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荣光（星际）》琉璃秀

73、第 73 章

　　周红丽对婚姻没什么概念，谈不上向往，但也没到抗拒的地步，之所以“悔婚”——外界一直有这种传言，不过并不只是说周红丽悔婚，也有说奥拉芙悔婚的，针对前者的讨论是认为奥拉芙已经顺利上位，周红丽的利用价值不大了，反而其武力值很有可能成为一种掣肘；说后者的，很大程度上接近真相：就是奥拉芙在“夺位”上使用的手段方法惹怒了周红丽，两人一拍两散，虽然目前没有确切分手消息，官方也默认周红丽的皇后身份，但周红丽已经不在帝都甚至帝国内，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证实的——周红丽在上个旅游目的地跟富二代们同游的消息已经通过某种隐秘的渠道发散出去，并算不得机密了。官方是以这种隐晦的拖延手段让民众接受即将到来的分手消息，俗称的“温水煮青蛙”——哪怕周红丽人不在国内，也总有人源源不绝的将消息送至她跟前，周红丽想不知道也难，周红丽觉得自己对这些资讯并不感兴趣，这倒不是她对自己唯一“完全对奥拉芙免疫基因”身份自信，而是她觉得，如果奥拉芙真的有别的对象或者确实如民众八卦那样，她对奥拉芙缺乏价值，没再勉强一起的必要，倒免去她踌躇不安左右为难的处境，周红丽一向觉得自己小地主身份蛮好，至于奥拉芙会不会武力铲除自己这点，周红丽是，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周红丽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指控奥拉芙逼迫，而奥拉芙却认为自己只是出于好意——当时那种羞愧困窘内疚无措的心情，她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这是她从末世学来的自保守则，但她实在不愿意再一次这样想象自己喜欢的人......
　　奥拉芙说她本来就不喜欢她......这话其实有点戳心......她没有本来就不喜欢她，她是本来就喜欢她的......那么她做了什么，让对方有了这种错觉呢？
　　周红丽也深刻地反省自己：她没有责任心。
　　她对这个国家、对奥拉芙未婚妻这个身份，都没有责任心。
　　她在“政变”期间所作所为，最大程度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她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保命。
　　对她来说，奥拉芙的身份地位财富，都是没有意义的。唯一有意义的就是那张极漂亮的脸！
　　在那么危机四伏的时刻，她依旧抽空想了想如果奥拉芙毁容了怎么办这种......问题——可见她对奥拉芙唯一的爱，就是源于她的美貌......
　　换了自己是奥拉芙，恐怕也觉得自己是不爱她的......嗯，她也的确是不爱。
　　爱是唯一的，喜欢却是可以很多样的......譬如，她觉得其他小姐姐也挺好看的，虽然有色心没贼胆，但也不妨碍她荡漾是吧？
　　所以，奥拉芙的控诉，也是有道理的。
　　但明白是一回事，该怎么做，她不知道啊。
　　周红丽应对的手法简单粗暴，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反正想了也白想，那就干脆不想了。
　　所以，虽然没有什么“原不原谅”这种问题存在，她还是按原定计划跟momo一路“飘”了出来，心情变化如下：最初略有些茫然、不安、惆怅，眷恋，不舍，但又有一些莫名兴奋向往期待；开始时的复杂心情渐渐消失，虽然有些疲倦，但也乐不思蜀，到最近，思乡病略有发作——周红丽坚决不承认那叫相思病。
　　周红丽对帝国，尤其帝都的情形不感兴趣，拒绝那些资讯的输送，但她人不在国内，联络总是断不了的，人们总难免对她提及帝都种种，所以帝都情形她也知道一二，对人们八卦和整理融合八卦的能力，周红丽只能表示佩服，她有些郁闷，为什么人们要将她往争权夺利方面想，难道不能设想她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吗？
　　她悔婚，完全是因为原则性问题啊！呃，确切地说，也谈不上悔婚，这个叫“慎重考虑”——周红丽偶尔会深沉地认为，也许她是得了那个传说中叫“婚前恐惧症”的病。所以，忽然出现一个可供参考婚恋情况的对象，周红丽不免就好奇了，她这个人，本来有些自来熟，冯芳菲也不是扭捏的人，于是，两个女人就八卦开了，周红丽问冯芳菲：“你跟你先生怎么认识的啊？”
　　周红丽其实想问她结婚的感想，但总得先铺垫一下。
　　“工作一个系统，就认识了。”
