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醋溜儿

26、第二十六章

　　还是被摆了一道。
　　看到房间里一动不动的其他士兵们，付玉心里一沉。
　　徐威上前检查后，回禀道：“没有什么大碍，是被下了迷药后被人故意摆出这些姿势，好让我们以为这边没事。”
　　难怪敦人中招了。付玉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老徐，之前掌柜的说再过去一些是个城？”
　　“寿县，没错，是个小县城。”
　　“嗯……”
　　“大帅，恕属下冒昧一问，月姑娘是不是被劫走了？”徐威地眼神躲躲闪闪。
　　“……是。”付玉语气一滞，“老徐，备马。”
　　“大帅是想现在追上去吗？”
　　“没错，现在这个天气想必他们也不会跑的太远，如果为了躲避我们和歇脚的话，大概也是往寿县去了，我现在追上去也许还能来得及……”
　　“不行。”徐威阻止道，“大帅，不如等雨停了再去吧，现在实在太危险了。”
　　“不要紧。”付玉心意已决，“你留下。”
　　“什么？不行，我老徐自然要跟大帅一同……”
　　“听我说，老徐。”付玉严肃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们不要趟这趟浑水，而且这边还有那么多人需要照料，小丁和墩儿现在还嫩了点儿，你得留下，保不准这些人什么时候会回来。”
　　徐威沉思了会儿，道：“让小丁跟着去吧，到时候万一要传个信，也好方便点。”
　　“也好。”付玉点了点头，“你且在这里照料，到时候我自会回来找你们。”
　　“是！”

　　“大帅，前面右拐就是往寿县的方向了！”风雨中，小丁扯着嗓子道。
　　勉强抓到“右边”两个字的付玉大声回道：“知道了！”
　　马蹄过处，水花四溅，雨越下越大，两个人身上就像被笼上了一层白纱。

　　天已放亮，雨也渐渐止住了势头。
　　“吁——”付玉拉紧了缰绳，抬头看了看。
　　小丁跟了上来，在付玉后几步的地方停下：“到了！嘿还挺快。”
　　“待会儿进了城，低调行事。”付玉嘱咐道。
　　“是！”小丁略带兴奋，“可大帅，我们怎么找人啊？”
　　付玉皱起了眉头，这倒是个问题，自己急吼吼地赶来了，可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这情况没办法找当地的县府要求一同搜差，要是被上头的人知道了自己带了个女人出来保不准又能被人参一本……忽然，付玉笑了起来、
　　“大帅……”小丁有些不安地问道。
　　“我真傻，真傻。”付玉笑了一阵后，这揉了揉太阳穴，“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又何必自己累死累活去找他们？”
　　“大帅的意思是——”
　　“走。”付玉看了看小丁湿漉漉的身体，道，“进城！”
　　“啊？”看到付玉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骑在马上进了城，小丁疑惑地抓了抓脑袋，“不是说低调吗？”
　　“阿嚏！”前方的付玉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心道，“得赶紧去换身衣服。”

　　“站住！”洛裴刚踏进客栈，便被人喊了住。
　　“洛相？！”等徐威从楼上下了来看清来人时，心中一惊，赶紧迎了上去，“属下该死！”
　　洛裴摆摆手，示意他直起身来：“怎么不见付将军？”
　　“这……”徐威楞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洛裴似乎知道了他的顾虑，便道：“徐将军无需顾虑，本相之所以现在过来也是有要事相告。”说完，凑近低声补充了一句，“与你家大帅有关。”
　　徐威心里一惊，果然是出了什么事，便也不再隐瞒：“大帅去寿县了。”
　　“一人？”
　　“只带了一个士兵。”
　　洛裴皱了皱眉：“好端端的去那儿做什么？”
　　徐威想了想，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把月娘换成了一个士兵。
　　“来迟了一步。”洛裴心里暗自懊恼。
　　“大人。”不语在后头轻声道，“现在也无法去追了，马已经……”
　　“不要紧！”徐威一听，便知道洛裴是要去追人了，赶紧热情道，“不要紧不要紧，马有！”
　　见洛裴有些疑惑，徐威解释道：“要是洛相不嫌弃，可以用我们的……”
　　“甚好甚好。”洛裴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劳徐将军了。”

