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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子骞早上吃饭的时候,拿着勺子的手不停的抖,最后还是秦苍看不下去,一勺一勺喂他吃完了一碗稀饭。
      温子骞活动了一下双手,笑道:“你还是病人,却要来照顾我。后背的伤还没好,别做太剧烈的运动,吃了饭就回屋休息去吧。”
      秦苍的眼圈有些黑,昨晚失眠整宿,脑袋晕的厉害,气场也特别压抑。
      “你要去哪?”他皱着眉头,语气明显的不高兴了。“周末也需要去公司吗?”
      “有点急事。”温子骞拍了拍他的手道:“乖,听话,办完事我就回来陪你。”
      秦苍把他的手挥开,温子骞愣了一下看向他,秦苍阴沉着脸道:“我不是小孩子,不要成天说乖不乖的。”
      温子骞哭笑不得,“我一直这么喊呀,也没见你生气,今个儿是怎么了?”
      秦苍憋了很久,才道:“我没事,我不想待在家里,今天我陪你去。”
      “胡闹,伤口又崩开了怎么办?还有商场上的事你懂多少?你当你多大能耐?跟着去了又能怎样?”
      秦苍一听,脸都气白了。
      温子骞也不知道秦苍大早上怎么那么大火气,见他甩脸子,自然也没好气道:“你快去休息吧,别给我添乱就好。”
      温子骞一想起秦苍和纪涵志火药味十足的见面场景就头疼,他知道秦苍是极不愿意他去见纪涵志。他也不想去,可是又不能不去。
      他抬眼看秦苍抿着嘴不说话,他昨晚发作了哮喘,大清早还要受莫名其妙的气,难免让他觉得委屈。可他又不想大清早的吵架,影响了一天的心情,于是放软声音道:“别生气了,养伤第一,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你的手怎么开车?”秦苍皱眉道:“我让人送你去。”
      “哟,只有你小秦爷有司机,我就没了?”温子骞急着赶时间,也顾不得秦苍脸色,忙着穿好外套,整理袖子道:“我让司机来接我,估计快到了,还有阿斌跟着,你就放心吧。”他转动轮椅,对秦苍道:“等我回来,若是拿下翡翠城那块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苍闷着脑袋不开腔,内心翻腾,他很想问你是不是去见纪涵志,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汽车已经开到院子,阿斌在门口和张顺打招呼,温子骞推着轮椅出去。
      秦苍有伤,走得很慢,扶着墙站在门口,看着阿斌将温子骞抱上车,就知道温子骞的双手已经不堪重负了。他是又心疼,又恼怒。心疼温子骞拖着残病之躯忙碌,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愤怒温子骞对他的隐瞒,这让他觉得自己非常没用。
      到医院的时候,阿斌扶着温子骞下车,不经意瞧见了脖子上的痕迹,也没多想问道:“脖子什么咬的?那么大一块青紫。”
      温子骞偏头在后视镜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把领子拉高道:“没事。”他终于明白秦苍今早的脸色为什么如此难看,阴阳怪气的,只怕那小子多想了。
      温子骞把护腕翻出来戴上,吐了一口气,心道:先把当前的大问题解决了,其他暂缓。他想着今天的复健,都有些头疼。想当年他为了自己,都没有这么拼过。
      果不其然,简单的平移,他都摔了好几跤。复健师见他表情痛苦,赶忙扶着他坐在一旁休息。
      他忍着疼勉强对纪老爷子笑道:“你看我笨的,所以爷爷比我强多了。”
      他实在没有力气陪着老爷子,就坐在一旁给纪老爷子打气,倒也逗得纪老爷子笑容不断。
      中途,阿斌推着温子骞去洗手间解决了一次生理问题,回来的时候纪老爷子已经回病房了,复健室只坐了纪涵志一个人。
      纪涵志见他过来,站起身笑了笑道:“拼命三郎,苦肉计演得不错,我爸昨个儿听说你救了我爷爷,高兴地不得了,要请你吃饭。”
      温子骞本来看见他的脸有些心烦,听到那话心中郁结纾解不少,脸色不免也缓和下来。
      “是吗,那我让秘书安排,这顿饭我请。”温子骞说着,赶忙给阿斌交代:“你先去定包间,订好了给我一个信息,然后和纪市长的秘书对接好,请他过去。”
      阿斌一走,复健室只剩两人,温子骞保持距离,也不去看纪涵志,只是打电话给下面交代事情。
      等他挂了电话,纪涵志笑道:“怎么?和我独处你紧张?”
      温子骞道:“不紧张,只是膈应。”
      “呵呵。”纪涵志笑道:“好歹你还有求于我,咱们也算合作伙伴,你这样不怕我反悔。”
      温子骞道:“反悔也由不得你,那么大的项目,除了温氏,b市没几个敢接。”
      “你挣那么多钱做什么呢?”纪涵志道:“你这样能结婚生子吗?”
      温子骞抿着嘴,转动轮椅往外走。
      纪涵志苍蝇一下走在旁边,道:“怎么?生气了?”
      温子骞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咬着牙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纪涵志突然横在轮椅前,双手撑着轮椅道:“你说我要是强要了你,怎么办?”
