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已修】 ...
-
那一日，所有人都在为越前的发挥失常而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没有人发觉，不二今天，也明显不在状态。当天傍晚，龙崎教练和大石向大家宣布说：“在决赛对立海大之前，青学网球部进行合宿。明天早上七点出发，在车站前集合！”
合宿。
高速公路上前行着的旅行巴士上，不二正托着腮靠着窗沿轻轻闭眼，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橘和幸村的面庞。橘对着不二面色凝重，他说：“不二，立海大是非常强大的。”幸村轻柔一笑：“没有必要留情。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两人面孔交织在一起，像梦魇一样缠着不二不愿脱身。
抵达了轻井泽的别墅，将行李安置之后，众人在杂草重生的网球场内集合，将球拍统一放在纸箱里的时候，菊丸撅嘴抱怨：“没有球拍吗～”
嗯，没有球拍呢。虽然寂寞了些，不过只有忍耐了。
合宿不比春秋游，虽然位置在度假胜地轻井泽，但明显这段时间不是用来游山玩水的。一天下来，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也不为过，运动量远比寻常的部活要大得多。虽然大家早被手冢训练得一跑50圈面不红气不喘，但遇见诸如要向上攀登的环山公路，陡峭的石阶，还有似路非路的泥泞山道，还是明显地感到疲惫。
好不容易等到龙崎教练放过众人，已是日薄西山时分，洗澡是第一要务。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洗去一身的疲惫，才有更多的精力迎接明天后天的训练。
坐在水池里的不二撑着脸颊出神，晃动的水波冲击着不二白皙的胸膛，水下隐约浮现的肌肤，还有纤细的腰线，围住腰身的浴巾此刻竟有一种禁忌的美感。柔亮的栗发间滴滴答答地滑落下水珠，朦胧的水汽中，不二脸上那温柔的笑意有点模糊了起来。
桃城和菊丸正靠着门脱衣服，门外突然传来樱乃的小小声：“阿诺……忘记放肥皂了。”
桃城一点也不避讳地光着上身打开门。玉体横陈。不二当时脑海里只有这样四个字。于是无福消受的樱乃扔下肥皂沐浴露夺路而逃，把不二看得呵呵直笑。可怜桃城还一脸云里雾里的模样，青学的家伙们都是单细胞这件事实在是千真万确的。
河村靠上池壁，满足地长叹一声：“享受啊享受啊～”
菊丸仰面躺着慢慢漂过，此刻圆圆亮亮的猫眼弯成圆弧，看起来格外可爱：“舒服啊～”
坐在池边角落，大石望着慢慢漂来的菊丸，一如既往地丝毫没有文采地总结说：“房子是比较陈旧，不过浴室很大，感觉不错。”
洗过澡，众人在餐桌前坐下，晚餐正是一年级做的咖喱饭，味道好得让人连舌头都想一道吞下去。这句话引自桃城的感慨。
不二微微一笑：“里面放了咖啡吧。”
做咖喱的时候，在里面放少许的咖啡粉，会让咖喱的味道更加浓郁，飘香的时候，也会有很好闻的咖啡的味道。但这是做咖喱的秘笈，对于胜郎知道这点，不二觉得很满意，青学果然人才辈出呐。当然下得厨房，也要上得球场才好。
一年之后，待三年级的都毕业了，名门青学会如何还是让人担忧呢。
偌大的房间里铺上被褥就可以睡觉，对于这有些简陋的环境不二也并不在意，他现在关注的，是手头的这本已经看了许多遍的小王子。英文原本。
所以当一片被浪滚滚枕头乱飞的情况出现的时候，不二不由得庆幸自己选择了距离桃城海堂二人最远的床铺，想来越前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揉着眼睛要求睡在不二旁边那个被褥吧。——实在是太吵了啊。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正是晨露微醺的时刻。不二一向早起，此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是最早的一个。房间里横七竖八地睡作一堆。桃城的睡相尤其欠佳，此刻正与自己的死对头海堂缠缠绵绵到天涯地呼呼大睡。菊丸抱着自己的枕头拱在大石怀里，这两人的模样也异常地安详，倒让不二心中一动。如果大石和菊丸要在一起，自己会不会接受呢？
会的吧，还会诚心地祝福他们，并不会考虑到同性恋的问题的吧？
披了外衣，不二想趁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看看轻井泽的风景，深吸洁净的空气，林间的鸟吟和蝉鸣让不二觉得来合宿真的并不是一件坏事。
龙崎教练醒得也早，走出别墅的时候正看见不二仰着头望天的悠闲模样。察觉了龙崎教练的视线，不二躬了躬身，与她道一声早安。龙崎教练正要开车外出，遇见不二的时候神色颇有些神神秘秘的模样，然后她神神秘秘地吩咐不二自己稍稍离开一段时间，这期间，且让众人在别墅里歇息一会儿，她很快便会回来。
