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传奇之缘定三生》彼岸思南

7、第 7 章

　　三日三夜，众生皆已疲倦不堪，但众人皆知这一场科试过后今生的命运可能就此改写也不由得兴奋异常，在各自回客栈的路上继续谈天说地慷慨激昂。
　　东华并没有兴趣去慷慨激昂，心中只想着可以和朝阳趁着等候放榜的这些时日出去游山玩水，也许可以去看看蓝田美玉，一边想着脚上也越走越快。
　　身后的百草眼见着就要跟不上了，“师兄，怎么走地如此之快，莫非是赶着回去睡觉？就知道你这几日没法睡安稳是忍无可忍了。”
　　东华无比愉悦地答道：“知道还不赶快走！” 说罢继续行路匆匆。
　　一回到客栈东华便朝着四人常坐的位置望去，却空无一人，随后径直奔向楼梯，行至房前稍停片刻一听，房内并无声响，轻扣了几下房门也是无人应答。
　　百草已赶了上来，见四下无人说道：“看来这大户小姐又逛东西二市去了。”
　　东华听闻不由得舒了舒眉点了点头，又等了半晌见那主仆二人依旧不见踪影便也就补觉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到楼下寻了百草方知朝阳二人并未回来过。以往二人出去天黑之前必定回来，今日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归。
　　东华望见站在远去的掌柜上前问道：“请问掌柜可有见到与我同住的朝阳公子今日何时出的门？”
　　掌柜想了片刻回道：“今日并未看到公子出门，在下好像已有两三日不曾看到那两位公子了。” 说完转身又问了问正在洒扫的小二，小二也摇头说并不知情。
　　东华已不知不觉皱起了眉，百草忙宽慰道：“师兄莫急，想是二人贪玩或是遇到了什么新奇物件便晚了。”
　　东华皱起的双眉并未有一丝舒展，“可天已经黑了，还是我出去看看，你在此等候。”
　　百草见东华一脸严肃，转身对掌柜说道：“掌柜若见他二人回来，请转告一声我们出去寻他们了，请他们在此等候。”
　　掌柜恭敬答道：“好说，二位公子尽管去。不过另外还有一事，另一间房已修缮妥当，该换新的也都已经换了，是否要帮二位收拾一下？公子眼下住的房间也几日未扫，便由小二一起打扫了如何？”
　　百草一听不用四个人挤了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总算是修完了，那就有劳掌柜了。 ”说完便与东华匆匆出门。
　　掌柜即刻吩咐小二去楼上将那两间房仔细清扫。重新修缮好的房内大多家具已换置了新的，店小二打扫的倒也痛快，去了另一间发觉几日未扫已有些许尘埃，便将桌上的书卷归置到书橱中好好擦拭了一番，那本《诗经》便混着其他书一并被归置到了书橱之中。

