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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中有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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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你没有感觉到这里有奇怪的声音吗？”
源博雅的直接感觉到这片竹海中蕴藏着许多危险的东西。
“博雅，你抬头看看竹枝上。”
博雅抬头一看，竹枝上几乎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蛇，蜷着身子，吐着鲜红的信子，冷冷注视着他们。
源博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并不是他怕蛇，只是试想一下，置身于成千上万的蛇群中，大概真的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你回来了，每次都麻烦你，真是抱歉。”
林中走出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带着温和疏阔的浅笑，对山神道谢。
“汝怎么……难道，时限，到了么？”
山神语气中带着不舍。
“嗯，时限到了，马上就要离开了，好在能有力气来和老朋友见最后一面。”
“如此，吾送汝最后一程吧。”
“那些山民如何了？”
“汝可真是……唉，罢了，一切都好。如今他们也算是这片山林的一部分了。”
“真好呀，终于可以放心了，山神，以后就拜托你了。”
“会的，既然已经是最后了，不介意陪我喝上一杯？”
“好，最后也要醉上一场，那边那几位小友也一道吧。”
山神朝晴明等人点点头，和蛇神相伴前行，也不在乎后面的晴明等人。
晴明三人跟随其后，一路向大山深处而行。
“那是蛇神吧？似乎并不是虚弱到要消失的样子呀。”博雅有些奇怪蛇神的状况。
“这大概是回光返照吧，世间生灵回归前，总会有一段时间状态很好，这是为了让他们完成自己最后的意愿。从此生死轮回，与前世再无瓜葛。”
晴明向博雅解释情况。
“但，蛇神不是不能入轮回？”博雅还是疑惑。
“这大概就是众生平等吧。对阴阳师来说，接引轮回并不是主要职责。关于你的问题，你可以去和清水寺的师傅们聊一聊。”
“禅道虽然是静心学武的方式，但我绝不会自己去寺庙里找和尚聊天，他们可比你还能让气闷。”
“噗，不要这么说我，我从未逗弄过你吧。”
“对，你这个神秘兮兮的，逗弄我的是你家的式神。”
“好吧，其实你可以理解成那是它们对你的喜欢，不是吗？”
“也许吧，不过这种喜欢我可高兴不起来。”
“那个，似乎到了。”李洲闻弱弱地打断晴明和博雅。
回过神的两人发现山神和蛇神都在看着它们。
“两位小友的感情倒真是难得。”
山神指着几块大青石：“这里如何？”
蛇神环顾四周，点点头：“不错，虽然寒了点，但正好以酒暖心。”
晴明直接坐到一块石头上，博雅更是直接靠着一棵大树席地而坐。李洲闻见有些为难，但还是坐在了一块青石上。
刚刚做好，便有一群山中猕猴奉酒而来，接过用箬叶装着的猴儿酒，香气扑鼻而来，饮一口口中舒润，甜香四溢。
“这可真是好东西了。只是大概也只能品着一次。”博雅有些遗憾。
“这猴儿酒好久没喝了，是有些想念了。”蛇神品着酒，低声说道。
“自百年前，汝便在不曾与吾同饮。”
“自然，喝酒误事呀，又一次教训就够了。”
“汝总是如此，看似万事不伤心，实则忧虑过重。”
“我和你不同，你是天生注定的山神，天定的山林之主，天命眷顾。而我是偶然得道的黑蟒，守护一切，便是我的责任。”
“吾知，吾一直以为汝会选超脱之道。”
“超脱，真是好呀。可何谓超脱？超脱也不过是另一方天命。我不过顺命罢了。况且，久了，那些山民，这片山林都很值得守护，不是吗？”
“汝无悔，便可。”
“无悔呀……这酒好甜，真是舍不得呀。可是，时间，真的到了呢……”蛇神躺下，看着翠色疏影间透露的缕缕阳光，微微眯起眼，身影渐渐开始淡薄。
“一切麻烦了，晴明。”
山神起身，一边拜托晴明，一边抒发出神力延缓蛇神的消逝。
晴明从怀中拿出一张符咒，默念口诀，一道温暖的白光覆盖在了蛇神已经透明的身躯上。一缕白色的烟雾被白光接引从身体中飘出。在山神身边缠绕着。
“往后一切都拜托你了，这片山林，还有，山下的那些人呀。”声音空灵，带着深深的遗憾和眷恋。萦绕于山中每一个生灵耳畔和心间。
“吾会守护好汝想守护的一切。”
一黑一白的身影自远处而来，对着晴明和山神点头示意，便带领着白色的魂魄远去。
山风起，树木随风飒飒而动，除此之外，万籁皆寂。
晴明看着默认不语的山神，许久，山神回过头，向他致谢：“辛苦你了。这片叶子是吾偶然而得的上古建木之叶，算作酬劳吧。”一片翠绿的树叶飘落到晴明手中。
晴明收下叶子，道谢便在文狸带领离开山林。
回头看向这片大山，大概，以后很久很久，这篇大山都会守护者山下的人，而山下的人也会敬畏这这片大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