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卷》路**4

13、1

　　浓雾缭绕着你的画面已经在我脑海里生根。
　　你的死亡，你的笑容，全都是为了让我安心，
　　我要怎么才能把你从我的记忆里抹去。

　　呼——呼呼——
　　风依旧肆虐地吹着，寒凉刺骨。天空的阴霾没有散去，到处弥漫着湿湿的浓浓的白雾，迷蒙蒙的。
　　四神帮被大片灰沉笼罩着。
　　忘忧缓缓走进大厅，栗色的长发因为外面的雾气而有些湿润。她的脸色苍白苍白的，看上去很是虚弱。卷翘浓密的睫毛下，原本澄澈闪亮的眼眸也是苍茫无神的。干裂的唇没有丝毫血色，冰凉凉的。
　　“小忧，你回来了！”
　　性急的韩亚熙一见她进来，便走到她面前，英俊的脸上有灿若阳光的笑容，耀眼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而跳跃着。
　　“恩。”
　　她头也没抬一下，含糊地应了他一声，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般，恍惚地向前走着。
　　韩亚熙疑惑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
　　“小忧。”韩亚延也走到她面前，俊美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优雅温柔的笑容，“你终于回来了。”
　　“这次的情况很危险……你做得很好。”
　　她的神情仍是迷茫的，目光缥缈无神，仿佛神游到了天际。大片哀伤弥漫在她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宛如一洼流不动的死水。
　　她从韩亚延身边走过，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小忧！”苏轻漾激动地抱着她，轻声哽咽着：“你没事就好，回来就好！我担心死你了！”
　　她苍茫的眼眸这才动了一下。她轻轻推开苏轻漾，对着苏轻漾勉强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意：
　　“轻漾，我累了，想先去休息。”
　　干裂的唇用尽全力吐出的字竟如羽毛般，轻似梦幻。
　　苏轻漾怔怔地看着她。
　　她绕开苏轻漾继续向前走。
　　“欢迎回来。”
　　梁圣一优雅地从墙角的阴暗处走出来，纤长的身影周围似乎缭绕着寒意。黑丝绸般的头发垂在他白皙的颈间，病态般苍白的脸依旧绝美如天人。他深深地注视着她，嫣红如鬼魅的薄唇漾着浅浅的笑意。
　　忘忧的魂魄似乎依旧在天边，虚弱的样子仿佛是被生生抽走了全部力气。大片的灰蒙和无助弥漫在她眼底。她没有看梁圣一，恍惚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一只冰凉纤细却很有力气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梁圣一一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晶莹纤长的手指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他死死地盯着她灰沉的眼睛，绝美的面容此刻有些愠怒。
　　“你在想他？怎么？舍不得？”
　　轻缓的语气里却是冰冷的警告。
　　忘忧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浓密的睫毛轻轻蠕动了几下，她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无力地看着他，淡淡道：
　　“是与不是又怎样呢？他已经死了。”
　　她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他看着她淡漠的表情和沉重的身影，紧紧捏住了垂在身侧的手。青龙链将掌心刺得一阵阵疼痛，骨节泛白。
　　他们都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不一……

