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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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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仔细看了她一眼。
晏峤察觉之后把头往雨衣里缩了缩,帽檐挡住了大半的脸,她舔了舔嘴唇,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再掩饰一下,可是那男人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只是那么看了她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就拔腿走出车库,身子一打弯,右转消失在外面的雨幕中。
柱子身子差点瘫下,终于喘了一口气,“妈的,吓死我了。”
晏峤比起他倒好一些,起码面上还是镇定的,她嗯了一声,“大门密码搞到了吗?”
刚还吓得半死的的柱子立马得意道:“那是,也不看我蹲了几天,我给你说啊姐儿……这四五六单元的大门密码都一模一样!”
“……走了。”
晏峤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向前走。
柱子人高马大的,驮着背贴着墙一点一点向外摸,到墙边缘处,他几乎整个人都黏在墙上,眼睛四处瞟了瞟,外面的路上没有手电筒的光亮也没有人影儿,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离保安换班还有不到几分钟。
他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快速闪到居民楼大门前,手指飞快地输了下密码,门开了。
晏峤紧紧跟着他,在他输密码的时候目光机警地看着四周的动向。
他刚拉开门,晏峤见没有情况,蹭的一下跑了进去。
柱子也没敢大意,立马跟进去,手扶着铁门把,轻轻缓缓地带上,声响在雨夜里没有任何人听到。
往里走了几步,晏峤直接绕过了通向电梯方向的走道,走到安全通道的门口,墙下的指示牌还幽幽泛着绿光,通道里黑漆漆的一片。
她也顾不得湿脱下雨衣揉成一团,打开背包,把雨衣塞在一旁,往下使劲摁。
双脚冻得跟灌了铅一样,她用力跺了两下脚。
楼道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
晏峤抬头望了望,又看向正在脱雨衣的柱子,他见灯突然亮了,一脸的吃惊。
晏峤淡淡开口:“声控灯?”
柱子急了:“啊……姐,是是是,我忘记跟你说了,他们这的安全楼梯都是声控灯。”
晏峤盯了他半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平平静静的,没有波澜。
“让你踩个点你都踩不好。”她摇摇头,向上走去,脚步放得非常轻。
柱子撇撇嘴,有些委屈,把雨衣胡乱一塞,跟着她屁股后面往上摸走。
外头的雨还是很大,哗哗啦啦地响。
晏峤转过身,声音放得很低,“脚步放轻点。”
柱子没听清,以为她问自己要从哪户开始,兴致勃勃道:“姐,二楼,一排过去家里人都不在,听说一户去旅游了,一户回家了,另一户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在家!”
晏峤:“……”还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了?敢情他们是来玩的?
她摸着楼梯扶手往上看,走道里除了一层的声控灯亮着,至二楼起一片漆黑,想也知道,平常住户都是坐电梯,没人走楼梯的。
停留阶边有一片大窗户,晏峤走过去看了一眼,外头还是澜观的地盘,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植被林。
晏峤熟练地把手到身后,拉开背包拉链,从侧包里摸出一只手电筒打开,轻手轻脚地往上走。
***
走到二楼,晏峤没停留,直接上三楼。
后头的柱子不解,压低声音急问:“姐,二楼咱不动了?二楼都……”
“不动,离底下太近了。”
听了她的话,柱子也不好坚持,只好跟着她上了三楼。
他们的脚步轻重控制得极好,到了三楼的通道门边,声控灯都没再亮过。
晏峤在三楼安全通道门边站住,微微打了个手势。
柱子了然,先一步进了三楼,左右查看,左边是靠门的方向,前头有一扇推拉窗,右边便是电梯,走廊往后延长,有四户业主的住宅,后头一扇推拉窗与前头的窗户对立。
走道里亮着灯,一片寂静。
柱子转头向她点了点。
晏峤走到后头推拉窗边,扒着窗户往外看,雨扑在她的脸上,进了她的眼睛,她抹了一把,勉强睁开眼。
左边和右边都有一个住宅阳台,两边都装着防盗网,她仔细分辨,左边是折叠式开了一条道儿,右边的防盗网锁死,分别离窗户边大概都有一米长的距离,边角没有垫脚的地方,想过去不容易,晏峤思忖。
她身子轻,小时候又练过几下拳脚,想要蹦过去很容易,但是柱子就不行了。
只能她先过去,再从内部开门让他进门。
她缩回头,问:“这两边住户呢?”
