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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章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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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七行宫
雷之厉克灾孽主最近心情十分糟糕,原因无它,就是他下大力气搞回来的“死亡预言书”完全不知道怎么用!
为了这本书,他在中阴界躲躲藏藏近半月之久,为此放弃了诛杀那只缘悭一面的小魔,好不容易探听到书在皇家藏书阁,便趁夜摸了进去。
藏书阁位置偏僻,守卫也松散,他在藏书阁里翻找了好久,才从一只年深月久的小匣子里找到了积满厚灰的“死亡预言书”。他当时心头一喜,却也有些疑惑,不过急着退走,倒也无瑕细想。
因着这地方太过荒僻,书又才到手,精神也就放松了些。却不想才出藏书阁,迎面就是一道白练似的剑光当头罩下,剑光赛雪飞霜寒气凛冽,直欲一剑毙命,显见来者是一个毫不留情的高手。
克灾孽主心下大骇,硬生生止住前势,硬扳着身形往左侧斜飞出去,森冷剑气贴面而过,削下的几缕发丝堪堪落地,足见这一剑之凶狠。
克灾孽主勉强站定,这才有机会抬眼去看眼前之人,那人面相十分年轻俊美,右眼下纹着形状奇怪的细小黥纹,衣着华丽非凡,手握一柄细剑,姿势却有些怪异,既不像中阴界的武学,也不类苦境。
然而他一抬手,却足见根基不凡,一柄细剑使得雷霆万均,他显然不打算给克灾孽主喘息之机,甚至连来历也毫无探问的兴趣,只冷冷道:“擅闯王庭,当诛!”
克灾孽主暗道一声“苦也”,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就跑来了这样一个难缠的角色?看他形貌,在中阴界里必定地位不低,又是武艺非凡,若是缠得久了闹出动静,怕是就更难全身而退了。
这样一想,克灾孽主更加不敢施展,一路躲闪,极力观察着对方怪异的剑路,右手虚握,攥起一把紫电伺机而动。
那剑者剑势凌厉,招招不离要害,克灾孽主避得万分艰辛,短短几招间一身衣物就被削得七零八落,很是狼狈了。却也是这样冒险,叫他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大致摸清了剑路,便卖个破绽,叫剑锋当面而来,锐利的剑光直扑右眼,半边脸都被剑气冻得发麻。克灾孽主不敢再托大,右手一抬架住剑锋的瞬间,攥起的紫电如同爆起的烟花,顺着剑锋缠住了剑者。
剑者显然料想不到竟有这等招式,电光迅捷,他虽撤剑后退得极快,还是免不了半身一阵麻痛,等再举剑时,那私闯王庭的家伙已然逃远了。
宙王此时正在皇后缯翚翟处同她一起看孩子,此时此刻,宙王无比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及时把孩子还了回来。有了灵儿这个无往不利的缓冲剂,他同皇后的关系已是大大缓和,虽然缯翚翟还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说话做事比起以往,已经温柔得多了。
因此宙王在见到六独天缺时,对这事也没怎么追究,只挥挥手道:“跑就跑了吧,藏书阁能有什么好东西?怕不是苦境的哪个傻子,没有朕的通界令也敢随意偷渡,来日等倒大霉了,叫他哭都来不及。”
克灾孽主匆忙逃回皇极七行宫之后,方才大定,这才有心情将“死亡预言书”拿出来细看。这本子倒是做得十分精致,黑封皮上“死亡预言书”几个字显出森森冷意,拿起翻开,里面却是干干净净,连一个字都没。
克灾孽主将这“死亡预言书”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好几天,把能试的办法全用尽了,也没让书中显出丝毫字迹,已经是郁闷至极。他又不死心,便去找了几张香客的祈福签,将那签上的名字写了上去做试验。
名字写上去之后,书中倒是有了反应,将那几个香客的身份来历显示得明明白白,连相貌也是一丝不差,但是!就是没死!
