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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六章 【已修】 ...

  •   果然,佐伯满打满算的笑容僵在原地,那颗本该是柳如何也救不到的球砰一下击在自己场地的底线。柳站起身来,回过头去对着乾微微一笑:“真是有趣的安排呢,贞治。”

      乾也接口,不二觉得此刻的乾实在是十分的愉快:“虽然是久违的组合了,但还是记得身体的呼吸呢。”他的脸上透出一丝狡黠来,“教授。”

      “教授?”柳微微一愣,语气有些上挑片刻,突然笑了,“这个外号,还真是让人怀念呢。”他看着乾走到接球地点,也微俯下身,看向对面,嘴里却不停,“我是教授的话,那么贞治就是……”他的语气异常地干脆利落,“博士!”

      乾微微一愣,竟挥了个空拍,失了分,他有些无奈地托了托眼镜:“不要再叫那个外号了,会破坏我的状态的。”

      不二呵呵笑:“博士。”此刻竟带了点调侃的意味,“真像乾呢。”

      各自保住了各自的发球局,正是2-2平。不二挥手将球高高挑起。

      吊球。

      乾扣杀的姿势一顿,嘴角微微露出丝得意来,反是没有扣杀,而是回了个平平无奇的网前球。佐伯自然知晓不二的意思,回球又是干脆利落的吊球,柳也没有扣杀。

      真田有些看不太懂了:“乾那家伙,那么简单的球,为什么不扣啥呢。”这语气,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不过看来真田也是颇为护短的,明明柳也不曾扣杀,却偏偏扯出乾来。

      观月在一旁一手托着胳膊,一手绕着头发,哼哼笑:“他们两个人都看穿了对方的想法。”这样说着,他微微垂下头,闭起眼的模样让一旁看过来的真田觉得这个人有些自我陶醉,“要是扣杀的话,就会成为不二巨熊回击的猎物。”

      不二微微一笑。

      佐伯那边却不乐观。不二知晓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柳,再一次被柳得分的时候,佐伯有些不可思议地惊呼:“没有漏洞!”他的眼里满是震惊和疑惑,“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用在意,佐伯。”不二走到心情颇有些沮丧的佐伯身边,轻轻偏头对他展颜一笑,“胜负才刚刚开始呢。”

      还是僵持。5-4的比分,乾和柳领先,再下一分,胜利怕就是乾和柳的了。自然,他们的表情,也满是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的模样。场边的桃城微微叹息:“不二前辈他们虽然好不容易赶上来了,但是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呢。”

      这样说着却被裕太打断了。“现在才要开始呢。”望着场内,裕太的表情认真无比,“你看,哥哥的眼神。差不多要开始什么了。”

      裕太实在是了解不二的。虽然之前小有分歧,可自打不二与观月一战,与慈郎一战之后,裕太几乎是以将近崇拜的心情来对待自家的哥哥。他早已不介意什么天才的弟弟这样的说法,哥哥是天才,自己确实是他的弟弟,那便是了,反感什么呢?无非是那种小小的虚荣心和不平衡感在小小地作祟罢了。此刻的不二,慢慢地走着交换场地,可嘴角的弧度分明一点都没有减小,反有愈见增大的趋势,那双微张的眼里,闪动着的浅浅的光芒,有种自信,有种傲然。

      天才的尊严。还有傲气。

      与佐伯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守在了底线,发球的柳冷哼一声:“光是防守的话,可是赢不了的。”这样说着的他抬手发出的球威力着实不容小觑。佐伯击回的同时,两人竟同时起步,柳微微一怔:“上网?想让人误以为是防守吗!”

      不,那才不是上网。以不二的性格来说,他本人并不是特别喜欢上网,这给对手造成的压力太大,让自己觉得有种胜之不武的味道。所以不二还是守在后场,只是奔上网前的佐伯却与不二站在了同一条直线上。

      澳大利亚阵型。

      这个阵型,并不是特别艰深的阵型。菊丸和大石偶尔也会突发奇招,练一练这样的阵型。只是,这个阵型,最需要的,乃是默契。若是两人同时奔向一处,那只怕这露出的破绽就是致命伤。

      场边的人都是一片讶异。裕太瞪大了眼睛:“哥哥和佐伯,这不是配合得很完美吗?”

      是默契么?也许佐伯,也许场边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可不二自己知晓,其实说默契,自己和佐伯远不到那样的程度,且不说多久不曾见面,那青梅竹马的经历,毕竟早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更何况,那还是不是自己的时候。但是不二的反应极快。站在后场,能够一目了然地看出佐伯的动向来,几乎是同时的,与佐伯跃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不二下意识地看了看场边正襟危坐着的神监督,他的表情看不出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柳的目光十分犀利。澳大利亚阵型正有一个空挡。他挥手击出的上旋球,正准确地打在那处。但那个空挡,对于大石和菊丸的组合,或许是个不可避免的硬伤,可不二却不一样。他十分镇静地追上那球,嘴角微微一勾,蓝色的光芒从微舞的栗发下一跃而出,下一秒,网球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在网前落下,一路贴地滚至场外。

      乾和柳看着滚地的网球,摇了摇头:“失策,让他得逞了。”

      一路凯歌。7-5扭转局势。
      .

