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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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策马来到大营前，只见前方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回纥人，此时那女子清亮的声音已句句传入耳中，内容却是着实令李光弼说不出口，那女子正骂的起劲，“你这小白脸，天底下谁不知道大唐公主都养面首，你这小白脸定是过了新婚不受宠了就被派来打仗！打仗就打仗，做什么这么无耻一上来就偷袭我回纥军营，还将我三弟掳走，小白脸你赶紧出来将人还回来！”
东华冷着眉眼听到此处不禁好气又好笑却都要憋着，原来这是来要人来了，可要人也不应该就凭一个郡主跑到阵前来大骂主帅，还骂的如此离谱。放眼望去，这回纥郡主居然只带了三五随从列在营前，东华不禁暗暗吃惊这回纥女子胆色倒是过人，居然敢这样就来到我唐军阵前，东华随即催马就要出了营阵去会会这个郡主，李光弼赶忙追上前来，“主帅稍安，小心对方设下埋伏。”
东华点头却也并未停下，“光弼兄放心，我自然不会冒然跟进。” 东华如此说着李光弼还是不放心的派了数人跟在东华马后一同出营。
待东华勒住缰绳立定仔细一看，这女子首饰装扮繁多，果然是个郡主打扮，但肤色却不似传言中所说的草原之人——要么通红要么黝黑，这郡主面部虽不如唐人盈润却也是白皙清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口中仍在一刻不停地喊着：“你们大唐也真是没人可用了，居然派了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来领兵，你们不是有赫赫有名的郭将军？”
东华一听这郡主倒是十分有趣，不但为人泼辣出口还尽是普通白话，顿时有种久违了的轻松畅快，便也故意操着一口白话答道：“区区回纥，当然用不着派郭将军，派我这个白面书生足够了，你们回纥到也不见得有人可用，王子被擒了就派个小女子来骂阵，看来咱们这仗也不用打了，我回去找个会骂人的女子来与你对骂，看看谁赢了就行。”
百草听了东华这一副好不正经的说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师兄斗嘴可是一把好手，这回纥公主撒泼只怕是找错人了。
那郡主听了东华的话不禁更加生气，“你这小白脸别就会在这耍嘴皮子，我们草原儿女粗放豪爽行事磊落，不像你们这样鬼鬼祟祟，你们赶紧将我三弟放了！”
东华挑眉一笑：“郡主居然还会用成语，好像还用对了两个，不错！”
这郡主见东华出口嘲弄，大怒喊道：“你这小白脸不要在家里吃了亏，就跑这来占本郡主的便宜，听说你娶的那个公主天天板着一张脸从来也不会笑，你这小白脸驸马估计没少吃苦头，不过看你细皮嫩肉长的还不错，估计还会有别的公主收了你，赶紧回去好好打算打算。”
这话竟如此说道朝月，东华不由得微怒起来，却仍旧保持着一副戏谑的面孔，“你猜的没错，想收我的公主确实有好几个，我正在发愁不知道要跟随哪一个好，郡主你身份类似应该知道她们都怎么想，不如你帮我想想？”
这回纥郡主脑筋也算活络，“呸，谁跟她们类似，我们草原儿女专情的很！你少在这满口胡诌八扯，你究竟想怎么样说清楚！”
东华不禁扬起眉慢悠悠地答道：“应该说是郡主想怎么样才对吧？”
那郡主一脸怒气，“看你这小白脸确实是没少吃苦头，居然连件铠甲也没穿，果然就是个不中用的书生，明日巳时我与你阵前比武如何？我赢了你就将我三弟还回来！”
东华故意笑道：“你既然都说了我是个不中用的书生居然还要跟我比武，这不是故意欺负人吗？”
回纥郡主一听果然不好意思起来，半是犹豫地喊道：“谁让你是主帅，不找你找谁？”
东华见这郡主面皮也算薄，却也不肯让步地接着戏谑道：“你找我，我为什么就要答应你？”
唐军主帅居然不按常理，那郡主果真更是急了，“我们草原儿女才不贪生怕死，你敢不答应我就明天接着来骂你！”
东华顿觉无语，只想着看她还会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者是义正言辞得让人无法拒绝，闹了半天她就粗暴地说要明天接着骂！
东华无奈笑了笑又大声问道：“比就比，那要是郡主输了呢？”
这郡主见东华应允，双眼顿时更加闪亮，“我要是打不过你这小白脸，我做牛做马任你处置！”
