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常唯欢

17、第十七章

　　本来准备浅尝辄止，可是一接吻就根本停不下来，他吻她，越吻就越觉得不够。忍冬的温顺是一种诱导剂，可以将人心底最深处的那种贪婪完全诱发出来。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他的衬衣，他很轻易地就将手从衬衣下摆滑了进去。柔若凝脂的皮肤好像能吸人手指，一沾上就被粘得紧紧地，只想让人探索更多。

　　忍冬只觉得热，穿得这么单薄，她还是觉得热。那种热度从他的身上传来，从他的怀抱里的传来，还从他的手指传来。隔着一层布料的那种摩擦让她全身发软，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

　　她觉得自己好矛盾，一边想要阻止他，可是心底深处，却还嫌着他一直不肯突破那点遮挡物。

　　***

　　最后还是祈世朗主动停了手。

　　“我没洗手。”他说。

　　忍冬还在直喘气，连站都站不稳，低着头倚在祈世朗怀里。好半天才明白他在解释什么。她羞得根本不敢看他，只觉得祈世朗好像是笑了，然后声音随着热热的气流传到她耳里。

　　“先喂饱你，再喂饱我。”

　　***

　　祈世朗提着菜进了厨房，忍冬没想到他原来会做饭，看得眼都直了。

　　他先将饭煲上，然后很利索地将鸡翅清洗干净，打了花刀，放了一些东西腌好。又在蒸锅里放了水，开火烧上水，这才拿出了一盒小排骨，洗净焯水。焯水时间并不长，他却已经切好了姜丝，并摘好了葱。等排骨焯好水，往里面放上切好的姜丝，加上料酒，盐，糖，生粉，豆豉，搅拌好后放到了一边。

　　忍冬在这时终于发现了他的一个“漏洞”。

　　“还没放酱油呢。”

　　祈世朗看了眼她的手臂，剜了她一眼，“有伤还吃酱油！”

　　忍冬恍然大悟，冲他露出讨好的笑。祈世朗已经不理她，拿了一个土豆出来，很熟练的削了皮，又干脆利落地切成了丝。

　　忍冬暗暗惊讶，他切得比她切的还要好，而且更麻利。

　　等鸡翅进了烤箱，排骨放到蒸锅里，祈世朗拌了土豆丝，炒好了一个青菜，顺手还做了一个芒果布丁放进了冰箱。

　　这么多的美味，抽油烟机好像都有点不顶用，忍冬只闻着香味，就差不多要快要流下了口水。

　　***

　　晚饭还是他喂她。忍冬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一张嘴，也恨祈世朗没有多长一双手。最后总算稍稍止住了谗，她才发现，他竟然完全没有动过一口。

　　“你也吃啊。”忍冬有点不好意思，尤其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早晨自己说的话，顿时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你吃。”祈世朗说，“我怕有毒。”

　　忍冬一下子抬起头，就看到他正在闷闷的笑。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像最晴朗的秋日里午后的阳光。其实他们真正打交道也就三天而已，可是她却觉得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

　　“谢谢。”她说。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

　　祈世朗怔了一下，然后只是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我先帮你拆了纱布，然后再吃布丁。”

　　忍冬听到布丁就高兴，但是也疑惑。

　　“可以拆吗？”

　　***

　　祈世朗又磨了磨牙，语气有点不佳，“受伤不重那一边才能拆。”

　　忍冬还是觉得不可理解，“那医生为什么要包得这么严？”

　　他有点忍受不了她的傻气，又不想跟她解释苏明远的变态，只是将轻微擦伤的手臂解放了出来。

　　忍冬是个不喜欢追根究底的人，重获自由已经足够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乐呵呵地凑过来，在他脸上重重地吧唧了一下。

　　***

　　脸上那种油腻的触感让祈世朗本能的皱眉，可是很快却慢慢舒展开来。

　　忍冬正在一边不断地弯曲舒展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挂着一种招牌式的傻笑。

　　“祈世朗。”她很开心的叫他，“原来我们的手臂这么重要啊。”她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不断地活动着那条手臂，“以前怎么没发觉呢？真是奇妙。”