　　周红丽那种小女孩的好奇表情让冯芳菲暗自发笑。她自然早看出周红丽并非什么心机深沉之辈想蓄意打听什么，她就是纯粹好奇，冯芳菲对她还是存心交好的——八卦和共同的秘密可以促进女人的友谊。因此并不扭捏，大大方方谈论：“他追求我，我觉得他人不错，交往一段时间后就决定结婚了。你们呢？你跟奥拉芙怎么认识的？”
　　市面上关于周红丽和奥拉芙的交往有诸多版本，但都没得到证实，冯芳菲其实也是蛮好奇的。她是奥拉芙小时候的玩伴，奥拉芙由于特殊的基因，她父母在她小时候满联邦的给她寻找“能玩到一处去”的人，即对她有免疫基因，冯芳菲就是那时候被挑中的。冯芳菲的跟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人，因为她对奥拉芙的免疫基因相对较强，另一个是他们自己国家的萝拉，那个女人，还一度和奥拉芙传出婚讯，然后才是周红丽横空出世。在冯芳菲印象中，奥拉芙这种死硬派无论如何是不会追求人的，所以冯芳菲一度怀疑是不是周红丽自动出击，但从奥拉芙请她“友情出演”倾慕者这一把戏看来又不像，难得有当事人现身，冯芳菲自然赶紧提问了——虽然两人有针锋相对现象，就冯芳菲个人而言，她反而对周红丽有种放松的轻松感——
　　周红丽：......
　　周红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当初完全是“逼上贼船”好吗？
　　完全没有自由恋爱的味道，反倒有点包办婚姻的色彩。
　　冯芳菲对她这种“奸猾”的行为表示鄙夷。周红丽才不理她。她又问：“就这么简单？”
　　“要多复杂？”冯芳菲白眼她，“看你不像脑残爱情小说看多了的人啊？”
　　周红丽：“....”
　　“那就这样结婚，你会不会......那个......”周红丽想不出确切的形容词,冯芳菲倒是隐约听明白了，怅然叹一口气，“他家里是豪族，我家只是普通门庭，压力还是挺大的。你不会不知道我请你去，并不只是为了‘澄清误会’这么简单吧？我还想着借你‘狐假虎威’呢！”她半真不假地道。
　　周红丽冷哼一声，实际倒没多以为然：一个女孩子，为了将来的幸福，用点手段，还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她认为完全可以理解，也愿意还这个人情——毕竟当初军演那样大的场面让人丢脸，没见着人想不起，见着人了，周红丽想起还是挺内疚的。
　　周红丽对婚姻踟躇，倒不是门户问题，就好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要奥拉芙当权一日，哪怕自己不名一文不知所谓，那些人也只有对她跪舔的份，换句话说，我又不靠你吃饭，还怕你来着？对冯芳菲的感慨感触倒不深，她是没责任心也怕麻烦。她就是觉得：既然这么麻烦，为什么还要嫁？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周红丽觉得自己除了没责任心怕麻烦，多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倒不是她自卑，跟自卑无关，这是现实问题。她害怕有一点，她跟奥拉芙会变成前皇帝和前皇后一样，相对无言，各自阑珊。
　　周红丽认为，她对爱情，还是有美好祈愿的。
　　当然，这种扫兴说话她自然不会对冯芳菲说出来。
　　冯芳菲对她的孩子气感到好笑，“喜欢，还是得努力下的。不然以后嫁个倒是门当户对了，但是一旦不如意，我是不是会后悔没嫁个有权有势的呢？会不会后悔当时没努力过就放弃呢？如果我努力过了，哪怕日后收场不好，总没那么多遗憾。”
　　冯芳菲并不粉饰自己对豪门丈夫的爱情完全出于纯粹爱意，她有自己的企图和野望，这给周红丽的感触远比她刚才慨叹门户不当对带来的感触深刻多了。周红丽倒对她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这个女人野心很大，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周红丽自然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跟冯芳菲想要的不是一码事，她就想过简单幸福的生活——
　　可是简单的生活就会幸福的吗？
　　幸福的生活就一定要简单的吗？
　　周红丽陷入哲学思考，以至于接下来的行程显得非常的深沉，于是，跟小momo同志便时不时的出现云里雾罩的对话，大概如下：
　　“周红丽，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思考人生。”
　　“你思考什么人生？做小甜甜的人生吗？”
　　因为周红丽时不时将“绣绣花做做小甜饼”挂嘴里，小momo耳濡目染，也似懂非懂地学会运用了。
　　周红丽差点没被噎死。这种深沉时刻，能不能别这样煞风景。“是更深沉的人生。”
　　“什么是更深沉的人生？”
　　“譬如婚姻，譬如爱情。”
　　“你不是跟奥拉芙谈恋爱，要嫁给她吗？”小momo同志就是这么直白。
　　周红丽：......