柱子说:“左边的就我跟你说的那个情妇,今天下午她还在,右边那高官一家回老家去了。”
晏峤再探出头去看,左边阳台的落地窗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灯光。
她脱下背包,把手电放回去,从里头拿出一捆约莫手指粗的粗麻绳,熟练地往腰上绕上一圈,打了个活结,再望窗外,目测三楼与地面的距离,心中有了数。
“柱子你过来拉绳。”
她朝柱子招招手,人一跃,攀上窗户,站稳,抓着里头的窗户扶杆,踩着窗户下沿的水泥台,支点在脚下,整个身子抛露在半空中,寒风凛冽,雨水顿时把她浇了个湿透。
柱子把绳子多余的长度缠着手臂好几圈,鼓着气咬牙紧紧拽着,一双眼睛死盯在晏峤身上,就怕她落下去。
晏峤松了一边手,紧紧抠住窗户沿,手套完全贴合手型,抓得很稳。
她往左边挪去,挪了两步,深深呼吸一下,沉着冷静地往前跃,早已准备好的手紧紧抓住防盗网的边柱,防盗网受力发出声响,却被雨声给掩盖了。
柱子眼睛瞪得老大,差点以为她要掉下去,急忙攥紧手里的绳头人往后倾身发力。
只见晏峤晃了晃,脚下不急不忙的踩稳,整个人堪堪站住,脚点在栏杆下的水泥块上。
晏峤松口气,敏捷地贴着阳台的栏杆摸过去,轻轻拉了拉防盗网,脚下施力,用力一踮,人迅速翻了进去,落在地上,连声响都没发出。
雨水顺着她的帽檐儿往下淌,她也顾不上抹开,上前推落地窗。
运气倒是好,里头没锁上。
晏峤冷静观察了一会儿屋里,没动静,于是挑下一件阳台上挂着的裙子,在上面踩了好几脚,把鞋底儿弄干了些,完事儿把裙子往窗外头一丢,落地窗一推,人进了房间。
房间里没人,她在黑暗中眯眯眼,等眼睛适应了昏暗之后摸着墙穿过客厅,把其他房间多摸了一遍,快速走到大门前。
柱子抱着她的旅行包早已等在门口,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左右观察。
晏峤一开门,他就快速躲了进来,把门合上。
晏峤从他怀里搂过自己的包重新背上,拍拍他的肩头,低声说:“分头行动。”
柱子各个房间翻翻找找了几下,除了在客厅看见了几尊瓷器,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情绪低落地去找晏峤。
晏峤人在主卧,嘴里咬着小手电,她翻得很细,翻柜,抽屉,梳妆台,一点地方都不放过。
业主确实是个女人,梳妆台的第一层抽屉一打开,里头放着好几个首饰盒,晏峤打开一个,里头堆得满满当当,有条有理,玉石珍珠些在小手电的灯光下发亮。
晏峤也不细看,从包里摸了个塑料袋把首饰盒一股脑往里头倒,完事儿再换另一盒。
柱子进了主卧,抱怨道:“姐儿,这主穷啊,我就没搜着啥,客厅那儿倒是摆着瓷器,个儿还挺大,又不知道真假,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语气里的气馁一显无疑。
晏峤笑了一声,吐了手电筒,说:“你到这边来。”
柱子老实走过去,一看抽屉,眼睛立马亮了。
“卧槽,这么多首饰,真的假的啊?要是真的咱就发了……”
“别管真假,先收了。”晏峤手里不停,话锋一转,“这屋住着一个情妇?”
“嗯啊,我听别人说的,不过蹲这么多天了,她男人是哪号人物我倒是不知道。”
晏峤一愣,“没出现过?”
“我是没见过。”柱子摇摇头,打算拉第二层抽屉,才发现边上锁着一个小锁头。
这小破锁能拦得住他?
柱子咧嘴一笑,从包里摸出一圈小铁丝,熟练地把铁丝弯曲,捅捅锁眼,再抽出来换个形状继续,没两分钟锁就开了。
晏峤把首饰顺得干干净净,把首饰盒又挨个按照原样摆了回去,嘴里说:“应该是个有钱的主。”
“我估摸着也是……”柱子拉开抽屉,咬着小手电看,里头放着俩牛皮的文件袋,一个鼓鼓囊囊,一个瘪瘪的像没东西。
柱子拿起鼓的,掂了掂,很有分量,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里头的东西让他顿时就瞳孔放大。
文件袋里里面整齐排放着粉红色的票子,按照厚度来看,一叠应该是一万,柱子一股脑的倒在地上,数了数,二十五万。
“姐,姐儿,你快看!这么多钱啊……”柱子兴奋地直咽唾沫。
晏峤反应没他大,淡淡瞥了一眼,说:“收起来。”
“姐儿,这钱咱捞着了,大半年都不用干活儿了啊……”
柱子把钱收回牛皮袋里,装好放进自己的包里,又拿起另外一个牛皮袋,握在手里轻飘飘的,他疑惑着问:“这是啥?”
晏峤从他手里拿过文件袋,刚想打开就听见外面隐约有声响,她眼神一凛,迅速把文件袋塞进包里,把两个抽屉关上,接着按掉手电筒。
柱子见状,立马也关了手电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