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金瓶吃瓜和当哥》咬虫子的桃花

59、发现

　　狐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宠望月奴行事过度，还会替他遮掩。这一次狐王广选美人充盈后宫，作为天性中擅媚惑与善妒好斗并存的狐妖，望月奴心中必定有意见。

　　力压后宫三千佳丽，成为往后的狐妖，必然是美貌和能力双双拔尖的存在。而望月虽说是其中佼佼者，却非唯一的最佳人选。
　　吴道官曾想见一见望月路，却被狐王以各种理由拒绝。

　　在吴道官造访青丘后又两日，涂山翊突然出现在玉皇庙，并第一时间发觉庙中另一只狐妖的存在。
　　花璟发觉有人侵入后山时，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狐王变成一只花狐狸，拎着尾巴倒提在手中。
　　涂山翊饶有趣味地打量他，似有逗弄他的意思。幸亏吴道官出现及时，将自己徒儿从狐王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狐王没甚废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慵懒地说：“此物还请真人替我归还殷华，至于上次提到的凡人，若有命，或许还在北京大名。爱宠一时淘气，闹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们莫要在意。”

　　花璟一听殷华，还有北京大名，登时心头咯噔，心道：不会吧……吕师叔追踪九头双尾蛇正是去往北京大名的方向！
　　****

　　大名府。

　　有李家帮助，西门庆终于如愿以偿地启程归家。李蘋十分不舍，送出城外十里尚还不够。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西门庆凝望李蘋清俊的脸庞，心中颇为不舍，只道：“等我回家安顿好，必会再来大名看你。”

　　身边的仆从再三催促回去，李蘋只得到此住脚，拉着西门庆的手，点点头，忽地叹气道：“不知为何，我与你一见如故，倒像从前在哪儿见过一般。兄长既然许下再来看小弟，莫要忘了。”
　　西门庆感觉即将分别气氛太悲，不由打趣儿道：“我忘了谁，也忘不了贤弟。”

　　李蘋笑了笑：“兄长这张嘴真是……”
　　西门庆道：“你救我一命，我如何能忘。我若是个千金小姐……怕是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贤弟的大恩了。”
　　李蘋噗地一笑。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随后挥手告别。没成想，西门庆才翻身上马，头顶突然风云变色，大片大片的浓云从天际涌来。

　　随行的人脸色一变，怪道：“明明是个好天气，怎会突然变天？”
　　西门庆瞧这变天来得蹊跷，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霎然浮上心头。他警惕地四下扫视，冷不丁瞥见西北方向一道浓雾滚滚而来，眼熟得紧，心下大惊！

　　“快逃！”西门庆冲李蘋大喊，“妖怪来了！”说完他驱马慌不择路地驱马狂奔而去。李蘋见方才还亮堂堂的天霎时昏沉沉，心里也怕得很，发生上马，挥鞭驱马紧紧跟住西门庆！
　　紧急中，其余人有逃的，有被吓呆的，可那黑雾来得十分迅速，沿途吞没所有活物，纵使骑马，丢命也似在片刻之间！

　　李蘋不擅骑马，没一会儿马渐渐停下，他从马背滚下，趴在地上不停地大喘气，回头一瞅张牙舞爪的浓雾，耳里听着仆从凄厉地惨叫，双腿一下就软了。
　　西门庆见此，心中不忍，咬牙折回，幸好他与李蘋本就距离很近，慌慌张张将人捞到马上，二人共乘一骑，狼狈逃窜。
　　李蘋满头大汗，惶急道：“那是什么……青天白日怎会……有妖怪！！！”
　　西门庆双眼盯着前方，什么也没回答，他怕自己一出声，连握缰绳的力气都会丧失。
　　黑雾包围过来，却不敢靠近西门庆，它紧追两人，一阵驱赶，等西门庆不得不将马停在一道悬崖前，它的意图终于显现出来——

　　若西门庆能看透黑雾，便能看到一个黑衣长发五官浓丽却雌雄莫辩的人冷冷盯着他。
　　此人正是殷华。他无法靠近亲手杀掉西门庆，但可以逼人陷入绝望中自杀！
　　西门庆回头瞥了一眼翻腾的浓雾，面如死灰。李蘋越过西门庆的肩膀，看清那几乎似是有意识的妖雾，整个人吓得快要晕过去！

　　前已无路。西门庆望一眼悬崖下的万丈深渊，心里涌出无限绝望。若非已全身僵硬，他定会滚鞍下马，磕头求饶！
　　牙齿捉对厮打，西门庆抖抖索索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灾难会落到他头上？

　　殷华听得西门庆言语，浓雾一阵翻涌，瞬间将两人一马围在中心，他则显出原形，九个蛇头从雾中探出，蛇芯子不断吞吐，嘶嘶着口吐人言：“交出我的宝贝……”
　　西门庆强忍恐惧，颤声道：“我……没有……”

　　殷华见眼前古怪的凡人脸色惨白，眼里盛满恐惧，全身散发着一股子绝望气息，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子骚味儿，细细一闻，似乎是凡人的尿……
　　它皱眉，猛然九个头都长大嘴巴，做出狰狞地姿态。亏得之前已有点见过妖怪的经验，西门庆险些昏过去。

　　殷华忽然化成人躲入雾中，它灵智不低，如今观偷盗者的神情行为，已察觉自己上当了！
　　这只是一个幌子！殷华十分愤怒，似不能接受被真正的偷盗者愚弄。它大吼一声，收紧妖雾，定要逼西门庆跳崖自死！

