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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Section 19-20 ...

  •   19.每个人的路

      待在公馆里的日子真是又无聊,又枯燥,好在还有南山月在,一早上,陶恕就去了客院,却被告知南山月一早就回了戏院,可能得在晚上开锣之前才回来。
      陶恕怏怏的觉得没意思,走着走着就到了许林的年华园。
      院子里的花开的正茂盛,一束束如花束般的花朵在枝头绽放,竟是比什么名贵花园的花都好看。
      今天陶恕是自己出来的,七枚还在他的院子里收拾一些旧衣服,准备拿出去给县上一些孤儿院送去。
      漫无目的,又走到了许林的院子里,陶恕干脆就进院子里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下了。

      他正欣赏着院子里的繁花盛开,走廊那头,冬草端了水出来倒。
      “少爷,您怎么坐这儿?”冬草看到院子里不知何时来的陶恕,赶忙上前来问,声音带了鼻音。
      陶恕转过头,正好看到端着水盆的冬草,咧嘴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事,看到二爸这儿的花开的好看,我就进来了。你去忙,不用管我。”
      他挥了挥手让冬草去忙自己的事,冬草端着水盆一时间有些犹豫,然后自顾去倒了水,回来又站在陶恕身后。

      陶恕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身看到还是冬草,他知道冬草平时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站在这儿,应该是有什么事。
      “冬草,过来。”他招了招手,让冬草走过来。
      等冬草走近了,陶恕看冬草眼睛红红的,不仅有些纳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冬草垂下脑袋,半天,才抬起来,眼睛里有点水汽。
      “少爷,您劝劝二老爷吧。”冬草的声音里带了些颤音,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了,算个大人,也不会动不动就哭。
      陶恕微微皱了皱眉,说:“别动不动就抹眼泪的,出什么事了,好好说。”

      “少爷,二老爷这几天不怎么吃饭,眼看着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冬草一下子就跪下了,声音期期艾艾。
      陶恕前几天也曾经到二爸这儿来说自己心里的不痛快,那时候他二爸还劝他想开,现在怎么反倒是二爸想不开了。
      陶恕站起来拉着冬草站起来,把沾在冬草头发上的草屑摘了,温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少爷,那园子的如官人有了身孕,听说还是个女胎,咱们二老爷本来就……以后说不得那人地位就比二老爷高了,督军本来就不……以后……”冬草说的磕磕绊绊,陶恕却听明白了,一时间,他也沉默了。
      曲凌这次怀的孩子是男是女且不说,单说他娘对那男人的宠爱,日后,这日后啊……他只能轻轻一叹。
      “好了,冬草,别担心,我去看看二爸。”陶恕拍了拍冬草的肩膀,让他去忙别的,他径自往后院许林的房间去了。

      曲凌在陶聿离开后,也起了身,伺候他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小孩原本就在外面等着,听到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赶紧跑进屋。
      “老爷,您怎么起来了,督军吩咐让您爱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小童子前几天才招进来的,原本这院子里伺候的小厮嫁了人,出去府外住了。
      小童子莽莽撞撞的进屋来,就看到上半身还赤着,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只有肚子微微隆起的曲凌,说完刚才的话,小童子就那么愣愣的盯着那尖肚子发呆。
      曲凌虽然原本也习惯了被人注视,可现在被一个小孩这么盯着,还是有些许不习惯。

      “你是叫小草吗?”曲凌还记得管家带这孩子来时,介绍的名字是小草,这孩子这么瘦,还真像个小草。
      小草回过神,有点害羞的点了点头,视线却还是停留在曲凌的肚子上。
      曲凌在心中叹了口气,把丢在被子上的里衣穿上,又把袍子套上,身上还有些难受,但他可不想继续躺在床上了。

      “来,小草,过来,扶我一把。”身子越来越沉了,曲凌的行动也不再那么灵巧。
      小草除了开始看到那尖肚子有点呆外,其它时候还是很机灵的,他赶紧快走几步到床边,扶住曲凌。

      曲凌在小草的扶持下慢慢往房外走,以前,他是不想掺和进督军府的烂事里,现在可不同了,他要当督军府的男主人,对督军府他就要多了解一些。
      小草人小,但该有的心思可是一点不少,他知道现在督军府里最受宠的就是这位如官人,他刚才之所以叫他老爷,而不是如其他人那样叫一声如官人,不过是为了讨好这个男人。