　　而换上干净衣物的付玉正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喝着茶。
　　小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付玉嘴唇上边的两撇小胡子，暗自叫奇，嘿，原来头发还能这样玩。
　　付玉倒是没在意小丁的目光，只关注着周围的动向，竖起耳朵听茶客扯淡。
　　“老爷。”小丁已经改了口，“您是在等他们自己上门？”
　　“不错。”付玉点了点头，想起早上自己和小丁骑着马在这小县城上一路招摇过市，一路行一路扯着嗓子问，最好的裁缝在哪儿？最好的酒楼叫什么？都如此遭人嫌了，想必他们也能有所察觉，到时候自己在和他们周旋，见机行事……这时，附近传来一阵小骚动。
　　“诶诶诶，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咱们这儿好像来了了不得的人！”
　　付玉机警地竖起了耳朵。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那一群黑衣人？”有人插嘴道。
　　“什么黑衣人？你看到了？”又有人问。
　　“是啊，我可是白天在城外的林子就看到了，嘿，那飞的，可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上一个人补充道。
　　“你就扯吧，哪有人会飞的？”有人质疑。
　　“他说的是真的。”第一个人出声作证，“我也看到了。”
　　“不会是杀手吧？那也太无法无天了，白天就出来兴风作浪……”
　　“这可不一定，看他们一身黑，脸也被遮着看不清……诶，你们说会不会是……”说到这儿，那人故意停了住。
　　付玉把头微微往左后方一斜，正巧看到他手指指了指某个地方。
　　“你是说那个‘鬼面将军’？”没错，他指的正是京城方向。
　　付玉脸上一抽，就算自己的确是戴面具，但也没规定让下属都戴啊，更何况我的面具是独一无二很帅的好吗？！
　　那人继续道：“之前嘉义关大捷，过年的时候班师回朝，没想到皇上却卸了他的职务，哎，天道无常。”
　　“不是说是让他在京中休养数月吗？怎的就就卸了职务？”有人疑惑道。
　　“蠢吧你，皇上说的好听点你还真以为能开花呢？！功高震主听说过没？没听见另有人代替他的职务了吗？”
　　“老爷……”小丁有些担忧地看着付玉。
　　付玉笑了笑，忽然起身向那一桌走去。
　　小丁没来及拦住，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大将坐到了他们边上。
　　“打扰了，在下偶然听见这位大哥说的黑衣人，说来惭愧，其实在下也在不久前见过……”
　　原本对这个忽然来插一脚的人感到奇怪，现在那几人都齐齐“哦”了声，争先恐后道：“这位兄台也是在城外见到的吗？”
　　“看你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京城来的吗？”
　　“兄台好眼力。”付玉拱了拱手，“在下正是京城人士，最近刚到贵地，来寻旧友，方才听到诸位在说那劳什子的黑衣人，便想到自己也有见过……”
　　“如何如何，真如他们所说的一身黑，还能飞？是不是什么‘鬼面’？”没有见过的人迫不及待地问。
　　付玉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一身黑色，轻功也属上乘，只是……在下并未看得清他们的脸”说到这儿，付玉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一眨眼就过去了，看不清啊。”
　　之前说他们“遮着脸”的那人红着脸道：“我，我也没看太看得清，总归脸上遮了了什么东西，黑乎乎一坨。”
　　旁边的人嘲笑了声：“差点就被你坑了，想来也不是什么‘鬼面将军’的士兵，哪有正经人大白天装神弄鬼的？”
　　付玉打断道：“敢为兄台可是在城外的林子里见到的？”
　　“是啊是啊，那时候出去瞎逛变碰着了，当时我惊得都忘了躲起来，搞不好是杀手那可咋办……”
　　“哈哈。”周围笑了起来，“算你命大。”

　　等付玉和那群人扯完了回来后，小丁忍不住问道：“老爷还是打算自己出去找吗？”
　　“不，快了，马上就能被邀请了。”付玉边说边喝了口茶，冷冷地弯起嘴角。

　　夜幕很快降临，付玉往床上重重一倒。
　　这两天的劳神劳力外加连续奔波对自己而言还是有些强度过大。付玉出神地盯着床帐，脑子胡乱地想着最近的一团事情。
　　明明自己是秘密回去，怎会有人知道，还一副要致我于死地的样子？难道王家真决心痛下杀手了？这么说来自己不能亲自抓住宫里的那个奸细还真是火大，算了算了，还是交给老狐狸吧，赶紧离开这儿回去专心打仗吧。
　　就在她决定好好睡上一觉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来了！付玉就地往床底一滚藏了进去，睁着双眼睛往外看去。
　　那人的呼吸声越来越近了，付玉不由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冷不丁的，一双靴子出现在了床边。
　　“人呢？”
　　听到这声音，付玉一愣，还没来及细想，便看到一个人头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就说怎么会不见人，感情是躲起来了，本相有这么吓人？”
　　付玉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心口：“装鬼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