      温子骞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毫不畏惧:“杀了你!破罐子破摔,看我们谁的损失大,你大可来试一试。”
      纪涵志又想起当年他撞得自己满头鲜血,一双眼睛冰冷的望着他,喊了一声“滚”。他长这么大,被吓的次数不多,那一次真是把他吓着了。他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阿斌开走了车,温子骞只能做纪涵志的。车上两个人沉默不语,纪涵志突然笑道:“你说我把你绑到床,扒了裤子……”
      他话没有说完,坐在一旁的温子骞突然握住了方向盘,猛地打了一个盘子,车子行驶上逆行道,顿时喇叭声震天。
      纪涵志猛地把盘子右转,汽车压住了花台边沿,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纪涵志的后背已经一层汗。冷风从车窗缝隙吹进来,让他打了一个冷战,他阴郁的抬起头,反手就丢了温子骞一个耳光。
      温子骞本就坐不稳,一头就撞在了玻璃上,顿时眼冒金星,口腔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纪涵志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骂道:“给你脸了是不是?老子他妈对你太好了是吧!你这种人就是贱种,对你好你不知道珍惜,就应该让你看看我的手段,看你以后还敢乱来?”
      温子骞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冷笑道:“装不下去了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清楚。想让我老实听话,你就梦吧。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温子骞是个疯子,死都不怕,还会怕你这个人渣!”
      纪涵志看他坐都坐不稳,倔强的和他对着干,冷笑道:“温子骞,这些年你爸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就这么无所畏惧?我是看出来了,你他妈利用完了我正打算过河拆桥是吧?行,你不怕死,你是狠角色,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再求我了,要不然我会让你加倍的偿还。记着,舍得舍得,有求就要舍,有舍才有得,我不会每次都这么好心放你一马。”
      温子骞的确是想过河拆桥。他想,把纪荣拿下,给他开出有利于他的条件,争取纪荣的支持,那纪涵志又算得了什么呢?
      饭桌上,温子骞看都不想看纪涵志一眼,纪涵志也收了玩世不恭的笑,看来也是生气了。
      纪荣并没有注意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笑道:“子骞,昨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爸这一跤还不知道会摔出什么毛病。”他笑着举起杯子道:“来,这杯酒谢谢你。”
      温子骞只犹豫片刻,便笑着端起酒杯,和纪荣碰了碰,道:“纪叔,这是我们小辈应该做的。”说完仰起脖子一干而尽。
      阿斌坐在一旁来不及阻止,就见他干了一杯,难□□露出担忧的神色。
      温子骞微微蹙了蹙眉,酒水沿着喉咙流下,火辣辣的。他对视上阿斌的目光,用眼神示意没事,便看向纪荣道:“纪叔叔真是一个孝顺的人,父亲还健在真好,作为子女还能尽一份孝道……”他顿了顿:“如今我的父亲不在了,才知道以前父亲对我的好……”
      纪荣想起温远航,叹道:“我和远航认识十几年了,他是一个商业奇才,可惜了。”
      温子骞垂下目光道:“嗯,他毕生心血都用在了翡翠城项目上,眼看着项目要动工了,他在九泉也该瞑目。”
      纪荣脸色微变,很快缓了过来道:“是呀。”
      纪涵志一直低头看手机,听见温子骞的话不免抬头看了一眼。
      温子骞道:“其实,我父亲去世前,对我说,这个项目成功了,能成就温氏,也能成就纪叔叔。”
      纪荣抬头看他,很认真的听。
      “翡翠城那块地,地下水丰富,其实算不得一块宝地,不能盖高层建筑,对于一般房地产商真是致命伤。不过,作为旅游项目开发,倒是很好的地方,常年温差不大,还能引出地下温泉,确实是休闲度假疗养胜地。但是,如果只给一般的商家开发,顶多就是互利赚钱,没什么功绩。可是如果按照我父亲的想法,以政府名义在周边共同打造一个康复疗养院……纪叔叔,这又是你在任期间一项重大的利民之举,会名垂千古。”
      纪荣有些动容,端杯又和温子骞干了一杯,道:“远航还有这样的打算。”
      温子骞轻声道:“不是有我这残疾的儿子吗……我父亲死都牵挂着我……”
      纪荣心里打着算盘,扶持残疾企业家,共同打造康复疗养院,这美名会在未来受益群众中无限扩大,对他的仕途真是添砖加瓦。他心里已经有了数,也不再犹豫不决,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
      温子骞为了不扫兴,来者不拒,后来纪涵志故意灌他,他也只能忍了。喝到最后,醉态明显,手肘是一刻也不能离开桌子,松手就会往地上溜。
      纪涵志扶着纪荣离开,他才虚弱的喊了一声“阿斌”。
      阿斌赶忙走过去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心道:“我的妈呀,喝那么多酒,你要我担心死呀。是不是喘不上来气了,我带了药。”
      温子骞抓着他的胳膊,骨节泛白,难受的低着头。
      “很难受么?要不我们去医院吧。”阿斌见他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也有点着急了。
      温子骞摇了摇头,刚张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吐了自己一身。
      酒精混着食物发酵的气味简直无法容忍,温子骞被自己弄的直恶心,这一吐就不可收拾,吐的胃都抽抽了,胆汁都吐了出来,才停止下来。
      他脱了力往下滑,一身肮脏,极其狼狈。
      纪涵志去了又返,进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温子骞滑到了地上,扶着轮椅,面色青白,对着阿斌发酒疯:“你说我这么拼,究竟值不值?”
      阿斌把他挪到干净的地方,拿着湿毛巾给他清理身上的呕吐物,忍着恶心的冲动,也懒得回答他。
      温子骞醉意朦胧,又问了一遍:“你说究竟值不值?”
      “你说值不值?”纪涵志站在门口,俯视着他。
      温子骞瘫在阿斌怀里,抬起头望过去。他的眼睛泛红,眼角还挂着泪,根本看不清门口的人,意识也是模模糊糊。可是他心里却翻腾着,不停问自己值不值?值不值!值不值……
      “值!”他突然大声道,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对温氏,值!对温远航,值!”他口齿不清,屋子里的味道让他又忍不住干呕起来。他挂在阿斌臂弯,面朝地面,仿佛自言自语:“可是,对于我……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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