　　寻遍了东西二市也未见得丝毫踪影，此时街上已是空无一人，东华与百草只得失望而归。百草见东华仍是一言不发，继续宽慰道：“师兄莫要担心，说不定她二人已经在客栈等候。”
　　东华抬头看了看天沉声应道：“但愿如此。” 说完步履匆匆地往回赶。
　　到了客栈一问二人并未回来过，此刻东华已然无法坐下，转身又去了后院，急急走了一圈也不见任何异处，看见墙边的梯子便直接爬了上去，边爬脑中不由得又想起那日的情景，仿佛已能看见朝阳正站在楼顶嫣然等着，说不定还会戏笑自己居然此刻才寻到她。可到了楼顶却也只见周遭空空荡荡，天上的点点繁星仍在兀自闪烁。
　　已然寻遍了朝阳去过的每一处，眼下不知道究竟还能去何处找，东市，西市，潮声阁，连一路上的客栈饭馆也都找过了，她二人还能到什么地方去？东华坐在地上细细琢磨着朝阳平日还到过什么地方，她不喜人多嘈杂所以去的地方并不多，数来数去依旧还是刚刚寻过的几处，于是觉得还是应当回去，便又顺着梯子下去了。
　　百草见东华归来仍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迎上前去劝道：“此刻也别无他法，师兄还是先回去稍适歇息。”
　　东华一言不发只无奈点点头，百草边走边说着另一间房已收拾妥当，问东华可是要搬回去睡，东华却依旧凝着眉沉默不语。
　　到了房内百草关起房门忍不住对东华说道：“师兄莫要心急，掌柜和小二都说了已经是两三日没见到她们了，兴许她们是出来游玩够了，回家去了。”
　　东华立刻斩钉截铁地回道：“不可能，朝阳与我有约，她并非不守约定之人。”
　　“可师兄你也说了她是个大户小姐，在外游玩够了就回家去实属正常，不告而别也可能是家中有事比较匆忙而已。”
　　东华凝着眉缓缓摇头，“家中有事确有可能，但起码会留下书信或者口讯。”
　　百草将房内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看了看卧榻说道：“师兄你看，你我只顾着出去寻人并未仔细看过房内，她二人的随身物件已经都带走了，想必定是回家去了。至于为何未留下书信或者口讯我也就不得而知了，虽然我也看得出她并非不守约之人，但你二人也不过是相识一场无甚纠葛,师兄莫要再想了，也或许她们只是一时被师兄的才情吸引，不在几日她们觉得无趣也就走了。”
　　百草说了这么许多东华却依旧摇头，“朝阳不同，她不同于其她女子。”虽是摇头，却已不似方才一般斩钉截铁，双眼更是黯淡下来。
　　百草见此不由得叹道：“这样也好，师兄你的来历本就不可让人知晓。”
　　东华抬眼看了看百草，只苦笑着叹了口气，双眼更是黯淡得有些哀伤起来。
　　百草有些不忍，又抬起头来小心问道：“师兄果真如师伯所说，是来自千年之后？”
　　东华沉默了半晌，望着窗外幽幽答道：“我现在都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来自千年之后，还是只是过奈何桥时忘了喝那一碗孟婆汤，竟带着前一世的记忆投胎来到了这里。”
　　见东华仍是颇为伤感，百草继续说道：“倘若师兄的确是来自千年之后，那师兄更应知晓你与朝阳并无任何可能，莫非在千年之后竟然可以？” 百草一脸疑问，只盼师兄能够将苦苦思量先放上一放。
　　东华想了想这问题摇了摇头，“有些国家可以，有些仍不可以，在我国依然不可以，但实际上却有千万人如此，只是缺少那一纸法律条文而已，越来越多的国家都已经立法支持。”
　　百草本是随口一问，此刻瞪大了眼睛：“真是不敢相信千年之后竟会如此不同，听师伯说师兄刚到此处时也是痛苦万分，幸好随得师父日日读书习武慢慢倒也习惯了，师兄可否讲讲你当日来时是何等情形？师伯只说你的名字是他取的，其他也不肯多说。”
　　如此一问，东华脑中不禁浮现出当时的情境，“嗯，多亏师父他老人家，不然我如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那日的情形我至今都清晰记得，但其实也并没什么特别，师父那日正在后山散步，忽见东方天边华光一片，师父大惊便赶忙朝那方向走，待走近时发现竟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而且此人不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当今为唐至德四年，还开口反问师父为何如此怪异等等，其实是因为师父白发白袍就像书里所描绘的神仙模样，而且口中所言全是古语，虽然古文我也学得不错，但当时情境下脑中一片空白。师父说既然我出现在东方天边的华光之中，就为我起名东华，还说我从天而降，定是上天赐给他的弟子，因此就开始教我读书写字习武。”
　　百草听得饶有兴致，“难怪第一次见师兄时如此怪异，头发也怪，那师兄何以会继续长高？听师伯说师兄长高了足足有一尺长！”
　　东华见百草夸张不自觉地一笑：“这我也不清楚，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不甚了解，按理我早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几年前就不再长高了，不知为何，师父将我带回玉女峰后我便每个月都长高一点，过了半年多就长到现在这样高了，师父本还担心我会继续长下去，没想到也就不长了。一般说来换水土会长身高，可能是换的比较厉害就长的比较多吧，也有可能是因为周身整个磁场变了。”
　　磁场什么的百草听不懂，只撅起嘴来咕哝着：“我一直都想长高，可惜现在也只能被人嘲弄瘦弱。”
　　东华一听，敲了敲百草的头笑着说道：“那是我平日逗你，高矮又有什么所谓，反正你每日只知道看药典研究草药。”
　　百草不住地点头，药典与草药的确没有长着眼睛来看人的高矮胖瘦，随即又继续问东华：“师父说师兄来时就已才华匪浅，跟随师伯之后更是融会贯通博百家之长，只是师兄明明不喜功名又为何偏偏要来参加这科举考试？”
　　这个问题有些耳熟，东华沉默了片刻依旧正色答道：“我虽然已经学习过不少，可写与说其实差别很大，师父说话我能听懂但是非常别扭，我说话师父也偶尔会听不懂，无奈我只得每日用心学习师父如何将话说的文法自然又不矫揉造作，起码不要像个农夫草寇。至于科举，我想自己在原来的基础之上跟随师父又学到了另一层，感觉胸中豁然开朗，越思越明；再者每日早晚除了习武读书日子也多少有些无聊，不如去试一试身手，此为其二；最主要的还是我想看看自己能在这一世做些什么，为这一世的人做些什么，就算不能改变什么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而自己什么都没做的好。”
　　百草不由得抱起拳来揖着身道：“此胸襟非常人能比，所以师兄便打那开始就都男子装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