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藏娇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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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极为热闹。
平阳瞧着那满怀好奇心的阿娇这儿摸摸那里瞧瞧。
清风吹拂着那飘摇的酒幡，酒垆中，胡姬周旋于各种酒客之间，戏谑与欢笑不断绝。这儿上来的糕点自然是比不得宫中的精致，然而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平阳是不许阿娇饮酒的，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她，看着她端着大碗痛饮一口，之后吐出舌头，嘶了好几声。面色晕红，似是那缤纷的桃花，又似是天边的晚霞。
“阿娇，天色晚了，咱们回府去吧。”平阳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不要。”阿娇眯着眼，像是有些醉意了，她缠上了平阳的胳膊，撒娇道，“姐姐，好姐姐，娉儿，咱们再玩一会儿。”
“你叫我什么？”平阳呆了一会儿，低着眉问道。
“姐姐呀，怎么了？”阿娇打趣了一声，“难道因为我自称平阳侯，就得叫你夫人么？”
“胡说什么呢。”平阳嗔骂道，“咱们先回府去，明儿再出来也是一样。夜中有宵禁，执金吾巡街，你也不怕闹出什么事情来？”
“好嘛。”阿娇应道，松开了平阳的手，面上有些闷闷不乐。
平阳摇了摇头，神色颇有些无奈，她又问了一句：“你是回姑母那儿，还是到我府上？”
“那自然是回姐姐府上。”阿娇赶忙应道，瞥了平阳一眼，又问，“平阳侯不会介意吧？”
“不用管他。”平阳的神情一冷，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曹时没什么，倒是担心襄儿会受他的指使来闹腾，这样许是会惹得阿娇不快。自从襄儿出生起，阿娇便极不待见他，也别说阿娇，就连自己，做个娘亲都不尽责。
日薄西山，飞鸟投林。平阳望着夹道的树木浓荫，心中浮起了些许怅然来，这时间过得真快，倏忽之间，便要入秋了。赶路的行人低敛着头，脚步匆匆。那飞扬跋扈的骄奴驾着马车，快速地行过大道，扬起了一片飞尘。
“姐姐，你看那儿！”阿娇的惊叫声忽地传入了耳中，平阳醒过神来，人已经被阿娇挽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围堵着一群百姓。隔着老远，都能够听到那大声的斥骂。她们本就是私自出府的，身边没有带任何的侍卫，平阳本不欲管这些闲事，可阿娇的好奇心却是大盛，硬是往人群里头钻。仗着身子灵巧，还真涌到了前头去。
“你这个扫把星！老子真是晦气了！”一个穿着锦衣的肥硕男人将手中的棍棒往地上一扔，又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围观的百姓，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爷训人啊？”说着就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大步地离开。
“这女孩真可怜……”
“那人是钱富商吧？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得罪他了，被打成了这样。”
“诶，闲事少管，闲事少管咯！”
……
看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了几句后，就摇着头散去，很快的，这儿便只剩下平阳与阿娇还站在一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破烂的麻布衣，脸上露出的手臂上都是淤青与伤痕。
“不会被打死了吧？”阿娇小声地向着平阳说了一句。
平阳低着头，看地上的斑斑血迹，忽地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这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够包容世间的一切。女子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这笑容里满是嘲弄之色。平阳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她拉着阿娇退后了一步，双眉紧紧蹙起。
“姐姐，我觉得她……”阿娇挣开了平阳的手，向前走到了那人的跟前，她掏出了钱袋，弯腰放到了那女人身前道，“给你的，拿去看病吧。”
女子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二人一拱手：“楚服多谢二位贵人相助，日后，咱们会再见的。”说完，看也不看二人的神情转身离去。
钱袋上头的流苏在风中抖动，地面上，那斑驳的血迹一点点的干涸。
阿娇猛地一跺脚，也不捡起那个钱袋，她向着平阳抱怨道：“姐姐，你看这什么人嘛！”
平阳的神情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意，她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拉住了阿娇的手，道：“回去。”心中则是念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楚服，她说她叫楚服，脑海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怎么也抓不住。
从街上回来时候，平阳就心思沉沉的，连阿娇呼唤她的声音都没有听见，等到她终于回过神的时候，阿娇已经坐在了一旁的榻上生闷气，她的手中捏着瓶中的花瓣，一点点的将它们揉碎了，掷出了窗外。
“阿娇。”平阳走进她的身侧，无奈地唤了一声。
“你在想什么？”阿娇抬起头来，似是在压抑着怒气，死死地盯着平阳，“街上遇上的那个奇怪的女人么？她说她叫做楚服。姐姐你大可命令府中的侍卫将她给找出来，反正她还停在长安城中。”
“我找她做甚么？”平阳的面上露出了几分的迷茫来，她坐在了阿娇的身旁，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女人看着很奇怪，我有一种预感，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会与我们再相逢。阿娇，你记着，以后若是遇见那个女人，就离她远一些。”
“我在深宫之中怎么可能遇见她？”阿娇嗤笑一声，道，“除非皇上哪天离宫在路上遇着她了，见着她的美貌，一时兴起，将她带入宫做夫人。”
“遇不到，那就更好。”平阳低喃了一声。
“皇姐再说什么？”阿娇好奇地问道。
平阳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没甚么。”她垂下眼眸，脑海中不断地划过那女人的双眸，一些杂乱的似是梦境般支离破碎的影像在交织，她摇了摇头，想要驱走那忽如其来的晕眩。忽然间，一双清凉的手贴上了她的太阳穴，轻重适中的力道，使得她惬意的迷上眼睛，口中还发出了一道轻哼。
温热的呼吸打在了脸上，阿娇的脸忽地贴近了，似是听到了娉儿这两个字，平阳睁开了眼眸。“阿娇。”她低低地念着这两个字，感觉到那双手已经滑向了她的脸庞，如同清水流淌过一般。平阳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几时搂上了阿娇的腰，她们之间的亲昵如同幼时，可其中又有什么界限被打破了。直到唇上被覆上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灼热温度，平阳才猛然地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了阿娇，从榻上起身，面庞上如同有火焰在燃烧。
阿娇抵在了榻上眯着眼在轻轻地笑，她伸出手覆在了唇边，发丝垂下，她娇美的容颜半遮半掩，那股子妩媚煞是勾人。“你在怕什么？”
平阳心中一下子恼了起来，她退后了好几步，才用手压住了自己的心口，恼怒道：“阿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藏娇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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