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精神还有点不在状态的夏洛克被一群法师学徒推进了一座宽广恢宏的的大殿之中。殿宇中只有寥寥几个人，两名侍女正在擦洗桌案和地板。莫度走到了一名面容清癯、身材高瘦的光头法师面前，对她汇报着方才发生的事。
夏洛克知道莫度是在汇报关于他的事，却诡异地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明明莫度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可那些熟悉的音节落到了夏洛克耳中，却都成了模糊不清的回响……他晃了晃脑袋，用掌根拍着太阳穴，以为这是离开梦境的前兆或某种新的嗑药后遗症。光头法师朝他投来了了然的一瞥，轻轻摆了摆手，莫度和大殿中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阳光从那些木窗上纤细的窗格中射－入，香炉的轻烟袅袅地上升着。夏洛克的目光缓缓地从地砖、房梁、和立柱上扫过，迷惑地判断出这里并非临时搭建的场景，而是确实长年累月有人生活的古老建筑。
光头法师向他走来，步履轻缓，态度悠然，唇边像每一个精通骗术的神棍一样含－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斯蒂芬·斯特兰奇。”她用标准的英国口音说道，“——这是你这具躯体的主人原本的名字。”
——来了，麦克罗夫特的整蛊游戏。
夏洛克高高地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看来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事。”古一微笑道，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有趣的孩子，“不过我估计你现在也不会相信，不管答案是你问我的，还是我主动说出来的。来杯茶吗？”
“如果麦克罗夫特想在茶里给我加点料，他会知道我求之不得的。”夏洛克嘀咕了一句，恢复了正常音量，“谢谢。不用加糖了，如果有蜂蜜的话麻烦加一点。”
“喜马拉雅山脉悬崖上的野生蜂蜜。”古一走到了一旁的桌案前，弯腰执起了壶，“看来你比那个孩子更有口福一点。”
她倒好了茶，递了一杯给夏洛克。夏洛克闻了闻气味，品尝了一口。微甘的茶水带着香气经过口腔，咽入了喉中，夏洛克不由得惊讶起来，不是因为茶水里没有另外加料，而是因为茶叶和蜂蜜的品质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麦克罗夫特弄得到这种品质的茶和蜂蜜，他是绝不会从没品尝过的……
夏洛克微微有些晃神。古一法师像是没发现他神情的松动，依然微笑着询问道：“感觉怎么样？”
游移的思维被拉了回来，夏洛克沉默了几秒，盯着她道：“我确实有个问题。怎么才能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让事情回到正轨上去？”
古一笑道：“你认为什么才是事情的正轨？”
“你演得确实很逼真，对得住麦克罗夫特付出的酬劳和为了弄到这些东西所费的辛苦了。”夏洛克加快了语速，手指又无意识地搭在了一起，“环境布置得很完美，每个细节都真实到无可挑剔，但别忘了完美本身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一种破绽了。几分钟前我还在飞机上，接到了麦克罗夫特的电话，准备好了重新面对我死后复活的敌人，怎么可能片刻的失去意识之后就站在了一片全然陌生的地方，换了一个身份、甚至换了一具身体？无论植被、太阳的角度、远处的山峰还是建筑风格，似乎都证明了这里已不是英国，而是在远东的某处古老的村落，那些和我身着一样服饰的人甚至在我面前用出了魔法，可是想做到这些也并不困难，我就知道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还能精准把握住我嗑嗨了的时间、把我从英国劫掠到远东、布置出这么完美的场景，除了麦克罗夫特，谁还能够做到？——哈，别告诉我你竟然是莫里亚蒂的手下？”
“……”古一的笑容不由得变得古怪起来：“你的名字难道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等我点头说了是，然后一群人再涌－出来，告诉我其实是劫错了？”夏洛克目光锋锐，咄咄相逼。
古一失笑道：“不，我只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让我原本想好的解释方法都失效了。看来我只好用另一种办法让你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了。”
什么？夏洛克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一只手就已经按在了他的脑袋上。骤然间重力失调、天旋地转，仿佛冥冥中有一种无形而狂猛的吸力锁定了夏洛克，让他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撞破窗页、直上天空，贯入双耳的风强到仿佛有人在手持大锤重击他的头颅，压强的迅速变化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巴喊了起来——虽然即使他确实喊出了声，听觉器官里除了呼啸的风声也再接收不到其它声音。奇怪的是他居然感到这种体验有点熟悉。他继续上飞，眼睛被风刺得生疼，原本清晰的地面在顷刻间便缩小成了陆地，转眼间又是越来越远的地球……
离开地球的引力之后，吸力仿佛一时间偃旗息鼓了，夏洛克惊疑不定地望着四周过于真实的太空景色，忽然间眼前翩然飞过了一只蝴蝶。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摸蝴蝶的翅膀，却惊诧地发现自己所伸出的手臂也变成了蝴蝶的翅翼。蝴蝶在翩然飞舞，他也展开了双翅，跟随在那只蝴蝶身后……可是没来得及飞翔片刻，那股吸力就又重新锁定了他，宛如巨人用手指捏住了蝼蚁，将他拖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彩之中。他在那片极光般美丽的色彩中不断被拖行着，身体随着漩涡般的吸力旋转，头晕目眩到了极点、心跳也快到了极点。
夏洛克·福尔摩斯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受罪过，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所习惯的都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内所承受的体验，他所享受的超越极限从来都没超出过他理智的判断，而眼下的这一切却让他感到自己像只被甩进洗衣机用最高速旋转企图分离多余水分的猫——薛定谔的猫，因为他现在都不能肯定自己还活着——光怪陆离的影像不是一帧帧地录入而是一股脑地灌入了他的脑海中，美得惊人，却也骇人至极。他感到自己被粉碎又被重组，像烟尘一样被黑洞吸入又巨大得惊人，他看到了无数奇形怪状的微生物，发着微光，形态美观却密集到令人恶心。
他仿佛重新经历了生命的诞生，却是从时间长河中后退着见证的，视野中的景象变成了微观世界。他不断地在这些世界中快速穿行，一向能够良好工作的大脑竟然感到了疲惫。忽然间一双眼睛出现在了他的前方，投来的一道视线中仿佛蕴藏了世间所有的邪恶……夏洛克却忽然有力气挥动了手脚，奋力想在黑暗中前行——在那双眼睛之后，他看到了那个属于他的世界！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
——他错过了。庞大的吸力将他引入了一片浩瀚的星空中，经由那片星空，短短的几个瞬间，他就重新被吸力掌控着回到了地球。地面在迅速扩大，他从之前飞出的地方倒飞了回去，狠狠地撞在了地砖上。
眩晕过一阵之后，他才爬了起来，发现自己没受什么伤，就好像之前破坏了窗户和地砖的其实并不是他一样。古一正在老神在在地喝茶，含笑瞥着夏洛克。夏洛克从地上爬了起来，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这是什么新型药物？”
古一：“……我先送你回房间，你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考虑一下要不要来找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