　　卧室的门紧闭着，厚重的窗纱遮挡住了窗外灰蒙阴沉的天空。
　　房间里的光线昏暗暗的，潮湿阴冷的气息弥漫在有些窒息的空气里，竟是说不出的绝望。
　　忘忧仰面躺在床上，苍茫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海藻般的长发凌乱地散在床上，像是一张密密的网，紧紧地缠绕住她不让她呼吸。
　　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大片的白雾，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你爱我吗？”
　　无力苍白的声音在风中竟是这般缥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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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宛如花儿破败前努力绚烂盛开一样，颓靡绝望。浓浓的雾气围绕着他，隐约见可以看见他恋恋不舍的眼神。他张开双手，向后仰去——
　　黑丝线般的头发和衣袂在狂风中翻卷着，这一刻他绝美得像是一只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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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痛在她的心底渐渐涨潮。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捏住了手中的白色药瓶，艰难粗重地呼吸着。脑袋一阵阵发昏，她苍白的脸上泛着两抹病态的红潮，喉咙里仿佛是有把烈火着灼烧。
　　感冒更严重了。
　　“咳咳……咳……”
　　咚、咚——
　　两道敲门声后，苏轻漾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忧，下来吃饭吧，大家都在等你。”
　　“咳……咳……”忘忧的喉咙里一阵痒痛，咳了几声后，虚弱道：“我不想吃，你们吃吧……”
　　“可是……”门外的苏轻漾看了身边的梁圣一一眼。
　　他黑沉的眸子直视着紧闭的门，绝美的脸仍是病态般苍白。纤长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高贵冰冷的气息。
　　“小忧，你病了吗？”韩亚延俊美的脸上有一丝担忧，英俊的眉头轻微皱起，却还是柔声道：“出来吃点东西吧，这样对身体不好。”
　　房间里传来她无力的声音：
　　“我不想吃……”
　　苏轻漾急了：“小忧，你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或者去看医生……”
　　没有任何答复。
　　他们无奈地看了紧闭的门一阵后只得离开。
　　“哥，”韩亚熙紧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韩亚延：“小忧她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韩亚延想着她刚才无神的样子，心底涌起一丝疼痛。他轻叹了口气，却并不说话。
　　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韩亚熙又说：
　　“以前也杀过人啊，没见过她怎么反常……”突然他诧异地睁大眼睛，疑惑道：“难道她喜欢上了老鬼？所以她才这么难过？”
　　一阵诡异的沉默。
　　“大叔！闭上你的臭嘴！真是鸡婆！”苏轻漾瞪着他，打破刚才的沉默。
　　“你……”
　　“亚熙！”韩亚延打断他，微微敛眉：“小忧要是喜欢他，就不会让他死了。”
　　一想起刚才他说的那种可能性，韩亚延的心里就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和疼痛。
　　韩亚熙瞪着苏轻漾，不再说话。

　　夜晚的天气有些寒凉，湿气浓郁的风阵阵吹来，将梨花树吹得簌簌作响。几片雪白的梨花随风落下，两旁的路灯将凄凉的银色光线倾泻而出，微微照亮了湿冷的夜空。
　　梁圣一斜倚在梨花树下，纤长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单薄。他略抬着头，深沉的眸子凝望着不远处别墅的窗户。窗户上黑漆漆的，显然房间里没有开灯。
　　微凉的风吹来，卷起了他的风衣和领子，拂过他苍白绝美的脸。湿湿的梨花落在他黑丝绸般的秀发上，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像是华丽高贵的吸血鬼。
　　他缓缓抬起手，目光锁定在手心的龙形链子上，银白的灯光将他纤细的手照得晶莹。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回来时无神的样子，以及韩亚熙的话——

　　“以前也杀过人啊，没见过她这么反常……”
　　“难道她喜欢上了老鬼，所以她才这么难过？”

　　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了青龙链，他缓缓垂下手，心里一阵烦躁。
　　他纤长的身子冰凉得惊人。
　　透明的梨花片片落下……

