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 值得英雄们守护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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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雅兰和雅薇娜注视着篝火，沉默不语。
无名在昏睡了一段时间後，终於睁开了眼睛，背部一弹，整个上半身升了上去，双脚稍稍一蹬，再反射性的从连结着灵魂的不知名空间中取出一盾一剑，几乎是瞬间切换为战斗的架式。
四下张望，发现这里是乌拉席露市镇中心附近，而周围除了基雅兰和白猫雅薇娜外没有其他人後，解除警备姿态。
「你醒来了啊，无名。」
雅薇娜消沉的说着……不管她的见识有多广、历经了多少沧桑，在得知阿尔特留斯这个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没救、实力较弱的希夫也凶多吉少的消息後，也不禁沉浸在哀伤之中。
更不用提基雅兰了，即使她戴着面具，也可以看出她面具之下的神态究竟是何等绝望、何等悲伤。
「我有个……不知道该怎麽评价的坏消息，雅薇娜、基雅兰。」
雅薇娜无精打采的说：「如果是阿尔特留斯的事的话……我们已经知道了。」
「阿尔特留斯虽然被深渊侵蚀了，但他并没有被深渊奴役。」
雅薇娜睁大了双眼，连基雅兰也稍稍抬起了头。
「他似乎还保有狂暴化前的些许意识，不过，这无法让他摆脱诅咒，只能让他勉强依循『生前』的执念而行动。」
没错，这是个如假包换的坏消息……阿尔特留斯已经完全没救了。如今若要维护他的荣耀，也仅有给予他一死的方法可选。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麽用……」
基雅兰已经无法继续维持她身为拥有「王刃」之名的刺客的冷静了，心上人如此悲惨的「逝去」对她打击过大，就算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恐怕也无法让她走出伤痛。
「阿尔特留斯的希望我们……替他去完成某些事。」
不管倒下多少次，只要信念还在，不死人就会藉由篝火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回复力量，然後继续前进。
是的，即使无法击败深渊，只要在无数次死亡中取得经验，终有一日，一定能消灭他——更何况，如今无名的目标，并不是深渊。
「我要去救希夫。」
无名握紧了并不算多麽优秀的普通直剑。随着她几乎要在剑柄上捏出痕迹的力量，黄金的雷光也随之蔓延到剑刃上。
「阿尔特留斯不是往深渊的方向去了吗？如果跟着他的话，应该能找到希夫的所在位置吧？也许……他是怕被诅咒的自己会伤害到希夫，所以才想拜托我们……」
无名迈出了步伐，雅薇娜叹了一口气後跟了上去……至於基雅兰，她一听到阿尔特留斯还有最後的心愿没完成时，也想跟着无名一起出发前往深渊，但是……
「基雅兰，」
无名看着基雅兰颤抖的顺手，摇摇头，说：「现在的你，应该没办法握住武器了吧。」
「不，我还能战斗。」
「如果你坚持，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但是——」
无名的声音加重了一些，也许这些话不是什麽好听话，但为了基雅兰、更为了阿尔特留斯，有些话不得不说。
「——如果你觉得让阿尔特留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亲手杀害重要的人，对他而言没什麽大不了的话，那就尽管去吧。我和雅薇娜就算打不过他，还是可以逃，而如今连握好武器的力气都没有的你呢？」
也许这次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不过能多阻止一个人无意义的送死，总归是件好事……
无名以眼神向雅薇娜示意，一人一猫开始往深渊的方向迈进。
「我……还能做什麽？」
基雅兰迷茫的问道，像是在问无名、也像是在问这个世界、更像是在问自己。
无名没有回头，不过，基雅兰的迷茫她也不是没注意到。
「现在的话，是有一件事——一件为了终结阿尔特留斯的痛苦、维护他的荣耀，必须要有人去做的事。」
声音渐行渐远，为了听得更清楚，基雅兰将面具、头冠摘下，露出一张美丽、憔悴而有着泪痕的面庞。
「在黑森林东北方约五里处，有着一座高塔；在高塔的顶端，关押着一名能射落巨龙的巨人盲射手……他早已厌倦了世间的一切，但如果是你去请求、目的又是为了阿尔特留斯的话，应该能让他出手助我们一臂之力吧？」
能射落巨龙的……巨人盲射手。
「戈夫……」
基雅兰喃喃念着那不知为何消失了的夥伴的名字……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他暗地里跟赞同灭绝古龙的诸神唱反调的缘故，才会被囚禁吧？之後，即使是牢笼的门打开了，灰心了的他也不打算走出去了。
