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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待东华完全醒来已是次日日暮时分,刚想起身只觉整个头沉重混沌,晃了晃头忽然听得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扶着头向外走去一看,容伯正弯腰打扫着地上的碎片。容伯见东华走来恭敬说道:“驸马可算是醒了,公主已命老奴来看过两次但驸马皆在昏睡,公主担心驸马被碎片划伤便让先将这碎坛子清理了。”
      东华面无颜色,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容伯随即又说道:“老奴昨日原以为驸马知晓这女儿红后劲十足便未加提醒,没想到驸马爷竟将这一整坛酒都喝了,须知这酒喝时丝毫不觉什么,后劲上来可是要醉得叫人几日不得清醒。”
      虽是善意一片,东华却也无甚心情,只随口回着,“听闻女儿红后劲浓烈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喝时只觉着醇香浓厚,谁知竟贪杯喝了这许多,让容伯见笑了。”
      容伯躬着身笑了笑,“不敢,只是驸马一直昏睡公主颇为忧心,如今驸马已醒老奴前去复命了。”说罢又做了个揖转身离去。
      东华听见公主二字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昨日的画面,不禁越想越是心惊,想不到自己竟会如此荒唐干出这种事来,虽说多喝了点酒,但干出这等事来实在是不可饶恕,打开门想去看看朝月但随即又关上了,她受此大辱恐怕此刻并不想看见自己,一想到此处心中更是懊悔万分,如果是换做别人自己一定亲手将那人生吞活剥了,可眼下这如此混账不堪的人竟然就是自己,以后还有如何脸面再去见她,如此想着便怏怏地又躺回了卧榻之上。
      这一躺,便是整整三日一步未出,来人请去用膳东华也全都命人送至书斋来,无论如何也不肯踏出半步。

      朝月的确委屈也极其羞辱恼怒,但听闻东华亲口说出与百草间清清白白,一颗心也顿时释然许多,其实她本就不信这些蜚短流长,无奈东华日日宿在外面还好似刻意躲着任何人也难免多想,可如今已过了几日东华却仍旧闭门不出,打发人去请这人也仍旧没有迈出书斋一步,不免有些不知所措。朝月回想起几日前东华大醉时的话问自己究竟想怎样,不自觉地一声苦叹,竟还要问别人想怎样,不知这驸马究竟想怎样才是,之前已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拒婚,随后又是百般恶言恶语,本以为大婚之后便会相安无事,谁知这人竟夜夜不归,还时时躲着自己,不知自己究竟是哪处不对,哪里竟惹得人如此厌恶。
      朝月越想越气,前几日东华竟欲将无礼,虽说是醉酒情有可原,可至今这人也未出面来赔罪着实太不把人放在眼里,平日眼底的深情也并不是可以装得出来,可却又总是觉着有种莫名的欲言又止,不知到底是何事这样想说又不能说出口。
      这般想着,朝月唤了香儿进来,“去请驸马来用晚膳。”
      香儿看了看朝月犹豫着没有出门,朝月见状抬眼道:“本宫的话也敢不听了?”
      香儿只得犹犹豫豫的去了,一路想着那日公主哭着从书斋走出来和这几日帮公主梳妆时看到她脖颈上的片片红印,虽不知这是如何弄出来的,但心里知道肯定是驸马欺负公主了,一边哼哼气着一边走到了书斋前,隔着门得到的答复依然是不去,香儿便未再多问就回去复命了。
      哪知朝月听闻却是半分不依,“驸马还有理了不成!去拿壶酒来,再把那独山玉杯拿来,就说本宫请驸马前来饮酒!” 说罢面上的清冷之气渐渐升起。
      香儿见公主显出怒容急急忙忙又去了书斋,谁知东华依旧回答不来,香儿眼见着回去没法复命便哀声道:“驸马爷还是去吧,公主已然有些动怒了。”
      谁知隔着门传来一声,“你就说驸马已经睡了。” 随后任香儿如何劝说也不再答话,香儿无可奈何只能悻悻回去。
      东华竟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来,朝月不禁苦笑一声道:“莫非要本宫亲自去请不成?” 可经过那日之后,朝月哪里还肯再主动走进那书斋,望着桌前的酒杯随即斟满了一杯仰起头一口喝了个干净,难道只有你东华会饮酒不成!
      香儿见状大惊,“公主怎么真喝起酒来了!” 说罢就要去将酒壶端走。
      朝月却一声喝道:“放肆,你且出去,有事本宫自然会唤你。” 说罢又自顾自地斟满一杯。
      香儿见朝月真的已有几分怒意便不敢再多言,只站在房门外仔细听着,少时就闻房内传来,“香儿,去取酒来。”
      香儿赶忙推门进去,酒壶已经空了翻到在桌上,朝月见了香儿又催促道:“快再去取酒来。”
      香儿见这么短短片刻一壶酒就已经空了不禁面上一惊,可再无奈也只得领命再去打酒,待回来时见朝月正在出神就想轻声将酒壶端走,谁知朝月突然回转说道:“可算回来了,快给本宫满上,难道只有驸马才会饮酒不成,满上!”