　　天已经放晴了。
　　被雨水洗刷后的天空湛蓝澄澈，洁净的白云飘拂在天空中，细碎的阳光倾泻下来。远处的天边隐约可见一道弯弯的彩虹，微风也夹带着花香缓缓吹动。
　　苏轻漾站在紧闭的门外，一手端着一碗腾着热气的稀饭，一手敲了敲门。
　　“小忧，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房间里的空气闷热黏稠，厚重的窗纱遮挡住了窗外的光线。
　　忘忧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睁着，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卷长的头发凌乱地散在床上，无力地垂在她消瘦的锁骨上。她的脸颊上有两抹高烧的红晕，神色淡淡的。
　　喉咙里火烧一般的疼痛，忽而有干痒起来，干裂苍白的唇逸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脑海中似乎又浮现起阴柔俊美的他含笑把药瓶递给她的样子。她纤长冰凉的手指在身侧紧紧握住了手心里的白色药瓶，骨节泛青。
　　门外传来了苏轻漾担忧的声音：
　　“小忧，你病得很厉害吗？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咳……咳……”回答苏轻漾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小忧！”苏轻漾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开门好不好，就算不吃东西也要去看医生啊！”
　　忘忧仍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反应。
　　“小忧……”苏轻漾的声音渐渐轻了。
　　“小忧，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对方，彼此间没有秘密……你开门好不好……我不逼你吃饭，也不逼你去看医生，你只要开门让我看看你就好……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分担，你一个人承担太累了……”
　　苏轻漾擦去眼中温热的泪水，哽咽道：
　　“小忧……轻漾……很担心你……”
　　沉默了好久，门才缓缓打开。
　　忘忧撑着墙壁勉强站着，卷长的头发凌乱地散在她单薄的肩上。她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干裂的唇毫无血色，细密的汗珠黏稠地分布在她昏沉的额头上。她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睫毛一阵颤抖，眼睛大而无神，灰蒙蒙的。
　　“咳咳……”
　　脑袋一阵发昏，她瘦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形晃了晃，昏胀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
　　苏轻漾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稀饭，扶住她晃动的身体向床边走去。她小心地扶她躺在床上。
　　“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明明痛得几乎要死去，她却还是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神游在天际。
　　苏轻漾只觉得眼睛里一阵酸胀，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小忧，你不要这样啊，我很担心你……”她擦掉忘忧额头上的汗珠，紧握住忘忧冰凉的手，“小忧，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不要闷在心里啊……”
　　忘忧仍是麻木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丝毫不动。
　　“小忧，轻漾有事从来不瞒你，你也不要瞒着我好不好……不是说好了我们之间不会有秘密的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小忧，你告诉轻漾好不好……你这样轻漾很难过啊……”
　　忘忧呆滞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睫毛轻轻蠕动着。她缓缓坐起来，虚弱地看着苏轻漾，伸出自己苍白冰凉的手，轻轻擦着苏轻漾的眼泪。
　　“轻漾……”嘶哑悲伤的声音从她的嘴里逸出，轻若游丝。
　　苏轻漾握住她的手，担忧的文道：“小忧，你到底怎么了……”
　　忘忧悲伤地看着她，灰蒙的眸子里流转着大片苍茫的雾气。好一会儿，她才微微扯开干裂的唇：
　　“轻漾……我好难过……”
　　撕裂般的疼痛以及火烧般的灼热感在她唇上蔓延开来。她抱住苏轻漾，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哽咽道：
　　“轻漾……他对我很好……LIVY对我很好……咳……从小到大，除了爸爸妈妈和你……他对我很好……”
　　她语无伦次地说道，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底蔓延着。
　　“我生病了……他会买药给我……他明知道是我做的……但是他没有怪我……”
　　强忍了几天的泪水终于从她脸上滑落，大颗大颗的，很快便濡湿了苏轻漾的衣领。
　　“他说他会保护我……他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害死了他……我为了梁圣一害死了他……”
　　“轻漾……我该怎么办……我好难过……好难过……”
　　她已经泣不成声，温热的泪水大片濡湿了她苍白的脸。低哑悲凉的哽咽声听起来竟是这么凄厉。
　　“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自杀……我可以阻止他的……我可以……但是我没有……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轻漾……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的样子……咳咳……那天好大的雾……白蒙蒙的……他就在雾里对着我笑……没有责怪，只是对着我笑……”
　　“小忧……”
　　苏轻漾听得一阵揪心。她抱紧了已经在脆弱边缘的忘忧，安慰般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轻漾……你告诉我……咳咳……我要怎么办……我好难过……都不敢闭上眼睛……”
　　她剧烈地咳嗽着，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进嘴里，咸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疼痛宛如一条巨大的水蟒，狠狠地纠缠住她的身体。
　　苏轻漾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
　　“小忧，你有没有想过，他选择死亡是为了让你安心啊……也许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对你和四神的威胁。就算他不打算再做些什么了，你和梁圣一都不会安心吧。而且他不死，你无法给四神交代啊……所以我想，他自杀是为了让你安心，让你好好的活下去啊……”
　　“他是用死亡来换你的高枕无忧啊……”
　　忘忧怔住了。
　　想过他无法接受失败，想过他是为了让自己忘不了他，却唯独没想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自杀的啊……
　　铺天盖地的悲伤顿时淹没了忘忧，绝望似乎幻化成了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咽喉。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晶莹的泪水连绵不绝的滴落。
　　“所以……”苏轻漾拉开她们的距离，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应该好好地，快乐地活着，才不枉费他的为你做的一切啊……”
　　忘忧的表情怔怔的，晶莹的泪珠垂挂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眼底是一片苍茫的雾气。
　　“好好地……快乐地……”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浓雾里他阴柔俊美的笑脸，心脏一阵疼痛，泪水又簌簌落下：“我做不到啊……轻漾……我总是会想起他的样子，还有那天大片的雾……我害死了他……”
　　“小忧……”苏轻漾擦去她脸上温热的眼泪，“如果再来一次呢？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还是会这么做吧？为了梁圣一你可以付出一切，所以即使可以重来，你也还是这么做啊……”
　　她怔住了。
　　“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啊。你无法不管梁圣一，所以你只能这么做啊……LIVY他明知道这点，却还是选择死亡，他是在成全你啊！”苏轻漾又轻轻抱住了她瘦弱的身体，抚着她栗色的卷发，怜惜道：“他们只知道你有多聪明有多厉害，以为你什么都可以承受，却忽略了你也才只有十七岁啊……”
　　“不要再去想了，开心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LIVY他也希望你可以开心啊……”
　　卧室里只有苏轻漾轻柔怜惜的声音。