      日薄西山时刻,众人洗过澡吃过饭,三三两两回到房间的时候,不二看见自己的室友悠悠然坐在那里呵着气擦着自己的眼镜。

      深蓝色的头发略略有些泛长,颇为随意地笼着后领,倒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抬眼,他看见不二走进来,微微一笑:“哟,不二。”这样一笑,忍足倒是颇有些风情万种。

      “忍足。”不二也微微一笑,“这段时间,请多多关照了。”

      “不敢当不敢当。”忍足连连摆手,不知为什么,不二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失望,虽然面上,没能表现出来,可有时望着窗外对面的玻璃窗,会定定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二并不是多话的家伙,见忍足也并没什么攀谈的欲望,也只是耸耸肩,自顾自拿了块毛巾坐在床边上擦拭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梶本站在门外的时候,表情有些无奈,看来是敲过许多门的样子:“立海大的切原,来过这里么?”

      “切原?”不二摇了摇头又回过头去以眼神询问忍足,忍足也颇为识相地摇头,“没有来过。”

      “是吗。”梶本垂下头去,眼里有点失望,“也不在这里吗?”

      “发生什么事了吗?”见梶本的表情有些凝重,不二不由得体贴地再问一句,“需要帮忙么?”

      “不。”梶本轻轻摇头,“我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又抬起头来望着不二,“只是刚才听山吹中的千石说,和他同一个房间的神尾也不在。”

      “神尾?”

      “啊。”他又点头,“所以才有点在意。”

      为什么在意?不二想是一目了然的。但忍足因为是冰帝人,与不动峰的关系却也不好,因而有些不明白,不由得在梶本离开之后,将疑惑的视线投向了不二。

      不二替忍足解释。切原在不动峰和立海大的半决赛上,用了暴力的网球打法把橘送进了医院。忍足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天决赛的时候,橘竟是撑着拐杖来到球场边上的。不二轻轻颔首,这才继续下去,因此不动峰和切原交恶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切原素爱挑衅,有意的无意的,又或者明明是好心,却又偏偏被他弄得有些像恶意。这个孩子,也是个一根筋走到头,不知道变通,不知道圆滑的家伙。这个世界里单细胞太多,让不二有时候觉得有些无奈。

      只是,这两人同时失踪,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诸如他们两个去死斗火拼之类。难免让人担忧起来。也或许是这个原因,梶本才会挨家挨户地敲门寻找切原吧。

      没多久就有人找到了切原。那时他正躺在楼梯口,脸上身上伤痕累累,颇有些狼狈,看来是从楼梯上落下来的样子。听找到他的一年级说,那个将切原从楼上推下来的,是神尾。

      两人一向不对盘,只是神尾这样做,未免有失风度道义。

      一反众人的意料,切原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从楼上掉了下来,并没有与他人发生争执,更没有神尾推他下来这种事。

      因为是龙崎组的事,虽然很想凑热闹,但是身为神组的成员,还是不要去参与那样的事情为好。所以不二只是有些感慨地“诶”了一声,然后关了灯,和忍足道了声晚安,便准备睡觉。门外的走廊上灯光大亮,龙崎组的成员还忙碌着探讨凶手。

      房间里有些暗,关上了门,拉了厚实的窗帘,只有些微的亮光,不二躺在床上,闭了眼给自己催眠,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忍足在那一边若有若无地叹息了声:“不二。”

      “嗯?”不二颇有些迷糊地下意识应声。

      “迹部那家伙,是喜欢你的吧?”

      不二突然醒了。方才还迷迷糊糊的样子,此刻的眼里竟全是清明。他微微沉默了下,并不太看得清忍足的目的。贸然回复的话,怕是尴尬。良久,才听忍足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有点苦涩,但语气里竟有种指责的意味:“你既有了手冢,又何必去招惹迹部。”

      什么意思?不二心头一动。

      忍足还在说着:“因为你是朋友,所以才开诚布公地说。”他停顿了下,“我们何不来比一比,迹部最终会选择谁?”

      这话一出。不二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

      我不愿争的,偏有人要与我争。可我想争的,怕是怎么也争不到吧。忍足看是爱惨了迹部,知晓迹部心中意属不二,在这样的情况下,竟会和不二这样直接直白地抛出自己的战书。可不二却一点都不想接。

      他在想,忍足会去争,就算迹部现在不爱他,他也要争上一争。可自己呢?还是那样呐,没了争胜之心,在感情上,也是这般的寡淡,知难而退。他苦笑了下,轻轻开口,嗓音竟有些哑然:“忍足,我不和你争。”他叹了口气,“他该有更好的人选的。”

      忍足却也愣了。算过多少结局,竟不曾想到不二连战书都不接。怔然片刻,他突然怒了:“不二,迹部这样重视你,你却一点都不在意吗?!”

