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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算命 ...

  •   张亮亮抓着关彧的手,谭妞子拿着大塑料袋子远远站在门口,夏至则一手把了窗子扶手,一手托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关彧。夏至心想:这好歹是小迪的一片心意,关彧这样做,实在太不尊重别人了,况且。。。她向亮亮和谭妞子投去询问的眼神后,得到的是无比热切的反馈。恩,恩,夏至心里很纠结:我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她不应该这么对小迪,但我们又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那些东西。。。

      能考上荷大的人,综合素质不是吹的,夏至灵光一现,开口道:“关彧阿,你把东西就这么扔了,小迪也不知道啊,他还以为你收下了,对不对?”

      关彧蓦然一惊,不再挣扎,张亮亮松了手,向夏至投来赞许的一瞥。关彧嘬了嘬牙花子,苦大仇深的问:“那你说怎么办?”

      夏至看到,第一步成功了,关彧已经放弃了扔东西的想法,于是放开了窗子扶手,装作慢条斯理的说:“你要给他打个电话,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你不要他的东西,并拒绝他对你的追求。”

      关彧张了半天嘴,说:“我不。都这么晚了。而且,我,,我害怕。”

      夏至冲着谭妞子勾了一下手指,“那你觉得,让谭妞子打怎么样?”

      关彧看了看张亮亮,亮亮忙像捣蒜一样点头。大概关彧觉得这问题不解决,觉是睡不着了,她竟然叹着气算作默认了这个提议。

      谭妞子拨通了电话,找了小迪接听,细声细气地说:“小迪阿,你以后不要送东西了,关彧都扔了。我给捡回来,你看,是你过来取还是我给你送过去阿?”夏至一听,心里暗喜:真不愧是我的上铺,无师自通阿!!欣慰,欣慰。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两句。谭妞子马上说:“那谢谢你啦。早点睡吧。再见。”

      电话嘎达一声挂断,夏至和张亮亮忙推搡谭妞子,示意她转达小迪的意思,谭妞子说:“他说不要了,你们分了吧,老帮我传话,实在谢谢了。。。”话未完,三个人已经乐不可支,笑得直不起腰来。

      关彧终于理会了这三个人的险恶用心,她敲着桌子,但碍于总算不费一点力气,就有人帮她拒绝了小迪,也不好发作,只好敲得越来越没力气。夏至三个人瓜分了所有的东西,不是她们不讲义气,而是关彧死活不要,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内心对于小迪的彻底拒绝,不然,对于双方都是不纯洁的玷污。

      夏至看着床头柜子里的护手霜和口红,心满意足地昏昏睡去。五十年国庆,基本上圆满的落幕了。

      短暂的假期,就像剂量恰到好处的毒品,逼着荷大理科班的学生们像赶着投胎一样,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度日,仿佛这样就能尽快见到下一个假期,享受更大剂量的梦幻。其实,荷大的BT之处,远远不止学习紧张这一项,比起变化莫测的各种绝招,学习紧张,只不过是个小巫见大巫的玩艺儿。而远近闻名的TD线,就是大巫之一。TD是体能锻炼走廊的缩写,一百五十米长的通道,布满了各种障碍:水坑阿,土墙阿,很高的铁架阿,麻绳阿,等等等等。每个学期跑三十六次及格,每天最多跑一次,开放时间是周一到周五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所以,下了四点的课,就可以看到万恶的体能走廊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只等老师一放闸,小磁卡们就刷刷进入,翻墙滑绳,好一番龙腾虎跃的景象。

      第一次和TD遥遥相望的时候,夏至的心还小小的激动了一番,以为自己的武侠梦就要在荷大实现了,可当她第一次接触TD,就坐在高高的铁架上不知如何下去,又瑟缩在因为有其他人爬上爬下而未曾间断的颤动中时,她遥望TD尽头,暗自感叹:雄关漫道真如铁阿。。。
      日后,夏至渐渐能在十分钟内顺利的跑过TD,也慢慢产生了对其更为复杂的感情:真所谓爱恨交织。。。爱它够特殊,兄弟院校经常有人慕名而来,就为一睹它芳容或一试它风采;恨它够麻烦,每天只能穿运动鞋和舒适的裤子,否则就要顶着崴脚扯裤子的命运,在跑道上丢尽颜面。

      TD阿TD,一直到夏至工作了,听一个国际友人讲到风行他故乡的Table Dance,并用TD指代时,她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You guys also have that stuff in your school?