　　周红丽默默地闭嘴了。
　　一人一机器人结束完下午的行程回到酒店，周红丽顺便想在柜台办理延期手续，她原本只打算在本地停留两天，冯芳菲的婚礼却是在三天后——估计也是因为日期近冯芳菲才开口邀请的，不然一月半月后，人家也没那个时间，邀请了也毫无意义。如此一来，只能延长房期了，不然她和小momo就只能流浪街头了。却被告知：酒店的房间都订出去或者预定出去了，酒店已经没有房间了。无法办理。
　　周红丽这才得知：冯芳菲是本地名人，尤其军演结束后，更是“名闻遐迩”整个联邦，她结婚的对象更是本地的豪族，几天前，已经有不少宾客涌入本地，此外还有不少来采访的记者、看热闹的游客和冯芳菲本人的粉丝，因此，酒店大多是人满为患。
　　周红丽：......这倒是她疏忽了。名人效应哪个时空都存在。
　　周红丽又咨询了另外几家酒店，都得到同样回复。周红丽一时为难了。但她想总不至于没房的，钱的问题。如此倒是暂时抛开了。
　　回到房间正要去洗澡，奥拉芙的电话就来了——
　　两人自从庄园谈话后，联络不多，周红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干脆就不面对了，奥拉芙不知道是出于同样想法还是忙或其他，也甚少联系。只是今天刚遇到冯芳菲，奥拉芙电话就飞来，让周红丽内心一阵莫名不爽。
　　果然，奥拉芙开口就如周红丽猜想那样：“红丽，你要参加芳菲婚礼？”
　　周红丽闷哼，“你消息倒是灵通。”
　　奥拉芙很坦然，“刚才芳菲给我发了邮件，说遇到你了。”
　　周红丽只好嗯了声，等下文——
　　“芳菲结婚我本来打算让驻地大使去恭贺的，既然你在当地......“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红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以‘皇后’的身份——”
　　“等等，我们没结婚啊。” 虽然外界一直皇后皇后的称呼她，官方也承认这个身份，但周红丽自己是从来没承认过的！
　　这个身份，跟“夫人”这个身份是不一样的，尤其在她还没决定好感情走向的敏感时刻，总感觉答应了就等同答应和好&答应和奥拉芙结婚，周红丽认为很有必要说清楚。
　　奥拉芙立刻反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结婚？”
　　周红丽立刻死火。
　　“红丽，我很想你。”奥拉芙忽然声音低沉起来，周红丽一个激灵，感觉混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就是受不了这样的低音炮轰击，耳朵都要怀孕了。
　　“奥拉芙奥拉芙......”我们要谈正事、禁止肉麻，禁止勾引！周红丽在内心嘶吼，努力维持薄弱的意志，“这种事情，不是私人性质的吗？”
　　“对。但是也是官方社交性质的。”
　　“那就让大使去社交。我去‘私人’。”
　　“红丽，芳菲结婚对象谢尔氏是当地的豪族，我军演欠她一个人情......”
　　军演上的人情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奥拉芙让驻地大使到贺，本身就是一种表态，但，显然，大使的身份是无法跟皇后的身份相提并论的——显然后者更能加重冯芳菲的地位。周红丽倒不是不愿意还这个人情，她答应非亲非故的冯芳菲参加她的婚礼，本身就含有还人情的意思，但是——
　　“红丽，你还没有原谅我吗？”
　　周红丽郁闷了，“没有。”这个倒跟原谅不原谅没关系，也无所谓原谅不原谅，有些事情，早已经说不清了。她就是对自己的将来还没有想好，然后话出口，就发现歧义了，急忙修补，“没有不原谅。我没有......有些事，是我自己想偏差了，跟你无关。”说没有怪，倒是虚伪了，周红丽便含糊过去了。
　　奥拉芙沉默了好一会，“我真的很抱歉。红丽，如果让你为难，那便算了吧。”
　　“只是我想告诉你，我的决心：我的皇后，有且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