      在意?

      良久,忍足才听见不二的声音,低低地,像水一样地慢慢流淌:“正是因为在意,才不能许他一个将来。”这句话,忍足琢磨了许久,才有些似懂非懂。总觉得不二像在打哑谜,那种似是而非的语气,让忍足心头火起。

      他站起身来,猛然拉开窗帘,月光一瞬间洒满室内,不二的表情忍足的表情一目了然。忍足指着窗外对面楼的某一扇窗户:“那么你现在去和迹部说清楚。就说你一点都不喜欢他,让他快点放弃!”

      忍足的脸背着光,俊雅的面孔上一反常态地有种不二陌生的神态,那眼神里,藏着四分愤怒,三分痛心,还有三分,竟是埋藏在深处的厌恶。

      情敌相见,该是分外眼红的。只因还有个朋友关系的牵连,无论如何,却也不能撕破了脸来争执。

      不二暗叹一声,也慢慢撑起身来,面色沉静淡然,嘴角微有弧度:“忍足,很晚了。”

      忍足定定地望着他,望着他,望着他良久,这才低低地叹息一声,又拉上窗帘:“也是。”

      两人各自睡着,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偶尔翻身的响动,都醒着,都不睡。

      许久许久,久到几乎已经过了半个世纪,忍足听见不二像是梦呓一般的分贝,可那语气,却清明无比:“忍足,我不和你争。可是你们之间,真的能有结果么。”

      那样的口气,是真的在为两人的未来担心。

      不二知道迹部的性子。两种人最能给他印象深刻。一种是爱搭不理的,那样的人会让骄傲如迹部情不自禁萌生一种征服的欲望。或许自己便是这样。

      而另一种,就是忍足那般,他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死缠烂打的了,虽然迹部表现得极不耐烦,可是不二和忍足都知道,那只是迹部另一种别扭地表达自己情感的方法。

      这样的人,总喜欢说反话,做反事。

      他不担心,如果忍足真的下定决心去追了,迹部纵然骄傲,却也最终不会拒绝他。毕竟多年的情分摆在那里,更何况还是忍足那样的情场好手。可是他担心的是,追到之后,他们的未来又是如何?迹部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财团继承人,忍足更是上有身为议会会长的父亲大人,这种丑闻,两个家族,谁担当得起?

      不二知道自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可他总是忍不住。

      一边是忍足,一边是迹部。这两个人,于他来说,远比寻常人要重得多。寻常人,不二尚且能帮便帮,更何况是他们两人。

      迹部该是有幸福的。自己给不了他幸福,强颜欢笑这样,于己于他都不是最佳的抉择。忍足虽爱他,可在压力之下,来自家族的,社会的,甚至朋友的,他们两人又能走多远?

      忍足也是知道这点的。自己倒还不怕,家中有弟弟有妹妹,就算是与家族脱离了关系,最多不过是少了些经济的支援。

      可迹部不一样。他是迹部财团的独子,他有个忍足不得不承认的义务,就算他的父亲仍还康健,可迹部的下一代,终究是要他自己亲力亲为的。他会娶一个大家闺秀进门,与他生下一个最完美的继承人。那么如此,他忍足侑士又在哪里呢?

      他想不出个应对的法子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今不二把这个问题强硬地推到他面前,他不是没有烦躁的。可他无言以对。

      见忍足不说话,不二呵呵笑了:“忍足,你既然也不能许他一个将来,又怎么争?少了一个我,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女子。她们的优势,可远比我多得多呢。”

      不二很少说这么刻薄的话的。今晚不知是夜色醉人,还是人自醉,他总想着,既然挑明了,就索性把之后的事,都一一涉及,也免得将来两人不胜其烦。这两人,指的是迹部和忍足。

      至于不二,在哪里呢?不二呵呵笑,谁知道呢。

      忍足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我也知道。”语气里鲜少地有些挫败,“可总要争取了才会死心呢,真遇到了,再说也不迟。”

      忍足的性格并不是勇往直前的,他和越前不一样,迎难而上的事,忍足也不太乐于去做。比起他,迹部要更不服输一些。与其让这个忍足纠结,还不如让迹部自己去考虑,毕竟也是他自己的事。不二这样想着,便不再说话了。

      其实不二这么做,是很过分的。

      像是背地里和忍足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协议,把迹部就这么转卖了一样。可他总想着,有一个人能比自己更能给迹部幸福,就算依旧是同性的忍足,也比一个不爱他的不二,要好上许多。对不起迹部,那是必然的,可对于弥补,不二总希望能做到最好。可他们两个漏算了的,是迹部的骄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六章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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