　　李蘋已吓晕了。西门庆说一句：“天要亡我……”就要往前一跳，却不想千钧一发，一道狂风吹来，逼近的妖雾后退十步，一个白衣人从天而降！
　　吕钟阳将西门庆两人从悬崖边带至安全的空地里。他扫了一眼两个魂不守舍的凡人，想起花璟听到那名叫西门庆的人失踪时面上的忧色，眼眸沉沉，看向九头双尾蛇，冷冷道：“殷华！”
　　殷华先是诞下延续他血脉的后代，又破出禁制，本已元气大伤，此刻一见吕中央，心知自己没有一战之力，掉头便逃！

　　吕钟阳紧跟而去。无法摆脱他的殷华，不得不与之拼死一战！
　　吴道官带着花璟寻来时，正好打得天昏地暗。吴道官将匣子打开，殷华闻得气味，便停住，口出人言道：“还给我！”
　　****

　　既然见到殷华，西门庆必也在附近。相比吴道官和吕钟阳紧张蛇妖，花璟更担心西门庆。
　　虽说他知道西门庆身上有普静禅师施的神通，妖怪难以近身害他性命，可那神通也非无空子可钻。

　　只要不是直接攻击致死，那神通便没效果。这世上杀人的法子，除了直接的，可还有间接的。
　　花璟利用狐妖灵敏的嗅觉，找了一圈，终于在吕钟阳和蛇妖的战场外不远处找到西门庆。
　　西门庆得了命，这会儿正拉着一人跌跌撞撞地乱跑。花璟见他走三步摔一跤，鼻青脸肿也要爬起来继续逃，心底一松，赶紧变成人，上前打招呼。

　　但不等他和西门庆说上几句话，那一直被西门庆拉着的少年大喘完气，抬头看向花璟——
　　那眉，那眼，那嘴……那张脸……
　　花璟怔在原地，不由喃喃一句：“阿初？”

　　李蘋面上还残留惧怕，他双腿发软，一个站不住，就要扑倒，在他跟前的花璟条件反射将人扶住，鼻子嗅到对方的气息，只觉脑海里一阵轰隆，心脏重重一跳！
　　花璟抱住头，强忍剧烈的疼痛，盯住李蘋问：“你是谁？”

　　李蘋不明所以，脑海里一团浆糊说不出话。西门庆见情形古怪，忙不迭道：“他叫李蘋！花璟，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好！”
　　李蘋？花璟心中念叨这个名字，死死盯住对方的脸——

　　太像了！
　　与他在现代唯一的恋人沈初太像了！明明他冷静地告知自己或许是撞脸，可是直觉强烈无比地告诉他，这就是一个人！
　　花璟痛呼一声，他在看清李蘋的脸后，脑袋疼得快炸了，耳朵里轰鸣一片，天旋地转中，忽地似听到一声冷笑，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杀了他！”

　　下一刻，李蘋纤细的脖子便落入一只青筋暴露手里，他登时眼珠突出，脸色涨红，呜呜说不出一个字儿，不停用手去扒拉那让他窒息且力大无穷的手！
　　这番变故将西门庆给吓呆了，尤其当他对上花璟充满邪气和暴戾的双眸，只觉浑身僵冷，忘记任何动作！

　　李蘋渐渐脸色发青，手也无力地垂下。花璟面上浮现挣扎，他用另外一只手抓住自己掐人的那只不受控制的手，嘴里还厉声道：“花子虚！你发什么疯！”
　　转瞬他的表情又变得邪气万分，嘴里阴阴桀桀笑道：“杀了他！别以为变成男人我就认不出来了……桀桀……”

　　忽地神情又变，花璟冲西门庆大吼：“西门庆！你快过来打晕我！”
　　西门庆被震醒，手忙脚乱，可不待他动作，花子虚又抢到主权，他冲西门庆龇牙咆哮，一口獠牙，配上因妖化而青筋暴起的面容和血红的眼珠子，吓得西门庆啊呀一声，反而往后倒退了十多步！

　　花璟抢到身体，见西门庆如此不中用，一咬牙，一手化作尖利的爪子，狠心用力冲自己不受控制的手臂挥下——
　　霎时鲜血喷溅！一只断在腕部的人手掉落到草地上，须臾间化作一只狐狸爪子。
　　花璟捂住流血不止的断手，脸色发白地瞥了一眼已晕倒的李蘋，转身飞快地逃开！
　　虽然身体十分痛苦，可他脑子很清醒——

　　能让花子虚如此失控的人，除了西门庆，就只有李瓶儿了。方才那跟他现代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就是李瓶儿！

　　没想，这一世的李瓶儿竟然跟潘金莲一般，也成了个带把儿的爷们儿，且阴差阳错的，又跟西门庆搅到一块儿……
　　其中最让他惊心的是李蘋的容貌竟和阿初一样，这意味着在现代他可能遇见了李瓶儿的转世！
　　难怪在那个惊悚的噩梦中，他会被花子虚控制吃掉阿初的肉，想想花子虚对李瓶儿的怨恨，如何能轻饶了李瓶儿的转世！

　　进一步说，花子虚本就比他花璟更能识别西门庆和李瓶儿，那么当初他见到阿初产生的心动到底是仇敌见面的特殊感情，还是真正的心动？

　　昔年花子虚同李瓶儿结为夫妻，那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花子虚有没有心动？
　　他花璟和花子虚，本就是一体，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花子虚的喜好影响到他，也是说得过去的。
　　花璟想了很多，渐渐他支持不住人形，半路上化作一只断了一前肢的花狐狸，疲惫万分的趴伏在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