　　因为失去过，所以才更懂得珍惜吗？

　　他站起来，凑到她跟前，笑起来，“嗯，让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忍冬却将手臂藏到了后面，笑吟吟地看着他，然后忽然扑过来，单臂抱着他。

　　***

　　她紧紧地抱着他，从在一起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

　　这让她觉得很开心。

　　接受和给予所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虽然都那么美好。

　　“我抓住你了。”

　　祈世朗被她话里的孩子气逗笑了，一只手绕到背后扣住她的手，“我又不会跑掉，抓这么紧做什么？”

　　忍冬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胸口，用力嗅他身上的味道。

　　因为刚刚做过饭，他身上其实已经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种雨后松林的味道，可是她仍然喜欢的不得了，呼哧呼哧地吸着气，动作有点像小狗。

　　***

　　祈世朗一只手扣着她的手，一只手拥抱着她。他维持着这个有古怪的姿式任她在胸前乱嗅。开始是微笑的，只是渐渐地，却隐去了笑。

　　一直以来，他都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一些东西正慢慢地脱离它的轨迹。

　　有些事其实可以不做，或者，至少做时，不应该是那样的心情。

　　人心，真是最难预测的东西。

　　***

　　祈世朗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沉浸在温情中的人。祈世朗松开忍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亲了下忍冬的额头安抚她的疑问，然后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祈世朗你这个王八蛋跟我爸说了什么？”电话一接通，尤小北就在里面爆了粗口，“你他妈也太阴损了，我不就是捉弄了你小情人吗，你也太狠了吧？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祈世朗看了眼客厅里面，忍冬正弯着腰研究他带回来的那些纸带，于是他放松地笑了。

　　“小北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放屁，你比谁都明白！”尤小北看来是真急了，“你就是个神经病，我爸就是个老神经病，我心里就一个李向南他不知道吗，还听你挑唆？”

　　“尤世伯不喜欢李向南你跟我说也没用啊。”他看到忍冬将那套睡衣拿了出来，正在身上比划着，一边还向他这边看了一眼，于是冲她微笑。

　　忍冬指了下自己，好像是在问是给她买的吗，祈世朗点了点头。

　　“你说话呀！”尤小北的声音震得人耳朵疼，“你别以为骗得了我爸，反正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北。”他按了按鼻根，脑中却已经开始想像忍冬穿那些衣服的样子，“或许你自己应该跟该尤世伯沟通一下，我这边从来没有过联姻的意向。”顿了一下，他“哧”的一笑，“不过小北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两家如果联姻，倒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会考虑一下的，假如你家真向我这边提亲的话。”

　　“你做梦！”尤小北气得呼呼直喘。“祈世朗，你怎么不去死，人渣！”

　　她狠狠地挂了电话。

　　祈世朗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尤源程的脾气一直都是说一不二，既然动了这个心思，就算是掌上明珠也没用了。

　　他站在那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

　　忍冬看他讲完了电话才敢凑过来，见到他笑，于是也笑了。

　　“笑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揽过她开始吻她。他的手机偏偏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尤之瑜。

　　忍冬就在身边，他犹豫了一下才接通电话，见忍冬想避开，忙伸手拉住她。

　　“世朗，你这是何必呢？”一贯沉稳的尤之瑜也稍稍带了点情绪，“小北再不懂事，你也不要拿这件事逼她，那个傻丫头心里只有一个李向南你又不是不知道。”

　　祈世朗笑了。他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还知道，以尤小北的脾气，肯定要跟尤源程死磕到底的。

　　“我爸那人也是，脾气倔得像头驴。他一直看好你，好不容易看你也有点意，简直恨不得立即让小北跟你结婚了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喜欢李向南，你要真的做我妹夫我也不反对，只是……你身边不是有人了吗？”

　　祈世朗看了眼忍冬，那个傻丫头正用一种傻乎乎又脉脉含情的眼光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谈话的内容。

　　他觉得有点不忍心。

　　可是那种心软只在一瞬间就过去了。

　　他不想失控，只能将一切重新摆到轨道上，按原来的轨迹继续运转下去。

　　他亲了下忍冬，然后示意她回客厅，见她离得远了，才不紧不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