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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垃圾场 ...

  •   春回大地,白柳横坡,到处铺将一片鹅绿鸭黄,正是竹外桃花招摇,欲上河豚飙肥之时。
      一年之计在于春,蛰伏一冬的莘莘学子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于不学无术的康庄大道上争先恐后、奋勇向前。

      理工大零号教室,久寒逢暖阳一般浸润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欢乐祥和中。这间教室是理工大讳莫如深的一个特殊存在。换句话说就是“问题儿童托管班”。再说白点,这就是一间集智障、怪胎、神经病、痴呆傻于一堂的“垃圾场”,在神圣的象牙塔中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人人欲除之而后快,但又如疥癣一般除之不尽,春风吹又生。

      您要问了,直接把这些混子扫地出门不就得了,至于难成这样?您别说,还真没人敢!不但没人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还得像祖师爷一样供起来。在理工大这座蜚声海内外的高端学府里专业打酱油而能独善其身者,能没背景吗?背景能是软蛋吗?你懂的。

      凡夫俗子你想进,连门儿也找不着。但凡能位列其中的,逼格不是“一代宗师”就是“邪魔老祖”。这帮“二代”妖孽一个喷嚏都能掀翻“雷音寺”,还怕你如来佛的五指山?于是乎,肆无忌惮者有之,砸钱鬻爵者有之,高压胁迫者有之,一时间飞沙走石,群魔乱舞,多少学者教授、国之瑰宝被这帮小畜生残害得生不如死、逃之不迭。堂堂名门学府一度水深火热、乌烟瘴气。

      不破不立,向死犹生,背水一战,破釜沉舟!德高望重的老校长狠狠一咬牙,来了一招以毒攻毒、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绝招——请“一枝花”出山!传说,理工大“一枝花”可不是打怪的奥特曼,此人乃“二代妖孽”中的“妖孽”,不但长得妖孽,行为逻辑也惊世骇俗,曾在理工大掀起过惨绝人寰的“腥风血雨”,仅凭一人之力几乎把半个理工大的学术尊严踩在脚下,至今无人与之望其项背。与其说此人是“砸场子”、“踢馆子”的天才,不如说此人根本就非人类!

      屠妖必使妖刀,除魔定用魔剑!妖花一出,谁与争锋!盛极一时的群魔乱象终于在“一枝花”的压制下销声匿迹。理工大这才又恢复了往日八方来朝、四夷宾服的盛景。“零号教室”这个难言之隐,从此也蛰伏下来。

      比起响当当的名号,零号教室的规模和硬件也与其相得益彰,大概可容纳百十来号人,拥有最尖端的教学设施。只是碗大肉少,馅料严重掺水。加上在宿舍里修仙养虱子的,学生统共不到二十口子。一屋子的桌椅板凳一人用五套都绰绰有余。这么好的资源哪能就这样浪费了?这些小祖宗利用闲置资源的点子可谓花样百出、清新脱俗。

      教室里堪称打劫现场。只见桌椅板凳没一个在该在的位置上,身在其中的人也没一个干该干的事。您要问了,这些赔钱的货该干啥?您算白问了,估计撂爪的时候,这帮废物点心就已经一起欢欣鼓舞地喝了孟婆汤。

      此刻,三五成群的一帮熊孩子,像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野鸭子一样,散落在教室的各个角落,尽情地以各种憨态可掬的形态撒着欢儿。

      教室里俨然成了迷宫战场,桌椅叠罗汉似的被罗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掩体模样。所有人猫着腰,真事儿一样端着枪型虚拟终端穿“林海”过“雪原”,正儿八经地打着游击。一水儿的迷彩服、数码目视镜,堪称装备精良。这不正是传说中的“敌后武工队”嘛!

      数码目视镜里呈现出来的是一片惨烈的战争废墟,到处是被炸的面目全非的残垣断壁,偶尔还能看到几只以假乱真的断胳膊断腿,血糊淋剌的脑子肠子肺。

      这是一款以真人实景为蓝本的CS虚拟游戏。根据初始设置,在实际地形上覆盖虚拟场景,电脑将同步联网的队员并入同一个做战区域。一旦开始游戏,那就是不死不休。被虚拟枪型终端打中,那是真会“疼”的,“打死”也是会真切感受到“死”的,现实地形的磕磕绊绊也是真会伤筋动骨、擦皮流血的……总之,这是一款足能带给你找死体验的实的虚拟游戏。

      一个虚肿烂胖的“队员”正战战兢兢、蹑手蹑脚地窝在横七竖八胡乱堆出的“地洞”里,整个像一大号肥鸟堵满了巢。此子五短身材,肚圆如桶,能悄无声息地将自己一肚子肥油塞进这方寸之地,恐怕也是超水平发挥了缩骨功。可惜只能缩骨,不能缩油。泡发得油光水亮的一锅脑满肠肥,被塞得满满当当,几欲爆壁而出。