      这一天,夏至关彧和TD例行见过面后,拖着疲惫的腿爬上了一食堂的台阶。夏至打了粥,晕晕乎乎的往放着书包的桌子走,突然被身后的关彧一把抓住。关彧有点紧张的说:“看,又是周铭磊和龚傅!”夏至一看,可不是,似乎自从半个月前在这里碰上一次后,次次都能碰见他俩。关彧把夏至拉到卖菜的窗口附近,说:“要不我们走吧,我觉得他俩有问题。”

      夏至说:“什么问题?对你有意思?”关彧做出个便秘的表情。

      夏至有点不屑:“你最近就是被小迪刺激了。”

      关彧一愣:“好像有点。”

      夏至说:“我知道你中学时没跟男生说过什么话。但你也不能这样啊。你要相信纯洁的友谊,不要因为有小迪这样的人存在,就觉得男生和你接触都是图谋不轨。”夏至举着粥碗在关彧眼前晃来晃去,“我以前有好些男性朋友,他们也没给我什么falling down什么的骚扰我,你不能就这么草木皆兵的,累都累死了。”

      关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你的粥都溅到我脸上了。”夏至一口气没喘上来,叉着腰缓了半天。

      两个人走回桌子,和周铭磊龚傅打了招呼。龚傅见了夏至的第一件事,就是掏书包,交信。夏至拿着信,又是一脸的笑容。还正笑着,信被对面的周铭磊抽了走,周铭磊掸了掸信封,说:“夏至,我可给你记着呢啊,你最少一周一封,有时候还两封。咱们班可没有第二份你这样的阿。老大每次去拿信,十次有八次就是给你一个人拿。”

      龚傅大嚼着包子:“没错,你得请我吃饭!”

      周铭磊拿着信封,细细的看:“是不是你笔友阿,还是名大的阿。”

      原本因略为紧张而一言不发、只顾吃饭的关彧突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周铭磊看了关彧一眼:“我说错了阿,那难道还是多个笔友阿?”

      关彧说:“是她男朋友啦。”

      几乎在同时,龚傅敲了一下周铭磊的后脑勺:“瓜娃子,当然是男朋友喽。”

      周铭磊的脸差点浸在馄钝汤里,他抬起头来,笑出两个好看的酒窝:“你男朋友叫什么啊,我也有同学在名大阿。”

      夏至心想:瞎打听什么啊,你同学考上名大的分,连我们家本地大学都上不了。劈手抢过信,塞进书包,说:“不告诉你。”

      周铭磊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觉得没面子,他继续笑着说:“怕什么啊,大家认识一下,互相照顾么。。。”

      夏至端起粥碗一饮而尽,说:“你能照顾我一下,别踩了么,你都踩我好几脚了。”

      周铭磊“唉呦”一声,赶紧低头看。龚傅和关彧笑起来,周铭磊连连摆手:“我不是故意的阿,我对你没偏见。。。”

      ………………………………………………………………………………………………………

      秋季运动会开始了。各个院系的大一都是被强制参加的。除了运动员,其他学生要担负起一整天装点看台的责任。下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太阳晒得像打了蔫得茄子,又饥又渴又无聊。也顾不了有什么精神面貌的加分了,班干部龚傅扭头问班干部夏至:“有什么好玩的?”

      夏至正看着场子里扔铁饼的张亮亮出神,机械的摇了摇头。周铭磊和马俊也凑过来:“想想啊,比如你们小时候都玩什么?”

      夏至想了一下,第一个蹦到脑子里的就是拍“毛人”。就是那时候小孩子买的很结实又粗燥的,十六开大的,上面印着各式各样小人的硬纸,有西游记的,有变形金刚的,有三国演义的...将它们一小张一小张的剪下,两个小孩各拿自己的一部分一起放在地上,比看谁能将毛人拍翻背。拍翻背了的毛人就都归那个小孩。总之,常胜将军手里总是握着厚厚一摞脏乎乎的画片,但当时可是得意的不得了噢!“毛人”又叫做“毛片”,夏至最喜欢花仙子的。想到这里,她脱口而出:“毛片阿。”

      周铭磊和龚傅本来笑眯眯的,突然表情凝滞住了,张大嘴,左顾右盼,像是不相信这是夏至说出来的话。夏至看到他们的表情,一脸的茫然,忙补充道:“我们小时候经常拍毛片,我玩得不怎么好。”

