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光荣赴死》九转琉璃

48、卧海岛

　　前往德雷斯罗萨的路比预料中还要长，所幸途中会经过不少小岛，补给方面不是问题。只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叫人身心俱疲，菲妮克斯决定在眼前的岛上稍作休息，再一口气飞到目的地。
　　满目青翠的竹林坡地拱卫着天青色的湖泊，远方是白雪皑皑的山脉，清风徐来，花草芬芳沁人心脾，群鸟啁啾悦耳动听，实在是个风景宜人的好地方。
　　竹林里忽然飞出一名羽人族少年，他围着菲妮克斯打转，蹦蹦跳跳地示好。脖子上挂着小筐的小孩也钻了出来，他们连话都说不利索，却在努力用行动表达善意。
　　“欢迎回到卧海岛，我久别重逢的新朋友！”
　　菲妮克斯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如此奇特的称呼了，这难道是羽人族的习俗吗？
　　先出来的少年回答了她的疑问：“因为几百年战乱使羽人族分成了水鸟、陆鸟和飞鸟三脉流落四海，现在每个幸存的同胞、哪怕是和你一样的混血都曾是我们的家人和朋友，但如今故人已逝，身为后代的你我或不相识，一切羁绊都要从头建立，所以是久别重逢的新朋友。”
　　他指挥着小孩们向竹林深处走去，还不忘也喊上刚认识的新朋友：“我叫奥利，前面是陆鸟脉的村子，我家也在那，要不要来歇歇脚，长母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好啊，我叫菲妮克斯，之前听长辈讲过卧海岛的事，但从来没有打听到这座岛在哪，外界还认为羽人族已经灭绝。奥利，你知道原因吗？”
　　“外面人真不知道？那可太好了，他们总认为羽人族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在几百年前就差点把卧海岛毁了。当时离去的宝树翡翠带走了大量土壤，使岛屿的磁场不够任何记录指针指出方向，最后留下的大坑形成了湖泊，也就是那边水鸟脉居住的腹海。”
　　他们步入一片开阔地，从这能看见远处湖泊上飘渺的雾气，其他则混混沌沌瞧不清楚。
　　“你看天上那个小黑点，它就是离去的宝树翡翠，根据记录，宝树翡翠正在离卧海岛越来越远，说不定哪天会和星星一样高。”
　　奥利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祖先们一定从未想过，守护族人健康长寿的宝树翡翠会招来战争，甚至到现在还在继续灼烧从未接触过翡翠的后人。”
　　此时菲妮克斯已将目光投向别处，小孩们涌入眼前的村庄，将小筐里的山货放进自家巢中。这里的建筑多以竹条压成球状作为支撑，刷油的厚布或茅草填充墙壁，在靠路的一侧挖出高于地面的圆洞作为门口，最后用竹板制成房门。
　　奥利的家也是如此。他招待菲妮克斯进屋吃茶，为初来乍到的客人介绍陆鸟脉长母、同时也是他的母亲。
　　“欢迎你来到黛青坡，陆鸟脉在此种植农作物为生，如果你想避开生活中的争斗，我们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过……”
　　“不过是有代价的，对吗？”
　　“我希望你能成为陆鸟脉的一份子，这样我们与水鸟脉谈判的赢面会更大。”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都是羽人族，为什么会出现需要谈判的情况？”
　　“还不是他们抠抠搜搜的不放水，粮食是生命之本，少浇一点水就要出问题，腹海可是岛上最大的淡水资源……”
　　“奥利！我知道大家为了地里的收成都很辛苦，但腹海是宝树翡翠离开后留下的湖泊，水鸟脉的同胞珍惜它也在情理之中。”