      边走,曲凌想起什么来,问道:“我要的人管家找来了吗?”
      小草正扶着曲凌走,忽然听他这么一问,仔细一想早先好像管家说过这事,说是快了。
      “老爷,管家说应该明后天就能到,管家还说人到了就给您送到园子来。”小草乖巧的答。
      曲凌听到这个答案,本是抿着的嘴角微微扯开,那本就如花的容貌因为这一笑越发的惑人了起来。
      小草看看曲凌,急忙把视线调开,怪不得督军会喜欢他,他这一笑起来连男人看了都会被迷惑。

      这头,陶恕已经见了许林,许林比前几天看着憔悴了不少,也瘦了很多。不知怎么的陶恕心里也难受的很,然后,他想起,他还得去后园那里跟武禾子学唱腔,就提议要许林跟着一起去。
      许林也已经好几天没去后园了,前几天他把一些该用的东西都送到了武禾子那里,看她比开始时利落了许多。他也渐渐有了想减少或者不去那里的想法,他是督军的男人,总是跑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地方总是不好。

      现在,陶恕要他也去后园,他虽然不太情愿,但又一想到那窝心的事,还是答应了一块儿去。换个地方,换换心情也好。
      许林换了身衣服,跟着陶恕顺着花园的小路径直往后园去了。

      曲凌本是想先去前头看看,又听说督军在招待一个客人,所以就打消了去前头的打算。
      对督军的公馆,他并没有彻底走过一圈,现在,他倒有了看看的想法,他在小草的扶持下,顺着他园子侧方的小路慢悠悠的往后面走。
      听说后面有个废园,他倒是想看看,如果以后把孩子生下来了,他还得想办法把那里重新修缮一下,他不想只当个闲着没事只懂绣花绣草,看看孩子的督军家的如官人。
      他,必须有自己的人手,那么,他就需要有一个地方。
      这么想着,他让小草继续扶着自己往废园去,只是刚走到拐弯的那一处墙角,就看到从那边路上走来两个人,一个是陶恕,另一个却是许林。
      曲凌和小草隐在墙角那一处藤蔓里看着他们往那废园而去。
      “小草,你跟着去看看,我在这里等着。”曲凌停了一会儿,吩咐小草。
      小草看着已经没了踪迹的二人,他是认识那两人的,管家带他来时,是先带他见的那位二老爷。后来,他又在前院戏台子下面见过陶恕,听说这位少爷很喜欢戏,自己也唱,督军很宠着这位少爷。
      一个是手里掌握督军后院权力的男人,一个是督军的掌上明珠,这俩人到废园去,会有什么事呢?
      小草心里也有个问号,曲凌这么一吩咐,他答应着,赶紧跟着过去了。

      曲凌看着小草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勾起。他还愁找不到他的把柄,没想到他竟然亲自送到了他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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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恕和许林到了废园,武禾子正坐在院子里看书,院子里种的是柳树,这个季节柳树的树叶纷纷掉落,坐在叶子雨中的武禾子竟有种文人的沉稳,还有种诗人的忧郁,她低着头看书,侧面的脸颊很完美,即便还有一道伤疤,也没有影响了她的那种气质。

      陶恕和许林推开大门,声音可不轻,就算这样,武禾子不知是沉浸在书中,还是太过投入自己的思绪,竟是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到来。
      看到武禾子坐在轮椅上,半垂着目光的样子,陶恕竟有一刻被她的样子吸引,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许林则是因为自己最近的心情不太好,站在那里想的太投入,也是半天没动。

      等武禾子发现两人时,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两人也回过神,陶恕脸上有些微红,这个女人他原本是看不上的,怎么就能看到她看书的样子,就看呆了呢。
      许林则是有些心不在焉,打了招呼,就去树下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怎么样,陶公子,我教你的那个开嗓的方法学会了吗?”武禾子把书用两只手夹着放在膝盖上,很正经的问。
      陶恕脸上的红还没完全散去,又被问到功课,他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慌了手脚。
      “你告诉我的那个方法根本不对,我回去试了,怎么都不行。”陶恕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却显得有点急,有那么点强词夺理。

      武禾子严肃了表情,很认真的问:“怎么不对?你做来我看看。”
      不得不说,有些事上,武禾子很认真,认真的近乎严苛。
      陶恕在戏曲上也很认真,认真的有点固执。
      所以,武禾子让他做来看看,他就做了。
      他右腿往前半步半弓着腿,左腿绷直,上半身挺直,右手一个起势,左手往前一送,感觉就是妥妥的马步了。
      武禾子看了半天,扑哧一下乐了,不知她打哪儿弄来的柳枝,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那柳枝的枝条啪的一下打在陶恕的左腿腿根儿上。
      陶恕被他这么一打就站不住了,人差点没坐地上,再加上她竟是打在他腿根儿上,他有些恼羞成怒。
      “你干什么?”红着脸的陶恕怒视着武禾子,吼道。