      龚傅用手一把捂住马俊的耳朵,“我们家孩子还小啊!!”
      周铭磊则满脸的好奇:“啥?毛片?还拍毛片??”
      他的声音太大了,左左右右的同学探过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说话。
      夏至实在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毛片”为什么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响,有点气愤地问:“你们小时候没玩过?就是拍得那种纸片阿!!”
      周铭磊的神情慢慢的从惊讶转为恍然大悟,仿佛舒了一口气:“你说的是洋画吧!”
      夏至摇了摇头:“什么洋画啊,我们就叫‘毛片’,或者‘毛人’~”
      所有的人都暴笑起来,马俊挣扎着掰开龚傅的手,问:“啥呀。。。。。。”
      夏至有点莫名其妙的转头看着关彧,想得到一点点精神上的支持,没想到关彧涨红着脸,也嘿嘿笑着,夏至又转过来看龚傅诡异的脸,突然恍然大悟,一秒的灵魂出窍后,她不再讲话。

      司徒澈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哎,哎,别笑了阿,声音太大了。检查的要过来了。”
      司徒澈这个班长做得不错,平时群众基础好,到了正式场合,大家也都自觉地给足他面子。大家装作正襟危坐,不再说笑。虽说自己也受到管制,但司徒澈总算是间接的替自己解了围,夏至感激地回头看了司徒澈一眼,竖了一下大拇指。司徒澈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拿了运动员号码去参加短跑决赛了。

      龚傅见班长走了,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副扑克,冲大家一晃:“打牌嘞~”
      周铭磊还是意犹未尽,字正腔圆的说:“老大,不拍毛片了?”
      夏至的嘴撅起来,正想恶语相加,突然想起来跟高淑雯学的算命大法,于是打算悄无生息的对他们进行打击报复。夏至说:“我给你们算命吧。”
      马俊和关彧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拍着巴掌赶紧迎合。

      周铭磊和龚傅相互对视,似乎在商量要不要试这个陷阱。龚傅问:“算什么?”
      夏至一抿嘴:“你生命中的四个女人。”
      龚傅一脸狂喜的表情,“周铭磊,这个适合你啊。算吧,算吧。”
      周铭磊搡了龚傅一把:“为啥适合我,你咋不算。”
      龚傅两手一摊:“喂,你说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因为你跟别的小女孩说话就生气了,是不是。”
      周铭磊笑出俩酒窝:“是啊。”
      龚傅接着说:“小学时,不是由两个女生追着你问你最喜欢谁么?”
      周铭磊的头转向夏至和关彧:“不是我编的阿。是真的阿。”
      龚傅抓了抓头,“还有,你高中那个同座阿,小军训的时候还过来给你送防晒霜对吧。。。”

      夏至越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报复周铭磊,于是说:“这么丰富阿,情圣,就给你算吧。就这四个女的吧,可以提十一个问题,随便什么,我给你算出来每个问题是跟哪个女的。”
      龚傅和马俊激动的两眼放光,嘿嘿的措着手。
      周铭磊倒是毫不窘迫,他目光如炬的看了看夏至,说:“小学和幼儿园的太久远了,不能算了。我中学那位还可以。” 然后,转头问龚傅,“还算谁啊?”
      龚傅想了想,说:“靠,我哪知道,要不然你那个小网友Eva吧!”
      关彧搭腔说:“还差两个呢,快点儿。”
      周铭磊眼睛一转,一拍大腿,伸手指向夏至和关彧:“再加上你俩。就这么着吧!你算吧。”

      夏至和关彧的眉毛都扬了起来,夏至把抽出来的扑克又塞进盒子:“算我俩干吗阿。要算和你有纠葛的四个女人。”
      周铭磊一乐,双眼熠熠发光:“我暂时想不起来了,你们就配合一下呗。如果算出来跟你们毫无关系,那不是更证明你算的准么?”
      夏至一哽,再说下去,似乎就辱没了卜算人的威严了,周铭磊的话似乎也没错。
      夏至只好结果周铭磊洗过的牌,愤恨的一张一张的算起来。

      高淑雯并没有给夏至卜过这种算法,只是教过她流程,并对相关的问题举了例子,比如说“谁最爱我?”“谁会在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之类的问题。而第一次出来卖手艺,对方周铭磊提的问题就让夏至大跌眼镜,几近昏厥。
      周铭磊上来就问:“我五十岁的时候跟谁睡!”
      周铭磊接着问:“我第一个孩子跟谁生的?”
      周铭磊又问:“谁最喜欢给我妈拍马屁?”
      周铭磊再问:“谁最喜欢逛街?”
      周铭磊继续问:“谁死的最早?”
      。。。。。。