　　陆鸟脉长母垂首道：“我不会强迫你做选择，你是我们久别重逢的新朋友，有权利自由决定归属。”
　　菲妮克斯点点头，起身向奥利和陆鸟脉长母告别：“感谢您的体谅，我会用双眼去看事情的真实情况，如果遇上争斗，我不会逃避。”
　　巢穴重归寂静，奥利一边叹气一边收拾茶具，却听见母亲笑出声来。
　　“失去一个战斗力的加入不该高兴吧。”
　　“我当然不是在为这事高兴，奥利，改变或许要来了，横在三脉羽人族之间的隔阂终于有了消失的可能性，这个混血的年轻人……你说她能做到吗？”
　　菲妮克斯沿黛青坡向腹海下行，看见层层梯田和灌溉用的水车，不善飞行的陆鸟脉在田间播种、耕耘、收获粮食，并与飞鸟脉换取肉类和药草。
　　在晨雾散去的腹海之畔，由一条条小船交错结成的村庄清晰可见。善于泅水的水鸟脉在此捕鱼为生。他们用鱼获与其他两脉羽人族交易，对陆鸟脉大量用水、飞鸟脉污染水源的行为颇为不满。
　　菲妮克斯见到了水鸟脉长母。这位身披白羽的女性带领族人在水中穿梭，驱赶鱼群进入浅滩，当她泼水而出时，连菲妮克斯都被其优美有力的姿态惊艳到。
　　“你是飞鸟脉的混血、还从黛青坡来见我……难道你是代表他们谈判的？我告诉你，水是生命之源，绝不容许浪费和污染。别白费力气说服我，如果你想挑起争斗，水鸟脉不会怯战。”
　　“抱歉，我无意挑起争斗，也不准备留在卧海岛，但曾有位长辈和我描述过他美丽的家乡，我想在下次见面时告诉他卧海岛依旧和平安详。因此，我要用自己的双耳倾听你们的想法，了解你们的矛盾。”
　　“你这人可真有趣，那就去做吧，看见那边的雪山了吗。”
　　菲妮克斯顺着水鸟脉长母指示的方向望去。
　　“飞鸟脉住在最高的白螺顶上，也只有飞鸟脉有足够强健的翅膀在雪山翱翔。你可要小心些，那群好战分子见了人就要打一场。”
　　“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下次再见。”
　　倘若乘山间罡风扶摇直上，跨越杉木与柏树的森林，与猛兽的血盆大口擦肩而过，再征服连岩羊都望而却步的峭壁，便能抵达飞鸟脉居住的洞窟。强壮好斗的战士们以此为据点在崇山险峻中狩猎采药，纵然稍有不慎就会丧生，他们也无所畏惧。
　　“混血的年轻人，既然你能克服重重险境来到白螺顶，，想必也是渴求争斗之人，飞鸟脉只与强者往来，不管你有何目的，来战便是！”
　　飞鸟脉长母与众人冲上高天，菲妮克斯紧随其后。他们爪喙相撞的冲击令群山震颤，羽翼掀动的气流引发了雪崩，战败坠落的飞鸟被卷进雪浪。战斗暂时停止，菲妮克斯发动能力吹散落雪救出伤员，把他们一个个送回洞窟治疗。
　　“痛快！我认可你的战斗技巧。说吧，你是为何而来？”
　　“能赢得您的尊重是我的荣幸，我想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三脉羽人族的争斗，让卧海岛回到战争前的模样。”
　　“你要知道，宝树翡翠的离去带走了羽人族健康与长寿的资本，现在的我们会为了粮食和草药相互争斗，虽然不会攻击彼此，但这几百年因受伤和疾病死去的同胞不计其数。飞鸟脉与陆水二脉交易的猎物承载了生命之重，而逃避争斗、接受争斗的他们一直对我们的定价很有意见，你认为自己能解决几代人都做不到的事？”
　　“我没有经理羽人族过去的痛苦，也没有在任何一脉的领地中长大，所以我不会漠视你们的想法和矛盾，也不会扭曲事实，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助你们调解。”
　　“大话谁不会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做。”
　　次日，腹海湖畔。
　　三脉长母齐聚一堂，许多对菲妮克斯感兴趣的人也为在旁边，听她要如何改变卧海岛的现状。
