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金瓶吃瓜和当哥》咬虫子的桃花

74、高升

　　这一日，西门庆一身酒气满面春风外出应酬吃酒归来，来到花璟所住的厢房，跟在他身后的青衣随从鱼贯而入，手里皆捧着木盒子，大大小小，外表精美，一眼扫去约莫有二十个。

　　不等花璟出声询问，西门庆献宝般率先道：“这是孝敬哥哥的，还请笑纳。”

　　花璟伸长胳膊挑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盒子，里边是一碟蒸好的糟鲥鱼，香味飘出，引人垂涎。

　　鲥鱼这种东西，比较难得。寻常人家不可得，原著中也有说，西门庆加官后，巴结他的砖厂刘公公有得到鲥鱼的途径，就送了他一些，后来他转送了两三条给好友应伯爵，后者珍爱无比，嘴馋又舍不得吃，于是留着慢慢享用。

　　花璟不再看其他礼物。坐在一边椅子里，一手支着头闲闲道：“大官人是遇见什么喜事了？”

　　西门庆把闲杂人等屏退，凑过去笑嘻嘻道：“我跟你提过的那位高大人，高升啦。”

　　原来，在赵佶等级后不到半年，一如水浒中的轨迹，高俅被抬举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日与高俅厮混的西门庆当然是受益者。近来他花销甚大，手头紧张，若非高俅大方，想来他会更头疼钱财。

　　西门庆又道：“你我都是兄弟，有些话我也不怕跟你说，那位高大人一上去，肯定要收拾一些人，到时空出许多位儿，我觉得吧，不如插一手，哥哥你看如何？”

　　看来西门庆走不通送人到高俅床上吹枕边风的路子，想另辟蹊径了啊。花璟问：“你想把谁安排去殿帅府当差？”

　　“我想——”西门庆顿了顿，一手掩着嘴，低低道，“哥哥看武二郎怎样？”

　　武松？花璟嘴角一扯，想想水浒中曾在高俅管辖下的天罡地煞——豹子头林冲，轮到武松，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不过，转念一想，花璟又问：“你来我这里之前，可曾问过二郎的意思？”

　　有武大郎在清河县，武松应该无法割舍掉亲大哥，来东京谋生。

　　西门庆道：“当然问过。二郎有雄心壮志，也想搏个封妻荫子。至于他大哥，等他在东京安顿好，把他哥嫂接到东京过日子，也能见见世面。”

　　花璟：“怕是武大念根，不愿远走。”

　　“这没什么，风风光光的好日子谁不想过！”西门庆继续道，“哥哥看我这安排还行么？”

　　花璟看了一眼西门庆，沉吟片刻说：“二郎性子直烈，见不得不平事，酒醉易惹事，贤弟三思。”

　　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西门庆听这话，心中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武松可不是什么好鸟。那日两人同桌吃酒，武松一听他的提议，拱手谢他，承了他的好意。

　　丑话说在前头，西门庆也暗示了高俅这人并非两袖清风的有德君子，听懂他意思的武二郎态度沉默，显然是默认就算上司不堪，他也不介意。

　　想想也是，那一世，抬举武松的清河县县太爷李达天，也非廉洁好官。当初他能同潘金莲勾搭上，还多亏李达天委托武松押送一担金银礼物上东京，给他誊出了大段时日偷对方的嫂子。

　　但是，西门庆心里忽地转出另外一个坏心思。他跟花璟又说了一会儿话，起身离开后径直去寻武松。

　　他想说服武松不把哥嫂也接来东京同住。

　　西门庆只想在自家地盘上当个土皇帝，如同上辈子一般。京城大人物太多，若每日在此居住，如履薄冰。他肆意惯了，实在不想整日担惊受怕，谨慎小心。

　　把武松安排在高俅身边，原因一则是此刻他手中无其他人员，二则高俅也非傻子，新官上任，倘若选拨上的人皆是庸才，岂不证明不会识人，到官家跟前也讨不了好。

　　思及武松当初打人的事儿，西门庆认为他应该把武大扣在手中作为挟制那武夫的筹码。
　　****

　　武松约了林冲去吃酒。

　　林冲满脸喜气，跟他说：“二郎，我成了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这真多亏高太尉赏识。”

　　连番夸赞高太尉慧眼识英雄，全然没有多日前提及高俅时的些许不屑和鄙夷。

　　“恭喜。”武松向林冲敬了三杯酒，心中有些怏怏不乐。西门庆已跟他通气，说好将他安排入殿帅府做个教头，这几日间就会有定下的消息。

　　他等得颇不耐烦。如今听闻林冲的好事已板上钉钉，艳羡之中，更觉郁闷。
　　林冲跟他聊些殿帅府中新闻——

　　“听说有个武艺非凡的教头，姓名叫王进，因其父将过去还未高升今儿的太尉一顿棒打，下手重了些，三四个月都没能将息好。他就记挂着，前些日子初上任，下属参拜长官时，那王进自知不妙，想托病暂避锋芒，没成想逃不过，硬是被传来挨了一顿训斥和棒打，若非同僚求情，怕是要往死里打。这王进也乖觉，回家思量如此在殿帅府捱日子并非良计，竟然干脆地带了他老母亲一并跑了个没影儿！”

　　武松听高俅这等为人，眉头微皱。却又听林冲说：“高太尉是个直爽人，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本来王进是代父受过，昔日仇怨又非他结下，好声好气同太尉求个饶，此事说不定就罢了。他倒好，逃了！你说体面的教头不做，非要去做个逃军……啧啧……”

　　乱七八糟聊来聊去，忽地林冲压低声音道：“兄弟，你可知道宫里那位近来跟谁勾搭上了吗？”
　　武松摇头。他心中十分诧异林冲消息的灵通。

　　林冲低低道：“镇安坊的一个娼门姐儿，名叫李师师，听说色艺双绝，小小年纪，便倾国倾城，目今卖艺不卖身，有人为这姐儿一掷千金，名气大着呢！”

　　“兄弟这消息从何处来？”武松问。

　　林冲笑而不语，吃下一杯酒，忽地笑道：“二郎来京中多日，不曾去攀花折柳，寻几个帐中知己？”

　　武松一愣。他倒没想到家有妻室的林冲也会干这种事。眠花卧柳搁在西门庆身上，他觉得很正常，要是林冲也好这口，他感觉很怪异。

　　“场面上的往来。”林冲似真把武松当成好兄弟，“我也仅仅听个曲儿凑热闹，实际也心烦得很，与其到那烟花窟里看那些浓妆艳抹的妇人，还不如同兄弟畅快吃酒来得痛快！”

　　武松认为这话说得好。两人又吃了会儿酒，差不多够了，便各自回家。此是天色尚早，武松挺着个装满酒水的肚子，晃荡了一路，扫过路边许多精巧稀罕的小玩意儿，脑子里猛地蹿上一个念头——

　　他多日未曾见潘六儿，此次还不知归期，何不挑选些清河县没有的好东西，带回去作为送给六儿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求冒泡，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