想来，目前唯一能让他心甘情愿出手的，大概也就只有与同为王下四骑士的同僚们之间的情谊了。
「快去吧……即便我们能救出希夫，但还是不知道能把深渊压制在乌拉席露多久……」
无名和雅薇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了，基雅兰将面具、头冠以及暗银残灭、黄金残光放在地面上，从怀中掏出一个橘红色的条状蜡石，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段文字後离去。
【或许，我真的已经没了战斗的勇气……在知道阿尔特留斯变成那副样子之後……我唯一能做到的事，就是协助还有力量及勇气去为了阿尔特留斯而战的人。请带着我的意志、以及力量前进吧，无名，我所无法完成的事，就拜托你了。愿火焰……指引你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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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剑切削的痕迹遍布深渊地穴，到处都是怪物的残骸。
即使是被深渊吞噬、变成了怪物，那份无论是在启程冒险还是功成名就之时都未曾背弃过的誓言化作执念，驱使阿尔特留斯去制止深渊的蔓延，而这……也是无名和雅薇娜在深入深渊地穴前，一直没有碰上高强度战斗的理由。
「笨蛋……什麽讨伐深渊啊……跟夥伴们住在一块儿，平凡的度过一生难道就不好吗？」
雅薇娜又是生气，又是悲伤……怒的是阿尔特留斯不管不顾那些在乎他的人的心，冒身边的人都不希望他冒的风险；哀的是阿尔特留斯即使知道自己的末路，也要守护这个世界的决心。
「雅薇娜……我倒是多多少少能理解阿尔特留斯的想法。」
阿尔特留斯和无名说了很多事，也许是因为他看见了无名有着成长为和他相同、甚至更加优秀的英雄的可能性，起了真心交谈的念头……找到休息点後，在休整时几乎是无所不聊，从个人的信念到这个世界的未来。不只是无名获益良多，连阿尔特留斯也在这个不死人少女的身上看到未经打磨的璞玉折射出的微弱光辉。
「唉……一定又是那什麽不会有其他人挺身而出吧？我早就听腻了……」
无名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只。」
「也是阿尔特留斯说的吗？」
「没错。」
沉默了一会儿後，雅薇娜感叹道：「没想到，那小子的脑子，里装的东西，已经比我这老猫多了啊……说吧，他，还有什麽理念是我不知道的？」
「这个世界很美好，对吧？」
虽然到处都是疯狗般的敌人，而且经常阴险的埋伏在极难注意到的角落，有人经过时就突然跳出来咬上一口，这样的世界，要说是美好还真的有些困难……
但是啊，在初始之火还没有迎来熄灭危机的时代，这个世界一定还是很美丽的吧？而且，就算是现在，依然有很多人还在为了守护这份美好而努力着。
也许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始终有人相信世界必定有其美好之处存在，并为此而努力、而战斗、而付出、而牺牲。
「阿尔特留斯说，他对抗深渊最主要的理由，并不是除了他以外，不会有其他人来做，而是——他想守护这个他认为值得守护的世界，守护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不受深渊威胁。」
说实在的，这个世界不管发生了什麽事，无名都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她不记得在不死院醒来以前的过去，又怎麽可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归属感？
不过，孕育出了奥斯卡、索拉尔这些拥有光辉灵魂的人们的世界，应该是美好的吧？值得像阿尔特留斯一样崇高的骑士为之而战的世界，一定是美好的吧？
「但光是这样，并不足以构成驱使你踏上阿尔特留斯走过的道路的理由吧？」
「所以，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意志了——」
在深渊盘踞的黑暗之中，雅薇娜清楚的看见了，被她称呼为「那小子」的阿尔特留斯也曾经见证过的英雄的光辉。
即使尚且微弱、并未茁壮，仍是令人觉得璀璨耀眼的光芒。
「——我不明白这个开始迈向死亡的世界究竟美好何在，但是，我知道有无数像阿尔特留斯一样崇高的灵魂选择为了这个世界赴死；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归属感、也不知道美好之处究竟何在，但我会继成那些已经倒下的人们的遗志，去守护这个在他们眼里值得守护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值得英雄们守护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