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以内，全员崩坏》墨鱼很宅

15、番外·三石·01

　　人的记忆，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就是吴司令家的那个【灾星】啊？”
　　“你看他，小小年纪既不会哭也不会笑的，真是个【怪胎】。”
　　“就是说啊~难怪把自己的亲妈都给克死了！”

　　【灾星】、【怪胎】、【克母】----这就是我最初的记忆。
　　什么温柔的母亲、温暖的怀抱，似乎一刻也不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爷爷是个将军。不苟言笑，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至于父亲，永远忙得见不着人影。
　　而哥哥也······
　　【小一帆】
　　“如果没有你就好了···是你夺走了我妈妈···杀人犯！”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在这个家里，取暖的方式----是自己抱住自己。
　　那么，为什么要哭呢？
　　既然引不来任何人的注意······
　　又为什么要笑呢？
　　既然没有任何事值得欢喜······

　　“真是可爱啊~比我和哥哥小时候还要可爱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你难道，是天使吗？”
　　他歪着头，一脸无邪。
　　“······”
　　而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除了黑与白以外的颜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欸~3岁果然还是太小了吗？你好像还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军区大院孩子A】
　　“喂，鹿露你在干什么呢？”
　　鹿露？是他的名字？
　　【军区大院孩子B】
　　“居然在跟那个没有妈妈的【灾星】说话吗？”
　　【军区大院孩子C】
　　“他听不懂的！我妈妈告诉我的，说他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白痴~哈哈哈哈！”
　　因为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被说了太多次，该说是麻木不仁还是不痛不痒，我连半点反驳的想法也没有。
　　“你----没有妈妈吗？”
　　这个人的眼睛里，为什么没有露出我习以为常的嫌恶？
　　“······”
　　“那从今天开始，我当你的妈妈，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说要做我的妈妈，原来，‘他’是女孩子吗？明明留着这么短的头发。
　　“······”
　　【军区大院孩子D】
　　“鹿露你疯了？这个白痴怪胎【克母】你知不知道？跟他扯上关系没有好处的。”
　　“从今天开始，他跟我混了。你们不许再叫他【白痴】、【怪胎】、还有【灾星】什么的了！否则就是跟我对着干···也就是···跟我哥对着干！”
　　不知道是否惮于她的气势，亦或是惧于她口中那位哥哥的威望，那些孩子，竟真的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从此以后，她果然信守承诺，不管去哪儿都带着我······
　　只不过,相较那一天帅气地好像解救公主的王子一般的登场,更多时候,她是无止境的鬼脸----说是为了逗笑我：
　　“我的三石宝宝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姐笑一个呢？明明笑起来一定会更加可爱千百倍的！
　　不过，我都这样努力搞笑了你还能忍住不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人才呢···”

　　那个和她相遇的夏天,是我出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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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远远地就在阳台上看到她往家走的身影，我一溜烟地从自己家里飞奔了出来。
　　“······”
　　欢迎回来，小鹿姐。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哦···
　　“啊~是我的乖儿子，三石小天使----今天是不是等很久了？当年哥哥刚开始去上小学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可是觉得寂寞的要死呢~”
　　“······”
　　寂寞吗？也许有一点。
　　可相比从前，一个人渡过的漫长的每一天，等待你的时间，我不觉得有半点难熬。

　　然而----我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黄昏笼罩的公园。
　　红日西斜，暮色低垂，我们脚边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小三石，你有没有受伤啊？”
　　她担心地俯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我身上来----明明自己正在流血。
　　“······”
　　我指着她破皮了的膝盖，突然，不知有两道什么从眼眶涌了出来。
　　因为鹿哥哥初中去了寄宿学校，院子里那些先前就看不惯小鹿姐和我这个【怪胎】玩在一起的人，总算是找到了出气的时机。
　　明明对方是块头比她要大许多的男孩子，明明知道是不公平的寡不敌众，就为了保护我----她不仅膝盖，连双手也已满是泥泞，伤痕累累。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保护你的，因为你是我儿子啊！”
　　那张瓷娃娃一样的脸上都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她却豪爽地如此说道。
　　“小三石，你这是在哭吗？就因为我受了这点小伤而已？”
　　她为什么可以这么不以为意呢？为什么要对我这种，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的存在，如此温柔呢？
　　“······”
　　而我,却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小鹿姐···一定很痛吧···’
　　我只是一面抽泣着，一面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心里问着。
　　“一点也不痛哦~”
　　她就好像听到了我心里得声音一样回答道：“你看，我今天穿了我哥哥的外套，就好像钢铁人的盔甲一样，可以让我变得强大到足够保护你。所以,小三石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笑就好了。比起这张哭鼻子的脸，我更想要成为第一个看到小三石笑容的人！”
　　······
　　“小鹿姐”
　　虽然明白突然开口的自己可能会吓到她,但颤抖得双手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我紧紧攥住她的衣角道，“更多更多地去笑的话,就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这是我第一次对人笑···
　　也是我第一次跟人说话···
　　鹿露，謝謝你,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