猛然间，这一句话有些耳熟，东华不由得想起了客栈中一张意气风发的容颜，顿了片刻抬头望着郡主严肃地回道：“一言为定！”
郡主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也是一脸严肃，“我骨力娜莎一向说话算话，那就明日巳时见，你这小白脸可不要不敢出来！” 说完策马疾驰而去。
东华看着眼前飞奔而去的紫衣身影，原来这郡主的大名叫作骨力娜莎，看来是回纥可汗的亲生女儿，与那骨力地建是姐弟情深，倒也令人敬佩。
刚回到营阵内，百草笑着迎了上来：“早就听闻自古军前骂阵甚是精彩，万万没想到主帅师兄的骂阵竟是精彩绝伦，让人佩服佩服啊！”
百草话音刚落，众将皆是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见东华瞪着百草又都即刻换作一脸严肃。
东华瞪着百草道：“若是休息好了，就去检查军中医药！”
百草捂着嘴偷笑着道了声“知道了”便吐着舌头跑开了。
东华刚回到营帐内坐了片刻，百草又跑了进来，此时却是不再嬉笑，“师兄，众将士都在写家书，咱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不如......你也写一封？”百草小心翼翼的望着东华，随即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报个平安总是应该。”
东华沉默片刻后只点头嗯了一声并未多说，待百草离去缓缓提起了笔，可面对着眼前的信笺却不知该写些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的朝月竟是一张满是泪痕的面庞，于是心中自觉惭愧便将笔搁下了，可才一放下便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令她如此伤心，如今远征在外居然连个平安都不报也是实在过分，众将士都在给家中写书信，自己如若不写朝月必定认为自己不惦念她，甚至是轻视她，可写的话又能写些什么呢，毕竟临行前已经闹得颇为难堪。
东华就这样思来想去，无数次提起笔又放下，眼见着研好的墨已经要干了，便提起笔缓缓写道：
公主吾妻，
可刚提笔写了这四个字心中又犹豫起来，还是不要这么写吧，尽管心中一直在这么叫着，随后又换了张纸重新写道：
公主，
东华一切安好，勿念。
望公主也好自珍重。
另，一对的卢马如今相隔甚远，恐甚是思念，东华自会好生照料随行一匹，府中一匹还当烦请公主抚慰。
东华草
出征第二十二日
东华将信笺仔细折了三折装入信封，又在信封上面写了朝月公主亲启。枯坐了片刻，东华只觉得信虽然是写好了，可心中思念却是有增无减，怕信中短短两行太少还故意又胡扯了一通让公主帮忙照料那匹马儿，真是不知所云。
随即东华又重新铺好一张信笺，无需思量提笔便写道：
公主吾妻，
东华如今出征已二十二日，日间行军部署之时自不敢松懈，然每逢一人独处之时甚是挂念，念公主之一颦一笑，忧公主之少食少眠，牵挂天凉公主可否添衣？
东华远在千里之外还望公主好自珍重，也望公主勿要惦念，因此刻东华正饱尝相思，其味甚苦，望可远离之。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东华草
出征第二十二日
写罢将信笺又是折了三折放入另一信封中，补全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东华心中顿时舒缓些许，只是自知这一封信是不可能寄出的，便放在了床榻枕下。这一夜东华梦见了朝月，梦中她身着薄纱缓缓朝自己走来，自己看着她婀娜的身姿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一边感受着怀中之人吐气如兰一边正欲俯身去亲吻时，她手中却突然多出一把利刃，随即狠狠地将那柄利刃戳入自己的心脏，殷红的鲜血片刻间涌出急急坠下。东华一下子被这梦魇惊醒，醒来时分甚至还觉得心口一阵寒意，难道她竟恨自己恨到了如此地步？不过听闻梦都是反的，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了，不知过了多久东华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待得再睁开眼天已大亮。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