　　卧室外的走廊昏昏暗暗的。
　　梁圣一仰头倚在墙上，黑丝绸般的碎发垂在他白皙的颈脖上，苍白的脸此刻竟是异常的绝美，仿佛是暗夜城堡中的吸血鬼般，高贵华丽。
　　她们的话在他耳边回荡着，撞击得他的心脏一阵烦躁和刺痛。

　　“轻漾……我该怎么办……我好难过……好难过……”
　　“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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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法不管梁圣一，所以你只能这么做……”
　　“他们只知道你有多聪明有多厉害，以为你什么都可以承受，却忽略了你也才只有十七岁啊……”

　　轻若无声的叹息从他嫣红的薄唇中逸出。他直起身，向卧室里走去。
　　苏轻漾见他进来了，看了忘忧一眼后便出去了。
　　卧室里突然很安静，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他走到她面前，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缭绕着雾气的眼眸里翻涌着爱怜。半晌，他抬起白皙的手，指尖轻轻抚去她的眼泪，摩擦着她红肿的眼睛。
　　她怔怔地看着他，冰凉的触觉在眼睛周围蔓延开来。
　　他将刚买的糖浆递给她，从衣袋里拿出青龙链戴在她的手腕上，然后伸手将她轻轻搂住，让她小巧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上。缓缓，他柔声道：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若是说自己对她没有一点动心那是假的，当他看到她这个样子会心痛时他就知道了。
　　忘忧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糖浆，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她的鼻息间。心脏涌起一阵温热。
　　沉默了一会，他又直起身子，温柔地凝视着她，又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盒子——
　　玻璃盒子里是满满的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光线下闪耀着微亮的星芒。
　　她愣愣地接过盒子，看着盒子里各色的糖果，然后抬起头，被濡湿的卷翘的睫毛微微抬起，迷茫地看着他。
　　他理了理她凌乱的秀发，绝美如寒玉的脸上散发着光华，嫣红的唇缀着浅浅的笑意。他又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声轻语道：
　　“你是我的青龙……”
　　所以你不能想着别的男人。
　　忘忧怔了怔。缓缓，她回过神来，看了看手里的糖浆和糖果，又看了看他绝美的侧脸，温暖在心底渐渐膨胀。
　　轻漾说的没错，自己的确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即使再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这么做，那就不要后悔了……她做了这么多，他终于相信她了……还有那些糖果，他知道她爱吃糖才买来给她的么……他是关心自己的吧……
　　苍白的唇渐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么，为了LIVY，为了自己，也为了他，她会快乐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