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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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感受着掌心那传来的异样，初探时有些硬，却不似男性的胸肌，月娘摇了摇头，下意识轻轻一按，随即神色一变：“你……”
付玉不由地握紧了那只手。
“果然，果然……”月娘似是呆了一般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
付玉有些愧疚地握住她的手，道：“月……”
月娘将手轻轻抽了出来：“没想到将军还是告诉了奴家真相。”
“月娘。”付玉坐起身来，正视着对方的眼睛，道，“我不想骗你。”
“不想骗我。”月娘惨笑一声，“是不想还是骗不下去？”
“我……”付玉忽然发现此刻自己竟说不出话来力，她暗自叹了口气，是啊，难道不是瞒不下去了吗？即使明日就能娶了月娘进门，之后的日子呢？纸包不住火，总有露陷的一天，我却只想着一时，只想着自己能瞒过宫里的那人，瞒过背后盯着自己的人，但终究瞒不了不该瞒的人。
付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你这不是糟蹋人吗？！
月娘……付玉闭上眼考虑了半天后，下决心道：“是我对不住你，要是你觉得这件事说出去能让你好过一点，我也认……”
月娘听到这句，愣了一下，继而肩膀开始耸动起来：“哈，哈哈……将军你真是……”她越笑越激烈，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拿着帕子揩去眼角的一点泪花，道，“真是自私啊。”
付玉面上一紧。
“将军明知道奴家不会出卖你，却还拐着弯来试探。”月娘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寒风瞬间涌进屋子，付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衣着单薄的月娘却一脸平静的站在风口，“我就这么不值得人信任？”
刚想拿起外衣走过去的付玉动作一顿，有些无力道：“并非如此。”
……
沉默了好一会儿，月娘才抱紧了双臂转过身来：“奴家大概懂了些。”
“什么？”
“之前的问题，奴家心中也有了答案。”
付玉走了过去，将一件裘衣披在月娘身上：“不要勉强。”
月娘摇了摇头，将裘衣拉紧了些：“将军有将军的目的，但是，奴家也有奴家的打算。”
付玉倒退了两步：“月娘……我们为何非得如此？”
“这是……”月娘走上前来，伸出一只手缓缓摸上付玉的脸，“将军你逼的啊。”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略略一笑，“要是那些姑娘小姐们知道真相，不还得一个个哭得天昏地暗？”
“可我的眼前人却似乎并不愿意赏赐些‘金豆豆’。”付玉也勉强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之前便有所怀疑。”月娘忽然变了语气。
“……什么时候的事。”付玉心中一沉。
什么时候？月娘转头看着深沉的夜幕，道：“好久了。”
似乎发现了付玉面色不佳，月娘又转过头来道：“将军也不用这么惊讶，毕竟奴家可是‘月娘’。”
“是——我们的月娘最厉害了。”付玉习惯性地想去揉揉对方的头发，忽然想到自己在她眼中已是个女子，伸出一半的手便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反倒是月娘噗嗤一笑，道：“将军这是想在这儿锻炼身子骨？”
付玉缩回手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你……不气了？”
“气。”月娘关上窗子，“为何不气？但是奴家得学着不和夫君生气。”
闻言，付玉的眼里闪烁起光芒：“你……可想好了？”
“奴家想好了。”
付玉攥紧了对方的手：“月娘，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嗯。”月娘笑着应了声，“奴家相信，”
很快便是年三十了，这天，付玉接到了一个临时的旨意。
“年宴？皇上？”付玉惊讶道。
“是。还请大将军在申时进宫。”赵公公欠了欠身。
付玉给一旁的侍从打了个眼色。
“哎呦，这可怎么担得起？”赵公公忽觉手上一沉，不由得摸了摸，好家伙，怕是有十几两。
付玉笑眯眯道：“上次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好好和公公打个招呼，正好今日碰上，赵公公就不要推辞了。”
赵公公眼珠子一转，道：“那咱家就从将军这儿讨个好彩头了。”
“不敢不敢。”付玉笑的一脸坦荡。
于是在申时一刻，付玉便入了宫。
刚一绕进御花园，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洛相！”付玉笑着迎了上去。
“原来是付将军。”洛裴也做了个揖。
“没想到洛相也来得如此及时，哈哈。”
“付将军也不晚啊。”
两人边寒暄边往保和殿走去。等到僻静处时，付玉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老狐狸……”
