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懿安传》楚云九歌

65、庄妃

　　天启三年十二月初三，朱由校册封东李为李庄妃，一直抚养五皇子朱由检。

　　张嫣病重，后宫交由李庄妃打理，她对客氏和魏忠贤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庄妃娘娘，奴婢不过是多要了点碳火，你何必置气呢？”客氏坐在下首，虽自称为奴婢，却一点奴婢的样子都没有，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李庄妃头也不抬，一副威严的样子：“奉圣夫人好大的官威！”

　　“皇后娘娘病了，如今后宫由庄妃娘娘做主，这料峭的寒气，谁知道还需要持续多久，奴婢只想在宫中多备一些碳火，不知庄妃娘娘为何不予？”客氏虽然脸上一直无波无澜，心里却恨死眼前的人。

　　心里总觉得皇上待她不公平，为何把后宫之权交于这种迂腐之人，等同皇后过犹不及。

　　“奉圣夫人已经领过多次碳火，与其他后宫嫔妃相比，可以等同，甚至更多，不知奉圣夫人领的这些碳火都去了何处？”庄妃一直以淑德宽检自持，对客氏这种掩耳盗铃的行径颇为不齿。

　　客氏毫不客气：“不过就是领些碳火而已，庄妃娘娘何必如此？”

　　李庄妃仍旧是一副冷面孔，此时虽没有做声，但气场犹在。

　　客氏想了想，轻笑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奴婢吩咐手下人紧着些用便是，就不劳烦庄妃娘娘，奴婢告退！”

　　对于客氏这一番表现和说辞，李庄妃没有放在心上。

　　“母妃！”朱由检从侧门出来，看了一眼大门抱怨，“皇帝哥哥怎的让这人如此放肆？”

　　庄妃摇摇头：“皇上念旧，你就不要与她计较。”

　　“母妃！”

　　朱由检还要说什么，见李庄妃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开口。

　　“母妃！她如此对你，为何还要百般忍让？”朱由检还是忍不住恨恨的说，手紧紧握成拳。

　　次日，天空刚露出鱼肚白，绯红的朝霞为云朵添上一抹羞红。

　　“庄妃娘娘！”

　　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带着哭腔。

　　李庄妃身边的老宫女皱眉训斥：“什么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当心吵醒主子。”

　　“玉芹……没了。”

　　宫女身体颤抖着，脸色苍白，头发乱了都没有理睬。

　　“玉芹？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老宫女一听，惊得脸色大变。

　　“昨儿晚上，玉芹说有一个自称表哥的人找她，听说还带了一些母亲相托的东西，说是要转交给她。”

　　那个宫女顿了顿，老宫女急忙问：“那你们昨晚为什么没说？”

　　宫女摇摇头，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天气太冷，昨晚，奴婢们早早都睡了，也没有谁注意玉芹回来没有，只是一大早有人看到玉芹的尸体，才知道出事了。”

　　“小声点！”老宫女叹了口气。

　　宫女哭着没了主意，只不停的问：“姑姑，怎么办？”

　　“怎么呢？出什么事呢？”寝殿里传来李庄妃的声音，“玉芹！玉芹！”

　　老宫女快步走进去扶起庄妃，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怕庄妃受不了，不说又怕掩饰不过去。

　　“你们去打些水来帮庄妃娘娘梳洗打扮！”老宫女吩咐门口的小宫女。

　　庄妃坐在梳妆台前问：“出了什么事？”

　　老宫女叫李玉花，小宫女们都叫她李姑姑。

　　李玉花小心翼翼的开口：“玉芹没了！”

　　李庄妃正在理旁边的发丝，听到这个消息一惊，怔怔的看着镜子发呆。

　　“娘娘！”李玉花轻轻唤了一声。

　　李庄妃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说玉芹……她……”

　　镜子里，李玉花点了点头，眼睛里有泪光。

　　“庄妃娘娘，奉圣夫人来了！”小宫女进来通传。

　　庄妃顿了顿，吩咐：“帮我梳妆打扮！”

　　“娘娘！”李玉花提醒，“这奉圣夫人来恐怕，不会有好事吧！”

　　李庄妃怒由心生：“他们现在有些肆无忌惮，完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庄妃娘娘！”李玉花有些担心，欲言又止。

　　李庄妃点点头：“本宫知道！”

　　尽管知道客氏和魏忠贤如今权势大涨，李庄妃仍觉得，在这后宫之中，她还是有能力来管理的。

　　屏退了左右，暖阁里只有客氏和李庄妃和李玉花三人。

　　客氏看了一眼李玉花。

　　“她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就直说。”李庄妃明白客氏的顾虑，心里冷笑，你还有顾虑？

　　“想必庄妃娘娘应该知道今早发生了什么事？”客氏也不拐弯抹角。

　　李庄妃眉头一皱：“你是指玉芹之死？”

　　“除了此事，还有别的吗？”客氏冷冷一笑。

　　李庄妃狐疑：“难道……你……”

　　客氏眼里透露的光，李庄妃恍然大悟，指着她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你！”

　　客氏冷冷一笑：“谁让她有胆子来指责我？”

　　李庄妃气的脸色发白：“她究竟做什么呢？竟让你下如此狠手？”

　　“她觉得自己是庄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竟然指着骂我。”客氏冷冷一笑，“庄妃娘娘，你说呢？”

　　李庄妃知道她如此诡辩，是想把脏水泼到玉芹身上。

　　“人都已经死了，再说这些有何用？”

　　意思是说，反正人都死了，你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如今也死无对证。就算说是你弄死的，你也不会承认。

　　“庄妃娘娘不怕跟她一样？”客氏毫不客气的盈盈一笑，语气挑衅。

　　李庄妃气得瞪圆了眼睛，恨不得上去啖其肉，噬其骨。

　　“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

　　客氏轻笑起来：“报应？只有我去报应别人的。”

　　李庄妃突然吐了一口血。

　　“哟！庄妃娘娘你可要保住身体，这后宫还要你来主持的。”客氏嚣张跋扈的大笑起来。

　　李玉花大喊一声：“快！传太医！”

　　暖阁里顿时慌乱起来，客氏恨恨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庄妃娘娘！消消气。”李玉花轻抚着庄妃的背，帮她顺着气，哪知刚才被客氏气狠了，一口气没有顺过来，晕了过去。

　　“来人了！来人了！太医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