      他脸红脖子粗,大气儿不敢喘,热汗淌得糊住了整个脸。看样子这位兄台不被“就地枪决”也会被自己的肚子挤成重度脑缺氧。不过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数码目视镜里红灯直亮。这说明血槽已空、命悬一线,再被打中一次就得“领盒饭”直接“Game over”。

      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小命顾,两者皆可抛!当然,肥仔本来就和爱情不是一国的。

      他屏住呼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千方百计消灭这庞大招摇的身躯所带来的存在感,恨不得化成轻烟一缕,隐形斗篷加身。

      夹缝中求生存,更能激发人民群众的高昂斗志。这小子还真就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一副身在凡尘心在天外的不动如山,恰与周围的桌子凳子融为一体……就是不够骨感……

      可惜强中自有强中手……

      入定还没盏茶功夫,只听“嗷”的一嗓子,他就气势如虹地一头顶开了一堆桌椅板凳,蹦了出来。活生生有一种孙猴子破山而出的山崩地裂的效果。不过这猴子,毛太秃,胆固醇太高,位列仙班恐怕有点儿难!

      神勇不过一秒,画风立马秒变。

      “谁他妈桶我屁股!有爹养,没爹教,缺德带冒烟的!”肥猴子捂着屁股骂咧咧地直嚎。

      “你爹我!”应声而来,一个扎着朝天小辫儿的瘦子一脚踏上制高点,“咔咔”两下上膛,枪口已对准了下面的肥猴子,扯开了嗓门,“敢咒你爷爷,欺师灭祖的孙子!来啊小的们!拿下这妖孽!”

      话音未落,四下里哗啦围上来一群“荷枪实弹”的迷彩服。

      “给我打成筛子!”一声令下,“噼里啪啦”一阵合成音的模拟音效,还真有点枪战的气势,就是空包弹的效果傻傻有点呆萌。

      本该中弹倒地的肥猴子,当场哆嗦了一下,竟然还杵在当间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眨巴眨巴小眼儿,聚了聚光,这孙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演技大爆发了。

      “啊——”胖猴子十分入戏地惨叫一声,随即一坨面箕子一样咣当着滚圆的肚子,缓缓倒下,还特意屁股先着地,躺下的姿势尤为闷骚。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伸腿瞪眼抽了几下手脚,弱弱补充了一句:“我死了!”说完一歪脖子,不动了。

      围观者面面相觑了两秒,随即异口同声:“切——”大家一哄而散,以无视的方式表达了对这位兄台尴尬演技的不屑,很有默契地各自离线,找地儿中场休息去了。

      扎小辫儿的瘦子飞身跳下“制高点”,一脚踢在肥猴子肉墩墩的大腿上,拿枪口一戳他顶圆的肚子:“少装死,起来!等着颁奥斯卡小金人呢?你丫的怂包!又黑了‘痛感神经模拟矩阵’?”
      “嘶——你轻点儿!”肥猴子诈尸一样还了阳,扒拉开枪口坐起来,直揉肚子。一把摘掉目视镜,呼哧直喘,那俩脸蛋子鼓囊得把五官都挤成了缝,搅在一起,一脸的冤深似海,“合着你钢筋铁骨不是人生肉长的?这破玩意儿连痛觉神经也仿真就是反人类!明天我就让我爸把开发公司给收购了!让它再祸国殃民,摧残祖国花朵!”

      “哟——祖国的花朵儿们终于觉醒了?‘旺仔’,你要代表月亮消灭我咯?”不知从哪插进来一个嗲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两句话拐了九曲十八弯,骚气又掺了些喑哑,有点雌雄莫辨的意思。

      “旺仔”也不吃惊,随手拎了一把椅子,四仰八叉地摊倒其上,拿肥厚的手掌闪着风,随口扯淡:“‘十三姨’,你小子也就喜欢听墙根儿吧!我还不怕当着你的面儿怼。你家老大开发的这破玩意儿我老早就黑了个遍,就这还市值八亿?哈,也就骗些个无知少年吧。”

      “‘十三姨’,来来来,给‘榔头’哥哥捶捶腿,‘榔头’哥哥可是刚刚干翻了一个团!”说这话的是那瘦子,此时他也摘了目视镜,一个挺身翻上了另一个“制高点”,身手干脆利索,看上去有两下子。长得嘛……得看和谁比。矬子里面拔将军,这位也算有一张标志的脸,可惜就是黑,咧嘴一笑,一张脸上只看到一口白牙。