几日之后,克灾孽主看到那几个香客又跑来烧香还愿,简直就要喷出一口老血,心情之致郁,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不甘心地又试过几回,终于不得不认命,“死亡预言书”虽是到了手,不会用也是白瞎,如今这东西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克灾孽主只得将之束之高阁,将注意力再次转回了复活天之厉上。
以前他虽憎恶风魈瑶,总还有一点同类的香火情,想着若是能寻到“死亡预言书”作助力,能放过便放过。不过现在,却是由不得他不硬下心肠了。
既下了决定,克灾孽主招来剡冥,对他说道:“我与魈瑶走一趟无尽天峰,你守在此处若是无事,也可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探到冰无漪的消息。”交待完剡冥,他冲魈瑶一摆手:“过来,随我走一趟。”
风之厉一脸不情愿地从角落里磨磨蹭蹭走出来,她十分不想同克灾孽主一道却又不敢明确拒绝,只道:“论起武力,还是剡冥高,我速度快,不如我去找人吧。”
克灾孽主只拿眼角斜她一眼,举步便往外走,魈瑶被他看得脖子发凉心生不安,有心抗命偏又没胆,只好一步一拖地跟着走了。
无尽天峰上,朔风似刀一刀一刀刮在佛骨天锁上铿锵作响,空旷幽远的声音越发显得天峰的寂寞凄冷。克灾孽主一眼看去,丝毫也没有发现这地方竟是有佛乡驻守,他也索性不再隐蔽,指挥魈瑶继续往前,自己则蓄力往佛骨天锁击去。
这一击半途即被拦下,克灾孽主扫一眼来人,变幻身形,再次击向天锁。他的掌力堪堪触及天锁时,来人也已变阵完毕,分去两人阻截魈瑶,另四人再次将他拦了下来。这一下,克灾孽主便能确定这里只有六人看守,心道:“如此便好办了。”
他却不知,天峰之上,正有一人冷眼旁观,面貌虽稚嫩却是一副老成模样,正是慧宁师。见到克灾孽主和魈瑶已然落入阵中,随即化光远走。
龠胜明峦中,欲明王接到慧宁师传讯后正同蕴果谛魂道:“雷风两厉已去了无尽天峰,火之厉也离开了,你点一队人马同我一道去皇极七行宫。”
蕴果谛魂讶然:“至佛,现在吗?无尽天峰呢?”
欲明王:“正是现在,现在去麻烦最少,趁此机会速战速决。至于无尽天峰,随他们去折腾吧,天之厉早晚要再出,阻拦无用。慧宁师已叮嘱过守卫,只尽力拖延,不必死守,保命为上。”
此时釜底抽薪,倒是时机正好。蕴果谛魂当即清点人马,同欲明王一道赶往皇极七行宫。等一行人抵达时,欲明王已将七行宫内的机关与阵眼所在尽数详细告知。他曾破过一次,已然将宫中机关底细全数摸清,因此告诫众人,切不可冒进,太极七杀阵中诛杀阵阵眼各自不同,需等他进到中枢,破坏阵眼之后,再行一举攻破。
而招提、慧宁、恒沙普贤、砗磲佛母则在宫外以佛力强行隔断七行宫阵法能量来源——浑天仪的运转。
蕴果谛魂见他只得一人要入中枢,有几分担忧,欲明王便道:“宫中机关虽凶险,但只要抢在七杀阵彻底发动之前破坏中枢,便也不足惧,好友随我同去替我掠阵吧。”
说话完毕,时辰已至正午,一行人分做几组,按欲明王的交待小心入阵,蕴果谛魂同欲明王一道,前去寻找中枢所在。
一路机关险阻自不必提,但有欲明王在,均是有惊无险,饶是如此,寻到中枢处时也已是数个时辰之后。只是这中枢,既非什么天材地宝,也非什么名器金锋,却居然是一个人。
不光蕴果谛魂,欲明王见到也是吃了一惊,这中枢控阵之人没错,确确实实是鸣中孚,可是这同上一世相比,也太惨了点。当年因为阵中由此人坐阵,七杀阵一开非死即伤,折损正道数个好手。如今他却是被人强行禁箍于其中,阴阳令旗在他身边上下翻飞,吸食他真力驱动,几乎要将他吸干了。
鸣中孚已是枯槁得犹如衰草一般,仅剩皮包骨的脖颈仿佛已经撑不起头颅的重量,奄奄一息地垂着,他听见动静,终于将千斤重的头勉强抬起来,下一刻就睁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吼叫:“快救我!救救我!”