      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夏至的情绪也慢慢由愤恨转为了快乐。无聊的看台时间变得开心起来,想报复周铭磊的想法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张亮亮投掷出最后一块决定胜负的铁饼时,夏至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张牌。命盘结果显示:夏至和关彧各得了一张牌,一个死的最早,一个最爱逛街。。。Eva一张没有,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和那个中学同学发生的,而总结牌显示,上帝和那个同学开了个玩笑,与那位同学相关的都无效。。。

      夕阳西下,运动会结束了。所有的人还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夏至虽然对自己死的太早相当不满,但鉴于没有“杀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也就默默地忍了。

      晚上,熄了灯,张亮亮听着关彧绘声绘色的讲下午的算命,觉得自己虽然拿了个第三名,可是错过了这个大好的机会,相当的可惜。她翻身下床,摸黑找出了副扑克,强迫夏至打开只有补作业时才会用的应急灯,在桌子上铺了报纸,准备大动诸葛马千克。

      夏至下午也是玩得意犹未尽,于是痛快地给亮亮和关彧分别算了一卦,亮亮对结果很满意,而关彧却郁闷的很,她有点不甘心的想把谭妞子也拉下水:“谭妞子,下床算命来!”
      谭妞子虽然正看得高兴,却没有丝毫要参与的意思:“我是共产党员,不参与迷信活动。。。”
      夏至起身敲了谭妞子的脑袋一下:“屁。”
      谭妞子揉了揉明亮无神的大眼睛,说:“你宣扬迷信,我不发展你入党了。。。”

      夏至推住谭妞子的鼻子做了个猪,谭妞子就是不肯算。
      张亮亮开口了:“哎,党员,你自己不算就不算,你没听夏至说,自己不能给自己算么,那你下来帮她算一卦总行了吧。”
      谭妞子听了,立刻撕掉了她“伪科学”的嘴脸,想都没想关彧和亮亮都可以承担这个任务,就顺着台阶下了床,像模像样的拿起了牌。
      关彧因为算命算出来嫁给了小迪,心里非常扭曲,她强迫夏至算“四个男人”。夏至坐在床边,很苦恼的说:“我就一个男朋友,你让我去哪找四个阿。”
      关彧急得站起来:“那就加上龚傅和周铭磊,小迪也借你用一下。”
      夏至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考虑到照顾关彧受伤的心灵,也就答应了。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么,难不成算出来小迪最喜欢我?夏至洗完了牌,满不在乎的给了谭妞子。

      388太吵闹了,引得别的宿舍的人都涌了进来。女孩子们对扑克算命这种玩意儿有着不可名状的共同热爱。于是,五六个人就站在桌前,穿着吊带,汲着拖鞋,顾不得十月底的冷风习习,专注的看着党员谭妞子为夏至卜这一卦。夏至问了几个搞笑的问题后,还是摆脱不了小女子的脉脉情思,嘟着嘴说:“下一个问题,我嫁给谁了?”

      众人一阵小小的欢呼,十几双眼睛只齐刷刷的盯在谭妞子的脸上。谭妞子的小脸,被蓝色的应急灯光照耀着,无限的妖冶诡异。倒到第三遍牌,谭妞子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她把一张方片7放在了代表周铭磊的K下面,轻轻拍了拍。众人哗然。
      夏至愣在那里,柳眉倒竖:“你看好了,你肯定弄错了。”
      谭妞子一脸无辜的样子:“没有啊。”
      夏至顾不得众人都在,也顾不得自己宣布的什么“算命要有气节”,拿过谭妞子手里的牌,“重算重算!!”
      谭妞子拗不过夏至,只好给她重算。
      新牌码好了,夏至上来就问:“我嫁给谁了?”
      谭妞子把牌,翻过来第一张,就是一个鲜艳的方片A。谭妞子把牌摆在周铭磊的老K底下,有点幸灾乐祸的笑着。
      这个命盘极大程度上满足了关彧的需要,可她想乐,又不敢,憋得脸都红了。
      对门的竹子逗夏至:“我们都知道姓周的不咋地,可是这都算了两次了,你不从,就跳楼吧,三层呢,努点力,宁死不残啊!!”
      夏至被逗笑了,但还是忍不住心里酸痛。她从谭妞子手里翻出红桃A,摆在李苍宇的牌下面,一声不响的转身去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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