      “十三姨”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只见一个细高个儿袅袅娜娜从一堵掩体后面走出来,好似一缕烟,又像一根草,风一吹就摇,一走还三晃。谨慎地摘掉目视镜,露出了一脸的油头粉面,“十三姨”风姿绰约地倚在“掩体”上,照了照目视镜的反光板,理了理油光锃亮的分头。大概是对自己的形象十分满意,他便放了目视镜,拿眼儿来回觑着一胖一瘦、一上一下俩人,阴阳怪气儿地埋汰:“哎!烂泥扶不上墙啊!老子英雄儿混蛋!真是金科玉律、圣人之言。”

      “是啊,我们混蛋,可至少有蛋啊,有只鸭子会不会下蛋都傻傻分不清……”榔头也不是吃素的,专逮着槽点怼,一怼一个人仰马翻。说完还学着十三姨的骚样冲旺仔抛了个媚眼儿。旺仔想笑又憋着笑,整个人都抖成了抽搐的神经病。

      “……”十三姨一脸被戳中老肺又百口莫辩的酸样儿。这帮公子哥平常互损互怼习惯了,脸皮厚得赛南墙,机关枪都打不透,这点儿小失利算啥,撂爪就忘。

      “榔头哥哥也是艺高人胆大呢!”十三姨战略性转移话题,极阴毒地把某位更不是东西的搬出来救场,“恁凭你家有一个师一个军,你敢干翻‘白无常’吗?”

      一句话掘了所有人的祖坟,另外俩人都哑了炮。提起白梓轩,简直是零号孙子们的噩梦。

      冷场了三秒,终于有人壮着胆子站出来挑战“皇权”、反抗“暴政”了。榔头往“山头”一站,迎着幻觉中的烈烈北风,目光灼灼地望着天花板,大声疾呼道:“兄弟姐妹们!前尘往事,不堪回首,‘白无常’虽身不在此,却淫威犹在。一个智能‘点卯系统’就把我们的大好青春葬送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狱里。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你们甘心就此沦为‘亡国奴’、‘阶下囚’吗?”

      无人回应……

      不知什么时候,许多迷彩服已经围拢过来。大家毫无触动地看着榔头激情四射的演讲,不时有人耳语调笑几句。

      榔头毫不在意,只把这沉默当成了暴风雨前蠢蠢欲动的宁静,自顾自的更加激愤:“‘白无常’横行无忌,于我生民头上作威作福,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想想我们早已生疏的‘卡丁车赛道’,想想离我们远去的‘游艇bikini party(比基尼派对)’,再想想我们痛失已久的‘黑卡’(信用卡,信用额度8位数以上)!我‘零号’洞府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辈当奋不顾身,奋起反击!造成今日之老大者,则老朽之冤孽也;制出将来之少年者,则我辈之少年也!”
      尽管《少年中国说》引用的恰如其分,但可惜没人听明白。还是“票子”、“车子”、“妹子”更戳心戳肺!提起“黑卡”、“比基尼妹妹”、“疯狂越野车”,这帮败家子儿已然把持不住了。

      “老铁,扎心了!”旺仔痛哭失声,激动地站了起来。人群中已掀起小小的骚动。深受戕害的“劳苦大众”满含愤懑,岂甘受制于人、奴颜婢膝?

      榔头含泪登高,振臂一呼:“自由万岁!!民主万岁!!冲出牢笼!!”

      “自由万岁!!民主万岁!!冲出牢笼!!”十几个人揭竿而起,恨恨地附和着。

      眼看着“人□□动”的汪洋大海就要迸发出滔天巨浪……

      突然,萧萧风中传来孤独的掌声。一下,两下,三下,由远及近……

      “少年,有种……”一个声音随着掌声飘来,温文尔雅,意味深长。这句别有深意的赞美仿佛三伏天当头浇的一盆冰水。气温霎时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瞬间从沸点直砸下来,把沸锅砸了个底穿。十几个人当即冻成了冰棍。

      全身汗毛一竖,鸡皮疙瘩起了一片,榔头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脚下一软,立马发虚,一个趔趄稀里哗啦从“山头”滚了下来,一滚就滚到了来者脚下。

      也顾不得哪伤了筋,哪动了骨,榔头干涩地咽了一口唾沫,瑟微微地偷眼去瞧来者。

      白梓轩一脸的亲切慈祥,低头展颜抱以和蔼可亲的一笑。榔头当即浑身打了一哆嗦,立刻决定趴地装死。

      额滴神啊!他怎么还活着!刚才的话反悔行不行?我还不如摔死呢!

