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78、皇子

　　“王体乾！”朱由校朝外面叫了一起。

　　太监站在偏殿门口朝里瞟了一眼，战战兢兢地走进来，低着头：“王公公还没有回宫，皇上有何吩咐，就吩咐奴才。”

　　“王体乾去哪儿呢？”朱由校抿了一口茶水问。

　　太监犹豫了一下，眼睛抬了一下，抿了抿嘴，小声的说：“王公公按照皇上的吩咐留在皇极殿了。”

　　朱由校点点头，抱怨道：“这么点事还没做完？”

　　那个太监一听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满是汗珠。

　　“怎么呢？”朱由校听到声音抬头。

　　“没……没……没什么……事。”那个太监吓了一跳，心里紧张得要命，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魏公公呢？有消息吗？”朱由校又问。

　　太监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朱由校烦躁的心更烦躁，吼了一声：“朕问你话呢？”

　　那个太监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着，脸憋得通红。

　　朱由校好奇地抬起头，看到太监这副模样，没好气地说：“把王体乾给朕叫回来!”

　　太监被朱由校刚才的一声吼吓住了，腿脚发软，一时站不起来。

　　“站起来！”朱由校看着他。

　　那个太监心里更害怕，怕朱由校一时不高兴，他就把小命给丢了。平时王体乾在，他们了不用直接面对朱由校，今天这情况特殊，头一回面对就胆怯了。

　　“是！”太监不利索地用力爬起来，脚抖得厉害。

　　朱由校看他这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遂摆摆手：“去吧！去吧！”

　　那个太监走到大殿外，深深吐了一口气，两腿紧夹着，声怕别人看到他尿湿的裤子。那个太监不敢担搁，到皇极殿去通报王体乾。

　　“一股什么味。”王体乾捂住鼻子问。

　　那个太监红着脸低下头：“刚才被皇上召见，奴才吓尿了。”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王体乾嗤笑，摆摆手，“快去弄干净。”

　　回到乾清宫，王体乾直接进了偏殿。

　　“皇上找奴才有何事？”王体乾上前参拜询问。

　　朱由校摆摆手：“朕只是想知道魏忠贤什么时候来跟朕禀报。”

　　“奴才先说说皇极殿的情况。”王体乾躬身一笑，“皇极殿修缮已经一半，大殿各种，奴才都查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损坏，但恐怕要影响工期了。”

　　朱由校抬头：“工匠们呢？情况如何？”

　　“工匠死了十几个人，受伤的倒有很多，受伤严重的不多，但受轻伤的有不少人。”王体乾如实以报。

　　“魏公公来了！”外面有人禀报。

　　“魏忠贤，你总算来了。”朱由校眼睛一亮，身体向前倾了倾，等着汇报。

　　魏忠贤快步走进来，躬身道：“王恭厂发生大爆炸！”

　　“王恭厂发生大爆炸？”朱由校惊疑反问。

　　魏忠贤点点头表示肯定。

　　“责令吏部协同工部清查此事，朕要求十日之内必须有结果。”朱由校下旨。

　　魏忠贤笑着试问：“皇上可再宽限几日，十日之期着实有些紧了点。”

　　“皇上！”宫女未经通报直接闯进了乾清宫。

　　王体乾上前拦住，喝问：“大胆奴才，敢直接闯入乾清宫，来人，拖下去杖毙。”

　　宫女呼天抢地：“皇上，奴婢有事禀报。”

　　“让她进来！”朱由校摆摆手，示意王体乾不再阻拦。

　　宫女快步上前，扑地一下跪在地上，一脸悲凄：“皇上，不好了，三皇子病重。”

　　朱由校一下子站起来质问：“怎么回事？”

　　“刚才发生震动，三皇子受到了惊吓，一直身体发抖，后来就昏厥了。”宫女哭泣着说完，又开始嚷嚷，“皇上快去看看三皇子吧！”

　　朱由校起身，魏忠贤上前抢问。

　　“皇上，吏部和工部协同此事，以一月为限如何？”

　　“可。”朱由校也没有心思在这些事情上多做计较，遂同意。

　　魏忠贤又抢了上去：“老奴随万岁一同去看望三皇子。”

　　朱由校点点头，钻进轿辇里。

　　翊坤宫。

　　朱由校刚进入寝殿，便听到一阵哭声。

　　“皇上！”任容妃哭天抢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救救我儿。”

　　朱由校扶起任容妃：“先起来。”

　　寝殿乌压压一片，太医院的医术好的太医都在此。

　　“谁能告诉朕，三皇子情况怎么样？”

　　太医们跪着，谁也不敢吱一声。

　　“都哑巴呢？”朱由校横眉一怒。

　　“杨泰合，你是太医院的院首，你来说！”朱由校满脸怒容。

　　杨泰合知道自己躲不过，硬着头皮上奏：“皇上，臣已经尽力了。”

　　任容妃感觉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容妃娘娘！”宫女们手忙脚乱地扶着任容妃到一旁去休息。

　　“朕问你们，三皇子他？”朱由校手紧紧握紧，话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还有救吗？”

　　乌压压一片跪着的太医均不敢表态，还是沉默的一言不发。

　　朱由校的心往下沉。

　　“皇上！”张嫣走进来看了看三皇子，“三皇子怎么样呢？”

　　朱由校板着脸沉默不语。

　　张嫣又看身杨泰合：“杨院首？”

　　杨泰合也只是摇了摇头。

　　“你们再想想办法。”张嫣殷切期盼地问。

　　太医们束手无策，谁也不敢动一下。

　　张嫣坐到床边，看着睡熟的小人儿，心里的疼惜和痛楚无经复加的涌出，眼眶里溢出泪来。

　　“他还这么小！”

　　“杨泰合，朕命你想办法。无论如何要治好三皇子。”朱由校怒气横生，蛮不讲理的命令。

　　杨泰合站起来，走上前，手伸到三皇子鼻息处探了探。

　　“皇上，三皇子已经殁了。请皇上和皇后节哀！”杨泰首无奈地宣布。

　　任容妃从门外闯进来，哭着喊着闹着：“不会的！不会的！杨太医，我儿他只是睡着了，你一定可以把他治好的。”

　　张嫣不忍心看着，吩咐：“将任容妃带去偏殿休息，着人安排三皇子后事。”

　　“不!”任容妃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许动！都不许动。”

　　“还不把任容妃带下去休息？”张嫣微怒。

　　任容妃推开宫妇，朝朱由校扑过来：“皇上，求求你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