“你说的那是谁？”

　　“我以为你是我的一个朋友。”听到声音，我顿觉失望，般若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总带着沙哑，而且他平时说话总是怯声怯气，和眼前的妖怪的表现并不一致。“我一直在找寻他的下落。”

　　听到这句话，妖怪的身体一震，眼神更加晦涩难懂，嘴唇抿了抿，之后却扬了起来：“小猫妖，你不如关心一下你怀里朋友的安危吧！”

　　我这才意识到娑罗身体的温度在逐渐降低，就和那夜的少城主一样，几句话的功夫，她的脸由苍白转为透着死气的灰白，四肢僵硬的像块石头。

　　我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

　　我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这一次，比第一次看着少城主在我眼前死去的时候更多。

　　“她对你很重要么？”妖怪的声音听上去很愉悦，他的声线像一个未长大的少年，天真纯洁却又透着一丝残忍。“真可惜，人的脸若在将死之时剥下，能保留最初的美丽。如今这样，我可就剥不了了。你打搅了我的好事，我该如何惩罚你呢？”

　　“你不是般若，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松开手，将那根手心的发丝抛到地上。

　　妖怪看着那根暗金色的发丝，金色的眼眸沉了下来，再看向我的时候，笑容有一分僵硬：“我本就不是你的朋友。你的脸也很美，不如就由你代替你的朋友吧。”

　　我总是保护不了那些美好的事物……保护不了那些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母亲也好，少城主也好，般若也好。以及仅有几面之缘却让我心生好感的娑罗。我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就好像雾气一样，被风吹一下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我不明白少城主之前为何要自杀，而如今，却有一些明白了。

　　眼前的妖怪，实力明显比我强，若是往常，我定会第一时间逃跑，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这一向是我的生存之道。可是现在，我却一点也不想逃跑了，即使我明白，以我的实力并不能替娑罗报仇，不过是以卵击石。

　　不知来了几个回合，我的爪子始终无法靠近妖怪的身体，尽管我已经用了全力，身体里人类羸弱的血液在不停的提醒我，我不可能赢。

　　在和妖怪缠斗的时候，我发现他与般若相似的地方有很多，他们不仅有着一样的暗金色的头发，还有着同样花瓣一般柔软的嘴唇。

　　而且，妖怪口口声声说要解决我，将我的脸剥下来做面具，却迟迟未动手，只是不痛不痒的攻击我的非要害处。若是他再果决一点，或许我已经变成一堆碎尸了。

　　难道，那张恶鬼面具下面，真的就是般若的脸吗？

　　这一次，我并没有将利爪伸向他的咽喉处，而是指向了面具。

　　面具“噼啪”一声碎裂落在地上，我看到了面具下的面孔，和他的少年声线极为一致的美丽面孔。妖怪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暗金色的瞳孔中闪动着震怒，妖气一瞬间暴涨，紫灰色的妖气像剧毒的蔓藤一样向四方延伸。

　　而距离最近的我直接被暴涨的妖气给震伤了五脏六腑，身体直直的朝着外面飞了过去。

　　只是，模模糊糊的，我好像看到了一道白光。

　　白光乍现，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冷峻绮丽的容颜，这张脸上向来是不会有表情的，可此时我竟然看出了一点点情绪，金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了我的脸，我呆呆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妖怪，他银白色的长发在刀光的照耀下几乎透明。

　　“杀生丸……大人？”

　　而我的身体竟然被他一只手抱在怀中，所以才能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他几近完美无瑕的脸。当我开口的时候，他那冷得吓死人的面色竟一定程度的缓和了几分。

　　我以为我们经此一别，应该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却没想到，才短短半天，就又一次见面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但是内心却前所未有的涌上一阵温暖，眼皮疲惫的往下拉，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你来了……真好……”

　　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只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清醒，唯一还记得是，腰间似乎抱得更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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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写文啊，可是我又懒，工作又忙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