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幽梦忽还乡》玫瑰十字架

9、第8章

　　怎样才能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呢？冷眼侧视，冰蓝的眸子定定的望向我，似带了些许的算计？会议桌的两头，他在那一头，我在这一头，中间隔了一个大理石桌子。这是我们之间最安全的距离，生意谈不成转身就跑。落跑非大丈夫所为，而我只是无意当女丈夫，呵呵，我更没有拿生命来开玩笑那样的好心情。

　　“有什么条件？说吧！”凌冽的眼神，带着不属于二十几岁少年的成熟稳重。

　　他开门见山，我也不便转弯抹角。无声的扫视着房内的一切设备和角落，承致以前教我的，要确定安全与否，一般需要先注意房里的一切，以便万一生变，可以立刻找到退路。一点亮光引起注意，嘴边不由的勾起一抹冷笑。

　　“黎少爷，做生意要的就是诚信，像安装摄像头这种小动作，我想不该是您这种身份的人屑于做的，我没有说错吧！”

　　我手上没有任何筹码，赌的就是他对我的看重程度。里应外合，公司必会出现危机，如果是高层人员动手脚，并且是个永远不会被怀疑的对象，要公司破产，就简单得多了。

　　“好，很好。”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双眼冷然的盯住我，仿佛要把我拆骨剥皮般恐怖。

　　我硬是让自己保持镇定，目不斜视的对他甜甜一笑。桌上，紧握的双手早已冷汗淋漓。

　　他邪肆张扬的眼神像条阴湿的毒蛇，把我的风湿病都勾了出来。紧绷的神经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直到角落里的摄像头清除干净。

　　“人和公司，我都要。”

　　“什么意思？”我不懂他的意思，难道他是不肯把人交给我处理？

　　“我要你。”眼里是脱不开的赤裸裸的冷意，阴恻恻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有权拒绝。”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想吃本小姐豆腐，再去修炼个一万五千年吧！

　　“知道猫和老鼠的故事吗？”他手上的笔轻击着桌面，眼睛却紧紧盯着我，不肯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听说过，猫抓老鼠不是为了吃它，而是想要看它欲逃无路时绝望的表情。先凌迟它的心，然后再把它剥皮拆骨，活生生的吞下去。”

　　“恩，不过我听说，它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猫抓住老鼠却不吃它，是因为猫要老鼠彻彻底底的从心中屈服，先打垮老鼠的心理防线。然后再蹂躏它的身体，让老鼠的身心都只属于猫。”

　　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的确，这个版本也不错，但是，我宁愿做里面的猫。”这是我的回答，然而我却觉得，他不会就此放过我。

　　“不是谁都可以成为里面的猫，这个社会要的是权利和金钱，如果一无所有，那么它只能是老鼠。”

　　果不其然，我摇头，和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废话，真是浪费心思。

　　“即使做不成猫，老鼠也不一定会输，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很好，我拭目以待。”他轻轻鼓掌，眼里带着一丝傲视一切的目光。

　　我们同时起身，走至会议中间，礼节性的握手。不带温度的手掌凉得彻骨，却与我意外的契合。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厅堂灯火辉煌，水晶灯在头顶悬挂，照得我眼睛酸涩，眨巴眨巴，竟有些湿润。对面是生死相搏助我逃出生天的外公，他在看我，担忧的神情不言而喻。我硬是装出疲惫的神态，亦步亦趋的走到他面前。

　　“外公。”软软的叫了声，就想直接回房。我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质问他？伤害他？威胁他？甚至杀了他？我垂首轻笑，不可能，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不知何时起，我变得那么邪恶，简直令我自己也无法接受的恐怖。

　　“若梦，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休息吧！等下我让人送点粥去你房里。”身后是外公苍老的声音，心有点痛，为什么要杀了我妈妈？为什么要我恨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虚脱的身体静静躺在被子里，满脑都是外公的好，烦躁不安的起身，却意外的看见晚饭，热了一次又一次，我的心却降到了冰点，心情更是焦躁起来。推开满桌的资料，手不小心扫到桌上的相框。照片中的女孩子笑颜逐开，身后的男孩子宠溺的搂着她的腰。女孩子手上的风车迎面旋转，妖艳绝美的红玫瑰在他们背后大片大片的盛开，天空是明快的亮色。记得，照片后面是他写的四个大字：相依相偎。红肿的眼眶又不禁胀痛了起来，应该是想念吧！

　　单调乏味的生活中充斥着利欲熏心，想要笼络人心，不只需要花心思，更要花钱。有钱真好，让我都愿意为鬼去推磨了。弱肉强食永远是这个社会的基调。

　　“尘殇，这东西可靠吗？”那天，我如是问道。

　　“一年足已。”他将瓶子递给我，犹豫许久，我终是收下了。

　　不知何故，外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医生明明用了最好的药，可是对于病情毫无起色，甚至更有甚之。商业界的公司和媒体都密切的关注着于氏总裁的身体状况，因为他是商业界的老大，每一个动向都会引起业界内的动荡。

　　我拿起尘殇给我的东西，放在淡黄的书灯前端详，淡绿色的光华，隐隐透着些许妖异。传真机“滴滴的的”，发出杂音，扰人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