不二应了，转身往房间走。没走到房间门口，便听见里面一片鸡飞蛋打的喧闹。菊丸的声音尤其响亮，其间还夹杂着桃城和海堂的怒吼。不二呵呵笑着拉开门，众人一愣，齐齐回头看，一见是不二，菊丸第一个满眼放光地蹦过来，拽了不二就往房间里拖：“不二不二！我们来玩枕头大战！”
好了，不二知道了。昨晚上的枕头大战被龙崎教练中途阻挠，不够尽兴。这下，要好好补偿一番。
大石面色忧然，河村没了球拍，自然坐在那边乖乖地不说话，越前揉着眼睛似是还没醒透，乾蒙在被子里不知在捣鼓些什么。满眼放光支持的只有菊丸和桃城。海堂是个乖孩子，不会没事找事，不过一般桃城一定会把他牵扯进去。所以参加的人数是三人。
于是众人就坐在四角，看着房间中央的三人扔得不亦乐乎，那憨憨傻笑，不二只能摇头，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些什么。
龙崎教练回来的时候，越前桃城海堂三人正去了附近的牧场采购牛奶，回来的时候一身狼狈，据说是遇见了拦路牛，一路猛追，一路逃窜，就成了这幅模样。这期间，他们着重地强调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危险分子，正说着要好好教训这个把牛的怒气勾得惊天动地却自己跑掉的混蛋的时候，龙崎教练推了餐厅的门走进来。
——今天有位特别教练代替龙崎教练进行训练。
来人戴了副圆圆的墨镜，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袖子扎起垂在胸前，他环着双手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我是大和，请多多指教。”
“大和部长！”
低年级的孩子只有干瞪眼。他们最尊敬的三年级的前辈竟然集体起立对着那个他们口上挂着的混蛋行90°大礼，那神态，那语气，恭敬万分：“好久不见了，大和部长！”
“气温19度。”大和神色不变，“是最佳的训练环境。”
眼前这个，是连手冢部长也尊敬的前部长大和学长，作为网球选手，能力相当于都大会水准，但在他的带领下，开创了青学网球部全国之路，是传说中的伟大部长。
对着准备去整理球场的三个一年级，他这样说：“你们知道吗？平均职业网球选手的职业生涯有5年左右，在此期间，不论公开或非公开，每年都会参加一百场左右的比赛。另一方面，热衷锻炼的中学生网球手，年度有一千小时的训练，一百五十小时的高等技术指导。是一百五十小时，换算成分的话就有九千分钟，是泡三千份方便面的时间。希望你们好好珍惜使用。”
好长的一篇长篇大论。三年级的大家都习惯了大和部长的语出惊人，但二年级一年级的孩子们已经被大和部长绕得只剩崇拜。想当初，三年级的孩子们也是这样被大和部长绕过来的，绕着绕着就习惯了。
没人答话，大和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对了，我们今天不如去山上采山菜吧？”
——不去练习跑来这里，真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句话是忍了很久的越前，在掰扯了很久的大和扯淡了很久以后，扬声说出来的话。当时大和正在和大家解释为什么现在的薇草不能采摘。
于是大回过头去对着身边的越前露出一个微笑：“请放心，越前龙马君。薇草现在的确不能采摘，不过周围有许多竹笋。”他做出一个拥抱大地的姿势，“不管好不好，我们就尽情采集周围美味的竹笋吧～”然后啪啪地拍起手来，“大家一起来吧～”
采摘竹笋是有技巧的。所以当所有人都在研究，用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力道，手臂带动手腕，还是直接用手腕采摘的时候，没有人发现有两个人已经滚下山坡滚得不见踪影了。
大和和越前。
连手冢这种死脑筋都能掰回来，还让他死心塌地地作为青学的支柱，大和忽悠人的本事实在是很了不起。所以小小一个单纯的越前，被大和拐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人为越前担心，更不会有人为自来熟的大和担心。
“就到这里吧。”大石长呼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胡乱采摘也不好。”
“话说回来……那两个人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不二托住下巴露出一个微笑来，“这才是好孩子呢。”
“我看已经变成迷路的孩子了nya～”菊丸这样说着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指指着远处的天空，“那是什么？”
那边，一缕青烟以高耸的天空为目标，正冉然飘起飘去。