      武禾子并没有因为他的发怒而生气,只是很无奈的说:“你这练的是什么玩意儿啊,要是这么练能练成,那些唱戏的还练什么功。”
      扎马步么,总得要姿势对了,才能接着练,他这就纯是花架子了。
      “那你说怎么练?”陶恕挺着身子站好了,才又问。
      “来,按我说的做。”武禾子循循善诱着,慢慢说。
      陶恕心不甘情不愿的按她说的开始做,先是两脚打开,与肩同宽,然后半蹲,两只手握拳停在腰侧。
      “练这个可得能吃苦啊,先来半个时辰,我没说行,你就得这么站着。”武禾子继续说。
      陶恕刚开始还觉得这么站着没什么,可是站了会儿就有点吃不消,又听武禾子说要站半个时辰,他咬牙切齿,却不肯认输,他不会让她小看自己的。

      武禾子笑了笑,翻开自己的书,又继续看了。
      那边,许林回过神,正好看到陶恕正在扎马步,那个姿势,怎么看都有点丑,男儿家的怎么能那么站,他想让陶恕别练了,却也知道他阻止不了他。
      最后,他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先由他去吧。

      20.放不放你走

      被督军一嗓子吼着来找人的奴仆,在各处找了一圈,都没找着陶恕,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报督军时,遇到一个小童子。
      那小童子告诉她,少爷在废园。她赶紧往废园跑,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她就推开了大门,却发现院子里不但有陶恕,还有二老爷许林,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坐在轮椅上,可她确定坐轮椅的女人不是公馆里的人。奴仆一时间竟是呆住了。
      “你有什么事?”还好许林反应快,急忙站起来,沉着脸问道。
      “二老爷,督军找少爷去前厅。”奴仆垂下眼皮,答。
      许林回身看陶恕,眼中不无担忧。
      陶恕已经收了势,武禾子抬起眼看他,他却没看武禾子。
      “我娘找我干什么?”陶恕边走过来,边问,对武禾子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来。
      奴仆自然不好问,只是一个二老爷,一个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还有那个女人。

      “今早有位新军长官来了,她走了后,督军很生气,就要找您。”奴仆继续垂着眼皮答。
      一听说新军,陶恕不由得下意识的看向武禾子,而武禾子则是继续低头看书,好像都与她无关似的。
      不知怎么的,陶恕看到她没有什么表现,反而不安了起来。
      她被他关在这里,难道她就不想出去吗?
      或者她也不喜欢回到新军去?
      种种疑问在陶恕脑子里转来转去,却也不好拿去问武禾子。
      “我知道,你回去告诉我娘,我一会儿就去。”陶恕觉得他必须和武禾子说点什么,探探她的想法。

      那奴仆稍微抬头看向轮椅里的武禾子,只好点头答应,转身向督军复命去了。
      陶恕走到武禾子轮椅前,说:“你听到了,你们新军来人了,你想回去吗?”
      他问的很随意,随意的会让人以为他下一句就是:放你回去。
      武禾子抬起头,脸上的笑意莹然,陶恕从来没注意武禾子究竟长相为何,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很讨厌,要不是他还要向她学艺,他甚至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可是,此时此刻,当她带着笑容看着他,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其实长的很好看,她没有化过妆,不像戏台上的女演员那样会将自己打扮的妖娆美丽。
      她的长相是那种自然美丽,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则太少。她的长相是那种刚刚好的美,很得体,很魅人,很,很出彩的美。

      她笑着看着他,她的瞳孔里映的都是他,就好像他是她爱的人,眼中唯有一个他。
      想到爱这个字,陶恕忽然就觉得脸上发烧,他,他怎么会想到这里。
      “你会放了我吗?”她的嘴唇轻轻吐出六个字。
      陶恕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忽然看到她嘴唇轻轻开启,细听却是她在问他。
      放了她?如果放了她,她应该也会报仇的吧?
      这个女人以前是土匪,现在是新军团长,又被他废了手脚,她能轻饶了他吗?
      陶恕从刚才的迷咒里清醒过来,心中忽然冷了下来,即便他们暂时握手言和并不代表他能彻底信任她。
      “当--然--不--会!”陶恕俯低视线看着她,慢慢的吐出一个个字。
      武禾子耸了耸肩,好像知道会这样。
      “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武禾子说完,继续低下头看书。

      陶恕瞪着眼睛,她,她,她这算是明知故问?真是。
      “二爸,我们走吧。”陶恕直起腰,有点恼,却说不出为什么,只好招呼许林走。
      许林担忧的看了眼武禾子,继而点了点头,还是和陶恕走了。
      废园的大门慢慢合起,也将武禾子的身影留在了废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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