      简直没眼看……旺仔又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心无杂念地超然境界,十分乖巧地低头念经。对榔头,他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致以深切哀悼。

      白梓轩冷哼一声,没再理睬地上的“死狗”,十分“温和”地一挑眉,拿上眼皮一扫。一双如沐春风的眼神儿比杀虫剂还管,所到之处赶尽杀绝,一片惨烈的自爆。所有人只剩下了臭皮囊,魂儿已经碎成了渣。

      还是十三姨最淡定,很快拼接起完整的神智,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他拉过一把椅子,颠儿颠儿地送到白梓轩屁股底下,小丫头一样站到一旁,搓着手,扭着身子,满脸通红,却说不出一句话。

      白梓轩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抬眼瞟了他一眼,莞尔一笑:“十三,乖……”

      十三姨顿时魂不附体,三魂七魄都拜倒在“白无常”脚下,几乎要晕厥过去,连忙扶住旁边的“掩体”咬着嘴唇不停回味着那令人身心荡漾的一笑,一副醉生梦死的贱样。

      旺仔顿时出了定,狠狠横了他一眼,有点儿不服气,心说:娘炮!叛徒!色迷心窍!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使唤你,少爷我大不了牺牲一下色相!

      他心里骂骂咧咧,可面上却依然毕恭毕敬。

      白梓轩打赏了十三姨,心不在焉地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撩:“有日子不见,今天看各位身心还算正常,精神头都还旺硕,我心甚慰。”

      “白……白……白教授……欢……欢”十三姨攒足了丹田气想再表表忠心。他本来想说“白教授,欢迎您回来”结果就这几个字儿,被他一颗萌动的少女心碾得支离破碎,硬生生达到了“色不醉人人自醉”的效果。

      “嗯,我回来了,不用客气。”白梓轩没给他继续致欢迎词的机会,直接一句话打发了。

      “玩儿斗地主呢?革命热潮如火如荼啊……”白梓轩眼神儿刀片一样刮过,音色却春风拂面似的挠到人心里,“看来布置的课题已经有着落了……那好,明天第一节课一人教十万字的科研论文。”

      “啊——杀了我吧——”一石激起千层浪,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十几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儿被这个意外的天雷劈得痛不欲生、如丧考妣。

      榔头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哈巴狗一样蹲到白梓轩腿边,小心翼翼觑着白梓轩的脸色,捶着白梓轩的腿:“白无……不,白教授,我们真没懈怠过,您看为了研究‘神皇陵’的规格结构,我们特意在教室里用桌椅板凳堆了这么大一个沙盘模型,还亲身涉险,尝试破解里面的机关消息……”

      “啊……原来你们这么用功?”白梓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称赞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不知斩获几何啊?”

      榔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嗫嚅:“可惜才疏学浅,至今毫无建树,您就……”

      白梓轩呵呵一笑,起身拍拍身上的风尘:“不懂才要学,既然正努力向学,我就不打扰了,继续努力吧……”说着,他一转身,朝教室门口走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内心的狂喜像啤酒泡沫一样发酵膨胀。

      就在这时候,白梓轩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下一顿,十分风流倜傥的一回头:“啊,对了。神皇陵按照八卦阵法中的乾坤风雷阵布局,这个阵法都吃不透怎么解析格局?我们学习考古,也要学会上古阵法。明早八点前,用这堆破木头给我把这个阵法摆出来。别偷懒哦……”说完他俏皮地单眼一眨,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砰砰砰砰……”所有人都听到了美梦泡沫一个个被针头戳破的声音。

      教室里鸦雀无声足有三十秒。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他们宁可当变态。只听一声暴喝,遍野哀鸿:

      “白——无——常——!!”

      “丧——尽——天——良——!!”

      ……

      您算猜对了。人称理工大“无常一枝花”的,乃白梓轩是也。当年白梓轩有“神童”之称,以16岁的花季年龄进驻理工大,仅用三年时间便攻克了三个博士一个博士后,成为理工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博士。没让白梓轩继续深造,做学术研究,是因为没有导师敢不知死活带这位活牲口。因为但凡给他上课的教授,都没好下场,不是被他的论证批驳得再不敢为人师,就是学术尊严荡然无存,心灵深处留下严重创伤。入校三年后,理工大强行为他颁发了“优秀毕业生终身成就奖”,哄着求着骗着终于送走了这位瘟神。

      然而,风水轮流转,今年到谁家?不想到,两年后老校长又不得不把“无常一枝花”亲自接回了理工大,以客座教授之名聘请他为研究生导师。要知道,大部分正常的研究生比这位导师的年龄还要大。当然天才无问年龄。

      为了留住白梓轩,校方还投其所好,专门提供了一个他早已梦寐以求的高精尖考古研究室,许了他一堆离经叛道、胡搅蛮缠的特权,但唯一的附加条件就是“零号教室”——这个烫手的山芋。
      从此,“无常一枝花”盛放在高等学府中傲视群雄,游走在商战顶端所向披靡,堪称“无良楷模”、“妖孽始祖”、“魔怪之首”。

      然而,一切的风头无两、盛世繁华之下都埋藏着无从宣之于口的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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