——如果失去了这烟前端的目标，不会觉得很痛苦吗？这个时候不觉得应该改变视线，享受网球带给你的乐趣吗？我相信只要有喜欢网球的心情，就要比什么都来的快乐。面对接连不断的困难，就让我们快乐地前进吧。
大和这样的一番话，在众人没有发觉的地方，将迷惘中的少年重新引回了正道。越前君，王者立海大，害怕吗？
怕什么呢，大家都在努力。就算６－０输给了真田，夕阳下越前抬起头来仰望天空，下一次一定会赢的。
大和就这样虎头蛇尾地走了。既没有来参观训练，也没有留下什么话，带着一堆竹笋踏上了龙崎教练的车就这样走了。
于是夜半时分，大石拽起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越前，还有坦然坐在月光下的不二，他这样问：“呐，不二。老实说，大和部长到底来干什么的？”他将视线从朦胧的满月移到不二沐浴月光下的脸上，“虽然我认为采山菜是训练的一种方式……”
不二侧头想了想：“是不是只想吃山菜？”
大石表情一僵，旋即无奈：“果然还是这样啊。”他又回过头去看越前，“越前和大和部长相处的时间最长了，一定说了什么吧？”
“嗯，大概……”越前眨巴眨巴明亮的眼，“我不记得了。但是……”他翻身躺下，“大和学长真是很厉害的人。”
大石和不二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其实不二以前也有去合宿过。那是冰帝国小的事情了。
网球部的正选们，由迹部带领去的神奈川县的箱根。美其名曰合宿，其实不过就是去泡温泉度假。
虽说同是合宿，可条件却远远不同。迹部财团在箱根拥有不少别墅，入住的是和式风格的那一种。精巧幽僻洁净的特征显而易见。客房的地面是草黄色的榻榻米，散发着草制品特有的清香。别墅外就是温泉，石块砌成的温泉里水波摇曳，不断沸涌得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每日三餐也是完全的和食。精美的食器，竹木细瓷，色彩看起来格外清幽。穿了宽大的和服，在馨香的榻榻米上坐下，明明是小小的孩子，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我是儒雅的日本学士的模样，有点引人发笑。不能喝清酒，但气氛仍是要有的。只能在细长的白瓷瓶里倒上果汁，由斟酒的侍女为每人一一倒上。
明明该是澄澈透明的液体，还有些许的酒香，到了众人面前瓷质浅碗里的就成了色彩鲜艳的果汁。大开的纸门外，远处是富士山的雪景，近处是满树锦簇的樱花，温泉水声潺潺，分外有意境。
本来是准备打过网球，洗了澡然后泡温泉，正是解除疲惫的最好方法，只是到最后，大部分的正选们连网球也不打了，终日终日地穿着偏大的和服在各个温泉处闲逛。
对此，迹部颇有微词。连忍足都沉迷于温泉里，迹部也没了办法。只好终日地拽着不二陪他打网球。不二不是不喜泡温泉，只是看见迹部眼里满满的都是“我很无聊我很烦”这样的意思，不二并不是太好意思拒绝迹部。
于是打完球又拽着不二去吃怀石料理。这回，真的有清酒。
不过才是两三年级的样子，迹部家的管家侍女们怕是也知道迹部一贯的做法。本大爷说的都是对的。这样一句话，就算再不赞同小孩喝酒，清酒还是要端上来的。
小孩性格一向有一种叛逆的因子在里面。越不让我喝，我越要喝。原本对于清酒这种还颇有度数的酒，小小年纪的迹部怕是受不了的，可就算觉得这清酒如何难喝，迹部还是皱着眉头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自己喝不算，迹部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里倒的时候，还不住地催促不二也往嘴里灌。
结局很明显，迹部喝醉了。不二也醉了。
本来要是醉了，由管家上一碗醒酒汤，再扶着两人分别回房休息一两天就差不多了。但所谓酒后乱性。啊，不不，其实迹部的酒品很好，醉了也不做任何惊世骇俗的事情，只是困顿只是想睡觉罢了。
但手脚早已经不灵敏了，被管家扶起来的时候，迹部的脚步有些踉跄，抬手就把酒盏打碎了。虽然眼神很迷蒙，但迹部神志还是颇为清醒的。他一边歪歪斜斜地准备回房去，一边顺口吩咐管家说：“把这个收拾一下。别让不二踩到了。”
其实这话有些多余了。打碎了的东西自然是要收拾的。但迹部的下一句话让也正处于迷迷糊糊状态的不二心中一动。那是不加掩饰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颇有些酒后吐真言的意味。
但不二没来得及多想，就陷入了沉睡。事后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也没再有机会细细揣摩迹部这句话的含义。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已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