因为阴阳令旗无人操纵,欲明王一伸手就将令旗拿了下来,令旗一拿,鸣中孚犹如临死之人突然缓过气来,他瞪大了眼睛快速说道:“宫外顶上的浑天仪是动力源,只要它一停,这阵法也就废了。”
他刚刚说完,宫中突然一阵剧烈晃动,砖石灰尘簌簌而落,鸣中孚体力不支,哎呀一声就要滚倒,幸得蕴果谛魂在旁扶了一把。原来是另外天佛四相在外发力,以佛力将浑天仪与天象之力隔断了。
鸣中孚在这阵中受苦数百年,已然对厉族深恶痛绝,他一见面前两人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毫不犹豫地道:“我知道你们要什么,跟我来。”
这七杀阵他熟悉无比,很快便寻到七个阵眼将之一一破坏,阵眼被破,七杀阵威力立即散如尘沙,在阵中苦撑诸人已然筋疲力尽,却也有那实力稍逊一筹的,终是没能坚持到最后以身殉道了。
蕴果谛魂念一声佛号,送牺牲的同修往生,同时帮助疗伤。欲明王则同鸣中孚一道去往密室,寻找厉族命火。
密室中,元种八厉的命火茕茕飘摇,把个昏暗的空间照得影影幢幢的,有一股说不出的魔魅之气。鸣中孚盯着命火,冷笑道:“克灾孽主,你机关算尽,却没有想到还有今天吧!你关我数百年,将我弄成了废人,如今,我倒要叫你以命相赔!”
欲明王也不再耽搁,正欲将八厉命火尽数收走,却不想一道赤红烈焰迎面而来,焰火挟裹着骇人的高温横扫而过,欲明王全无准备只得退避,他袍袖挥出一道罡气挡住烈火,另一手拉住鸣中孚急往后躲,只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条红色的影子扑向命火,捧起其中几个拔腿就跑。
欲明王低喝一声:“哪里走!”掌风带着佛门天罡直往那身影拍去,却不想那道身影竟是拼着受了这掌,呕出一口腥红,反倒借力跑得更快了,眨眼功夫,已是无影无踪。
鸣中孚见欲明王收招回式,奇道:“你不追?”
欲明王扫了一眼命火,淡淡道:“不必,他只能有一个去处。”鸣中孚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却是剩下的命火中有一团已然比别的小了很多,不多时,竟然剧烈地抖动两下,然而熄了。
鸣中孚一见,登时反应过来:“哈哈哈哈,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说死就死了!”
岂知他话音还未落,另一团命火竟也猛地晃动几下,毫无预兆地熄灭了。鸣中孚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两个?谁死了?”
欲明王却是轻声一叹,说道:“该来的终是会来,你找个地方退隐去吧,以免又受波及。”
鸣中孚看了欲明王一眼,不再说话,只抱拳一礼,便扭头走了。
那抢命火之人,正是火之厉剡冥,他本听了克灾孽主的话离开七行宫去找水之厉冰无漪,但他也知道找人不是自己擅长,更何况冰无漪性格太过跳脱,踪迹毫无线索可循,于是他不得不放弃,决定还是看顾命火算了。
岂知才走到半路,就见宫顶上的浑天仪被宏大的佛力压着,他大惊失色,匆匆一探之下,发现七行宫已然要被破了。剡冥心忧命火,他借着外围人马调息休整之机,避过眼线赶往密室,正正撞见欲明王要收命火,这一刻,剡冥是什么都想不到了,拼尽全力挥出火轮戬后,直扑天之厉命火。
他也顾不得其它,只将最近的三朵命火一拢转身就拼命逃跑,毕生元功全聚于足下,对于欲明王追来的一掌也是不管不顾,反倒拼着受那一掌,借力在短时间内逃得更远。
只是欲明王一掌何等威势,剡冥既无元功护体,那一掌又印在后心,他虽逃得一时,却终是逃不得命,在去往无尽天峰的半路上心脉已然尽碎。生机既绝,他之厉元脱体而出,倒是至死不忘使命,挟裹着三朵命火欲回归天之厉。
而此时,在牺牲了一人之后,缠战克灾孽主和魈瑶的战阵也全然瓦解,几个守护打一声呼哨带着同修的尸体退走。
魈瑶见人退走,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被克灾孽主掐着脖子提了起来,“本来我也是不想这样的,不过已经别无他法,为了天之厉,想必你也是高兴的。”
魈瑶眼现惊惧却是说不了话,喉间只发出“嘶嘶”的倒气声,随后她只觉身上一轻,是被克灾孽主抛了起来,紧接着,四肢百骸被压迫的剧痛在瞬间包围了她,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惨叫,便在半空中炸成了一篷血雾。
在她的厉元窜体而出的同时,雷之厉震惊地看到另一个厉元也急速飞来,在血雾浇淋上佛骨天锁的滋滋声响和无尽天峰的地动山摇中,他失声叫道:“剡冥!”
与此同时,遥远的灵山中,楼至韦驮微微阖起眼,轻声道:“终是要来了。”质辛自他肩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把头搁回去,模模糊糊地问:“什么要来了?”
楼至韦驮只是拍了拍他,没有说话。质辛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贪恋地嗅着他的味道,悄悄伸了手把他圈在怀里,自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