　　“相信三位都是为了羽人族能有更好的未来才接受了我的提议，我也会尽全力回报你们的信任，目前矛盾是这样：陆鸟脉想要自由使用腹海水灌溉农作物，水鸟脉想让陆鸟脉减少用水量、飞鸟脉停止污染水源，飞鸟脉想要其他两脉提高购买猎物和药草价格，我没有说错吧？”
　　“确实如此，我们也曾多次协商过，但一直没有好结果，你有什么办法吗？”
　　“水鸟脉长母，如果陆鸟脉减少用水、飞鸟脉不再污染水，您还会与他们起矛盾吗？”
　　“当然不会，羽人族本就该在求同存异中发展，只要不触及底线，我们很乐意为彼此让步。”
　　“好。陆鸟脉长母，您先前也承认腹海是值得小心保护的生命之源，如果用更少的水也能维持农作物的生长，您愿意与水鸟脉和谐共处吗？”
　　“我当然愿意，要不是没有办法，谁会想和久别重逢的新朋友吵架。”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曾在游记中看到过一种节省用水量的灌溉方法，只要经过改良，相信会很适合在黛青坡使用。另外，飞鸟脉的猎物和药草都取自险境，他们为此付出了值得尊敬的生命之重，所以会有超出预期的价格，我会将外界驯化家畜和人工种植药草的知识也告诉你们，从而降低交易价格。
　　“最后，飞鸟脉长母，我不否定你们追求争斗、挑战自我的生活方式，但现在已经是大航海时代了，就算卧海岛不会被记录指针探查到，海贼、海军、以及各种各样的人迟早会重新发现这座岛。”
　　围观的众人发出惊呼，有些人不可自控地颤抖起来。
　　“作为羽人族中战斗能力最强的一脉，你们有守护住族人的能力，我希望这份能力不止用来猎杀野兽，也能用来探索世界、抗击外敌上。外界有许多卧海岛没有的技术和文化，就像我刚才提出的灌溉方法一样，它们能实实在在地为你们提供帮助，我知道外界很可怕，可如果大家对外界一无所知，那要怎么抵御有可能发生的灾难呢？”
　　“没错，这是只有飞鸟脉才能做好的事，我们绝不会让百年前的战争重演！”
　　“为了迈出守护族人的第一步，就请先守护陆鸟脉视为生命为本的粮食和水鸟脉视为生命之源的水吧。我已经观察过了，腹海的水主要来自白螺顶及周边山脉的雪山融水，而你们处理猎物和药草时产生的废水会混入雪山融水，从而污染腹海、影响黛青坡的粮食生长，我会告诉大家处理垃圾的方法来避免污染，你愿意接受吗？”
　　“哈哈哈，你都做到这一步了，我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把大话变成现实了。”
　　“您过奖了，是大家的相互体谅解决了矛盾，我只是提供了契机。”
　　飞鸟脉长母牢牢盯住菲妮克斯，半晌才轻笑一声：“那可未必，你有足以毁灭我们的力量。”
　　事情顺利解决后，菲妮克斯便准备离开，领她入岛的奥利前来送行。
　　“菲妮克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请说。”
　　“你没有定居卧海岛的想法，也对宝树翡翠不感兴趣，而且这么着急离开，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管羽人族的事呢？这对你一点好处和意义都没有吧。”
　　“说实话，在来到卧海岛之前，我看过的那些灌溉和养殖的知识也从来没有派上用场过，但学习知识的过程包括帮助人族的过程，都是我不可割舍的宝贵经历，总的来说，我并不后悔、毫无遗憾。”
　　菲妮克斯望向远方的天际线，金色的阳光洒满大海，铺开一条波光粼粼的道路。
　　“如果你在寻找什么事的意义，那就千万不要被其他人定下的价值影响，你的梦想和追求都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实现，在寻找的过程中，你也会痛苦、迷茫和成长，但只要相信自己的信念并一直前进，那么迟早会抵达目标，我是这么相信的。”
　　菲妮克斯展开翅膀，飞向熠熠生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