“嘘。”洛裴竖起食指，不着痕迹的偏了偏头，便打了个手势示意往空旷地儿走。
“我说，你都多大了？怎么做事还是莽莽撞撞的。”洛裴半是指责半是无奈道。
“嘁，我可没有你们文官这么神神叨叨。”付玉故作不屑，但立马又正色道，“皇上他从来都是把年宴放在正月里头，这次却忽然提到了今天，是不是……嗯？”
洛裴摸着下巴不语。
“哎哎哎，你别装深沉了。”付玉一看，忍不住道，“难道那封信不是你写的？你早就猜到会有今天的情形了吧？”
原来，付玉在曲城早已收到了一封信，虽然上面只有寥寥几字，但付玉一眼就看出了出自谁手。
“你就直说吧老狐狸，‘回来可别被蠢死’这几个字是不是你让人写的？！”付玉咬牙切齿道。
“付将军何出此言？”洛裴一脸诧异，“我怎么会写这么粗俗的字眼？”
“哦——”付玉故意拖长了语调，紧接着就给了洛裴一拳，“还敢装？本帅审过的奸细多的数不过来，有的是法子。”
“咳咳。”洛裴摸了摸胸，“怕了你了，臭小子。”
在付玉威胁的眼神中，洛裴还是一五一十“招”了出来：“行了行了，的确是我让清风写的。”
付玉停住了脚步：“继续。”
“快年底的时候，我偶然从右相那儿得知一个消息。”
“王征？”
“没错，那次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被我套了出来。你可得小心点，皇上已经不止一次暗地里问朝中大臣对你的看法。”洛裴一边说，一边伸手折下了探出路边的一枝花，“估计也搜集了些证据。”
“什么证据？”付玉下意识问道。
“自然是足以让你上不了战场的证据。”洛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付玉才笑了笑：“王右相还是这么傻，竟被你套了去。”
洛裴忍了好半天才把那句“五十步笑百步”憋了回去。
还没等洛裴开口，付玉又自言自语道：“所以这是一场鸿门宴了吧？对啊，这就是鸿门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我碰上。哎，果然是树大招风，本帅不仅仪表堂堂，连功绩也被人给惦记了。”
洛裴冷漠道：“你倒是在宫里还敢什么话都往外讲。”
“哈哈，我自是不担心，毕竟有老狐狸在的地方，别人一定退避三舍。”
洛裴翻来覆去想了想这句话，还是不知道对方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便摇了摇脑袋，打算继续往前走。正在这时，脑海中忽然划过什么，洛裴赶紧抓住它，是了！
“怎么？”见洛裴一脸凝重地有停了下来，付玉也神色一变。
“你太莽撞了。”
付玉抽了抽嘴角：“本帅现在并未杀上保和殿……”
“月娘。”洛裴抬起眼皮，冷声道。
……
付玉掏了掏耳朵：“什么？月亮？现在还是白天啊洛相，莫非得眼疾了？”
洛裴终于忍无可忍：“我是说，月娘，月娘！”
看着忽然激动起来的洛裴，付玉呆了一呆，继而恍然大悟：“你不会……嗯？”
一看付玉不怀好意的眼神，洛裴就知道她想歪了。
“我是担心你糟蹋人家。”洛裴不自觉的咳了一声。
“去你的！”付玉翻了个白眼，“别因为比不过我就污蔑本帅，你这样就太小气了啊，老狐狸。”
“即使月娘能过门，那也只是拖延时间，有心人自是不会放过你。更何况她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实在……”
“洛相！”付玉突然沉下脸来，喝道，“本帅倾慕月娘本就人人皆知，若是洛相也想争取就尽管正大光明的来，何需出此言？！”
洛裴觉得心里憋的慌，惴惴道：“阿玉……”
“打住打住，赶紧打住。”付玉身子抖了一抖，“只有我娘和姐才这么喊，你这一嗓子……听起来瘆的慌。”
这倒也是，小时候斗在一起的两人喊的是能损人的绰号，等长大点臭味相投后，付玉便一直喊洛裴“老狐狸”，洛裴则是“臭小子”“臭小子”的乱喊。忽然变得这么正经……付玉抬着眼皮想到，怪肉麻的。
洛裴却忽然一阵轻松，原来自己早就想喊对方一声“阿玉”了……这个念头一出，洛裴忍不住被自己吓了一跳，阿玉？看了看眼前这个满脸嫌弃的人，洛裴觉得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咱家给两位大人请安了。”一道尖利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原本各有所思的两人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一看。
“赵公公。”
“咱家不会打扰了两位大人吧？”赵公公笑眯眯道。
付玉看着他脸上挤出的皱纹，心下不喜。
“哪里，本相只是遇到了许久未见的付将军，便聊得久了些。”洛裴也笑着道。
付玉也应了声：“正是。赵公公，可是其他大臣都到齐了？”
“不不不，咱家只是远远地看到洛相和付将军在一起，似乎相谈甚欢，怕忘了晚宴的时间，特来提醒一声，打扰处多有得罪了。咱家这就告退。”赵公公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的两人对看了一眼：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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