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光荣赴死》九转琉璃

33、花

　　新世界的自然环境比伟大航路前半段更为复杂，岛屿之间磁场的联系会由于各种原因改变，只有一面罗盘的记录指针不足以指引新世界的航线，航海者需要从三面罗盘的记录指针中选出最稳定的岛屿作为目的地，否则就会迷失方向。
　　不过菲妮克斯暂时用不着挑选，进入新世界后不久萨库拉就寄来了花之岛弗拉瓦斯的永久指针。因此，乘风号调整方向，前往了这座美丽的岛屿。
　　“快看，水里漂着好多花瓣！”
　　生于沙漠的阿娜尔第一次见到繁花“开遍”大海，几息间她就爬到桅杆顶去抓风中的落花，若不是菲妮克斯用能力扶了一把，她准要栽进海里去。
　　离弗拉瓦斯越近，空气中的花香就越浓郁，甚至能看见各色花粉在四处飞舞，阿娜尔喷嚏连连，船只好停在了一处无人港湾中。
　　“吃了药有好些吗？”
　　由于花粉过敏，阿娜尔不得不把自己关在门窗紧闭的卧室内，菲妮克斯担心地翻找书籍，试图寻找治疗好友的方法。
　　“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倒是你，可别错过难得的约会。”
　　“约会？我不是去约会……呃也许是，不对，别开我玩笑了，你真的没事？”
　　“没事，关好门窗就不打喷嚏了，你就放心去吧，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在沙漠中也能开的花。”
　　“你要在阿拉巴斯坦种花呀，我会帮你留意的，那我真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打小电话虫叫我。”
　　“快去吧，我比你大好几岁呢，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
　　于是菲妮克斯独自踏上了弗拉瓦斯的街道。这片繁花似锦的土地上张不出正常的农作物，不管什么有机物埋进土壤都会长出花，除了旅游业和风俗业，弗拉瓦斯也是道上人士偏爱的会面场所。
　　毕竟谈崩了后清理场地能省不少麻烦，连原住民都无法断言岛上的花是由什么种子长出来的。
　　“这么一看，确实是萨库拉会喜欢的地方。”
　　逛了一圈市集后，菲妮克斯将阿娜尔委托的花种收进贴身口袋，空气感知范围已经能笼罩整个岛屿，找到一个人明明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她只是漫步在锦绣般的街道上，看从没见过的花，看从没见过舞，看热吻拥抱的年轻人，看携手同游的旅者，直到走近一棵树下。
　　粉白色的樱花挤满了枝桠，菲妮克斯坐在树下，望向来时漫长的道路。当时自己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冲进伟大航路时，是萨库拉伸出手指引了变强的道路，不管所求为何，也是他带自己发泄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如果没有他……
　　萨库拉从来都不是好人，他行事残忍自私，以菲妮克斯接受的教育来讲，是应该避而远之的坏人，但人的感情本就很难被黑白界限束缚呀。
　　自街道另一头走来的青年站在树下，他抬头仰望一树繁花，细数昨夜的狂风打下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枝丫，再算算下一场雨什么时候来。雨水会浸透断枝、冲刷朽木、然后泡出一地烂泥，就和所有坏人的结局一样。
　　他和菲妮克斯太不一样了。偶然和意外诞生了这个不光彩的孩子，母亲亦没有给过温软的抚摸、亲吻与拥抱，同龄人避嫌似的躲着他，那只在狼群中伸来的手成为了他逃离家乡、不断变强的唯一动力。
　　如果——他现在也只能畅想如果——那时候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菲妮克斯始终陷在欺瞒中会怎样？沉浸在悲伤、愤怒和仇恨中的她一定会就此自折双翼，只为依赖仅存的断枝，但这毕竟是如果。
　　她从来都那么敏锐，一定会在他伸出手前高高地飞起来吧，飞到看不到的远方。而那时，他会再也没有力量支撑朽烂的身躯前行，一定会被雨水腐蚀，成为弗拉瓦斯岛上新开的花。
　　该离开了。他在心里说，就让我违背约定吧，毕竟雨要来了。
　　但雨没有来，拂过断枝的只有春天里吹开樱花的暖风。
　　菲妮克斯自另一边走来，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来了，萨库拉。”
　　他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任由对方伸出手晃晃，发出一起散步的邀请。
　　萨库拉哪还能做出别的选择，说出去真叫人笑话，令人闻风丧胆的恶犬竟被一名少女牵着鼻子走，还要悄悄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刚才战斗时残留的血迹。
　　“我还没去过那边的街道，一起走吧？”
　　她指的是萨库拉来时的方向，但他看向了菲妮克斯背后、也就是那些她走遍看遍的地方。
　　“不，请带我去看你看过的风景，我想知道你经历的一切。”
　　“也好，自巨树岛后我可有了不少冒险，信里写的肯定不够你看，不管是漫长还是短暂、无聊还是有趣，你都愿意听我讲吗？”
　　“我……”萨库拉抓住了菲妮克斯的手，她正注视着他脸上的动摇，眼里盛满了甜蜜、温暖且阳光灿烂的未来。
　　“下次、下次讲给我听吧，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听的。”
　　他松开了手，将菲妮克斯往身后一推，还给她扣上一顶遮挡面容的草帽。
　　“不要回头往前跑，离开弗拉瓦斯，一直跑下去。”
　　在空气感知中，菲妮克斯发现一伙海军正朝萨库拉冲来，为首的男人身着大将制服，显然不好对付。
　　“别被海军发现你和我有关系，快跑吧。”
　　萨库拉摆好姿势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