      香儿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把酒斟满,放下酒壶便快步走了出去,而后拔腿便往书斋跑,见里面还有光亮便大声敲着门喊道:“还请驸马爷快些出来。”
      东华听着香儿这么一喊不禁心中一惊,急忙走出来开门,香儿匆匆说了公主如何命自己取酒又一人喝酒,还刻意顺带着将“难道只有驸马才会饮酒不成”这句话像模像样地学了一遍。东华一听不禁皱起了眉,想不到这公主竟还任性地赌上气了。
      香儿见东华面上依旧无甚异样,焦急说道:“驸马赶快去看看吧,公主就算饮酒也一向都是小酌,从来不曾这般饮法,千万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的确,受了这般委屈忍气吞声可不像是她,东华点了点头随香儿疾步走去。

      推开房门一看,朝月一人正在自斟自饮,东华刻意放大了音量,“公主已用罢晚膳,快去收拾了。”
      香儿急忙跑过去拿走酒壶,朝月却按住酒壶问道:“驸马何时让你收酒壶了?”
      香儿只得怏怏地看了看东华去收碗筷。东华皱着眉头走上前去从朝月手中拿过了酒壶,却发现这一壶竟也已近空,再看看另一支倒在桌上的酒壶不由的眼中略显怒意,但随即摇了摇头咬着牙正色说道:“把这些东西一并收走!”
      朝月却笑了笑道:“这些东西自是不包括酒壶。” 声音已经明显现出了醉意,说罢拿起酒壶又想继续斟酒,谁知斟了半杯就一滴也倒不出了,便抬起头迷蒙着双眼对着东华说道:“香儿正忙着,不如驸马去给本宫取酒?”
      清明的眼波此刻已经暮霭沉沉,口气却像是个孩童在撒娇着商量,东华一听不禁好气又好笑,难得她短短功夫两壶酒下去还能说清楚话。
      “香儿你先收了东西出去。” 东华说罢拿起朝月手中的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朝月随即拍手笑着,“驸马好酒量!”
      东华看着朝月这迷蒙的样子心疼地摇了摇头,俯身下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朝床榻走去。
      朝月开心地回首扬着头对香儿说道:“快去取酒,驸马要陪本宫饮酒了。”
      东华看了看怀中的人无奈摇了摇头,转向香儿道:“你下去歇息,公主交给我。”
      得了这话,香儿识趣地转身出去关好了门。
      东华看着怀中的朝月佯装发怒轻声喝道:“谁准你喝这么多酒。”
      朝月有些委屈的将头埋在东华肩前低声回道:“驸马只管自己喝酒也不管月儿。”
      东华见朝月双颊潮红此刻正撅着嘴自称月儿,又是略带顽皮又是楚楚可怜,一颗心顿时变得无比柔软,紧紧抱着她走到床榻轻轻地放下,可刚直起身来手便被拉住了,“驸马别走。”那手触碰过几次,不多却也足够清清楚楚地记住那柔滑微凉,此刻却是微微有些发烫。
      东华抓起手中微微发烫的指尖,深深出了一口气后俯身摸了摸朝月的额头轻声说道:“好,我不走,躺好我来给你盖好。”
      朝月听了这话果真安安静静地躺好,一双眼睛随着东华的身影流转。
      东华脱去朝月脚上的足衣,正轻轻拉过锦被却一眼望见了她脖颈间的红印,那红印居然过了两三日还未消去,东华的一颗心顿时又翻滚起来无法平息,坐在床边轻轻抚着朝月的发丝满脸愧疚的凝望着。
      朝月见东华正看着自己,拉着东华的手问道:“驸马真的不走了?” 见东华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放下心来,可顷刻间却开始抽泣起来,一边抽噎着一边嘤嘤说着:“月儿到底哪里不好,驸马为何不要月儿?”
      朝月的泪正串串坠入东华的手心,灼热而滚烫,这灼热透过手心沁过肌肤一丝丝传至心头,似要将心也灼伤一般。东华轻轻地捧起朝月的脸,望着她眼角滑落的泪,低下了头轻轻吻上去,将一滴滴泪衔入自己口中,这滴滴的泪化入口中又咸又涩,竟好似还有一丝苦。望着眼前渐渐安静下来的朝月,东华蜻蜓点水般吻了吻那两片朱红的唇,犹豫了片刻还是脱去了鞋袜上了卧榻将朝月紧紧抱在怀中,见她正仰头望着自己,轻拢了拢她额前的发丝柔声说道:“今夜我陪你,安心睡吧。”
      朝月听闻更紧的靠了靠将头倚在东华肩前,片刻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东华的鼻息中充盈着发香与酒香,暗夜之中馥郁幽深,满眼疼惜地望着怀中睡去的人,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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