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角七号》太香居士

12、柳暗花明

　　友子那天从Aman酒店出来，就知道自己的工作可能不保了。
　　当天友子看到吉泽裹着浴巾给她开门的时候，整个人心情已经不好了。吉泽洗完澡出来，倒是换上了衣服，可是友子始终没机会把话题引向签约的问题。
　　“友子小姐，着什么急呢。你一点都没喝呢？来，别浪费了好酒。吃完东西喝完酒，签约还不是很快就谈好了？”
　　“可是吉泽君，您的时间这么宝贵，怎么能给我浪费呢。我们还是先……”
　　没等她说下去，话很快又被打断。“你来都来了。我们不是机器，不能只有工作，没有生活啊，先喝完酒再说嘛。”
　　然后吉泽就没完没了地说些废话，夸友子漂亮有气质什么的，再就是不停地劝她喝酒。友子一直是推辞的，可是如果全推掉，气氛实在是有点尴尬。她只好喝了两杯。
　　吉泽满以为酒精会把友子软化，可她实际上一直克制着喝得很少，都是小口抿，折腾了半天，依然很精神很硬朗。
　　吉泽开始抓住她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尽可能地揩油，友子清醒着呢，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抗拒。吉泽奇怪酒精怎么对这女人丝毫不起作用，他就跟跳舞那天一样的狼狈，依然是被一个黑着脸的婆娘强硬地抗拒。但酒精显然对吉泽自己起了作用，他没有了那么好的耐心，酒精麻醉之下的他显得相当急躁，仅有的绅士风度也蒸发殆尽，完全迟钝于女方的反应，不管不顾地摸她的身体。
　　“啊！混蛋！”那一巴掌挥出去之后，友子确信，她还是那个远藤友子，那个脾气倔强绝不向混蛋屈服向困难低头的姑娘。尽管那一巴掌应得她自己手都疼。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伴着新鲜的疼痛，吉泽一下子清醒过来，并且似乎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了。但耳光重得似乎让他头脑犯晕。或者是这从未有过的待遇，从未有过的经历震荡了他！简直难以置信！他愣在当地有好几秒钟。
　　“混蛋！臭婆娘！”吉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挥手要抽回去，但友子机敏地闪开了，夺门跑了出去。

　　她跑到阿嘉驻唱的酒吧时，阿嘉还在睡觉。友子敲敲门，没人应，轻轻推开门进去，阿嘉睡得正香，完全没反应。她不忍心叫醒他，一个人到酒吧外面闲走。
　　让阿嘉好好睡吧，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远藤友子完全承受得了。她心里说。

　　因此当芥川先生叫她出来，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友子立刻明白他要讲什么事。
　　芥川道：“友子，你可能已经了解，公司和吉泽先生的续约失败了。这事总要有人承担……”
　　友子没等他说完：“芥川君，我明白。”
　　芥川道：“友子，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你。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了。”
　　“我明白。”友子重复一遍。
　　“事情搞成这样，我也挺遗憾的。友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芥川话语中竟有些哽咽，这让友子多少有点诧异。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你可能不了解，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有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我太太婚内出轨了，呵呵，可是为了我的一双儿女，我们还维持着表面的婚姻。可笑吧？你是我很喜欢的那种女孩，可是后来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芥川自顾自地说着：“你不会怪我自作多情吧？”
　　友子摇摇头。她想起了芥川最初时常常‘缠‘着她，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菊田香子在这件事里，可能做了坏的事情，但事情到现在这个程度，追究谁也都没有意义了。”
　　友子点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芥川关切道。
　　“再说吧，再找新工作啊，还能怎么办？”友子笑道。
　　芥川也释怀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远藤友子，居然还笑得出来。那就证明没问题。”
　　“不然怎么办？难道我还要为这种不白之冤哭吗？那多不值得啊。”
　　芥川淡淡道：“好吧，远藤友子，祝你今后一切顺利。”
　　“谢谢。”友子微笑着回应，“也希望你的事能好起来。”

　　“阿嘉，我失业了。”友子略带沮丧地说道。
　　“啊？这么快？前一阵子你不是跟我说，只是续约不顺利，遇到了色狼什么的。这么快就真的失业了？”阿嘉惊异道。
　　“是啊，事情的发展有时候就是这么快得让人不可思议。哎。”友子本来是很想以乐观的口吻说的，可是失去工作毕竟不是什么喜事，加上在阿嘉面前，她实在没有伪装自己的劲头，所以起首是开心的，最后竟有些愁怨。
　　“这下，你真的可以养我了。”

　　“哎，”阿嘉叹气道，“我本来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的，可是你这么郁闷，我还是先安慰你一下再说吧。”
　　“什么喜事？”好奇心让友子忽然活泛过来，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我把写的歌录了一张CD，寄给了台北唱片公司的朋友，他们看过之后很满意，决定帮我出唱片。”
　　“真的吗？这还没什么？你越来越能装了啊。”友子一阵狂喜，冲着阿嘉肩膀使劲一拍。
　　“哎哟，我发现你越来越野蛮女友了。”阿嘉‘表情痛苦’，“我当然也高兴。可是高兴了两天之后又想，出了唱片，唱片也未必回火，未必卖的好啊。所以就没那么高兴了。”
　　“都两天了你才告诉我？究竟想怎么样啊你？”
　　“想的太多了吧，你！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你以前出过唱片吗？”
　　友子一连声地说话。
　　这个简单的问题，让阿嘉又回想起往事。当年他和台北的伙伴一起被唱片公司发掘，组成乐团，说要给他们出唱片，拍MV，结果只是一场梦，最后都没了下文。一晃已经十年有余了。
　　“没有啊。”
　　“就是嘛。现在能出唱片了，不就是很大的进步吗？年轻人，要慢慢来，不能急。”友子一副教导的口气。
　　“可我已经不年轻了啊。”阿嘉苦笑道。
　　“别老拆我台。说一句你顶一句。”友子皱眉道。
　　“Ok，我知道了，我们去庆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