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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素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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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老爷子膝下仅一个千金,做梦都在祈求天赐麒麟儿,好教他有子承继香火。发妻肚子不争气,唯有指望妾室。
如此一来,近些年陈老爹托付媒婆替他撮合娶了不少女子——全都丰腴屁股肥大,意在容易生养儿子。
可惜,连年没喜讯,陈老爹的心便冷了,对那些人比花娇的妇人兴趣大减。加之他年老体衰,大夫的医嘱劝他远女色近佛经、清心寡欲,更难满足后院诸多正值如狼似虎年纪的妇人。
新近收养的螟蛉子陈洪日渐成长,嫁完女儿后的陈老爹更一心一意培养继承人,白日外出应酬,夜来大多宿在正房,同正经大老婆闲话。
饱受冷落的众妾之中,有一妇人唤素兰,原本使女出身,惯会小意贴恋人。女婿西门庆入陈府拜见时,她立于屏风后听觑偷睃,没看中俊朗的女婿,倒对武松一见钟情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素兰几次三番托心腹言语暗示武松,并花间树影里,常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脸露脚,指望以美色打动汉子的心。
岂料武松这时的年纪,情窍未开,天然一段不解风情,全然未把那些小动作瞧入眼里。妇人见他这般木讷,心头一急,脑门一热,挑大娘受邀去别家赴宴吃满月酒,她留守在家,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小厮,偷偷摸出仪门,来到前院女婿西门庆安居的东厢房。
虽说武松并非卖身于西门庆家的仆从,却是名义上有雇佣关系。他作为护卫,住在一间耳房随时听候雇主的传唤。
西门庆在外谋求富贵,常常不在陈宅里住宿,落得武松独居东厢。这一日,如往常般,他吃完晚饭,稍作休息,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大汗淋漓。也不叫小厮烧来热水洗澡,只脱掉上身直裰,光膀子来到东厢的一口井旁,就着月光,打水冲了个凉浸浸的冷水澡。
暗想前院府中女眷止步,武松干脆外面裤子也一并脱掉,只穿一条亵裤,大喇喇回屋准备睡觉。
进屋后,他连火烛也未点,熟门熟路摸到床边,掀开帐子身子才躺一半,猝不及防手摸到一片温软柔滑。
武松唬了一跳,心道这什么玩意儿?莫不是哪里跑来了蛇?于是他的手不缩反攻击,箍住那东西大力地往外一拉一掼——
“哎唷——”一声娇娇的痛呼,借着从窗外流泻入的月光,武松瞧见一团白乎乎的影儿滚到地平中央,看样子似是个人。
那人蜷缩成一团,哀哀地呻|吟一阵,窸窸窣窣坐起,哀怨道:“武二郎,你这人好不心狠!方才那一摔,把奴的心肝肺都快摔碎了。你呀,还傻愣着干嘛?快过来帮扶奴一把,奴的腿好软好痛——”
武松这下会意了,十分不自在,心底焦躁,暗恼此妇人不知检点,想做那猪狗不如的事,竟要拉他武松入火坑!
碍于身处陈家地盘,东厢又正值女婿入住,武松不好声张闹大,憋了半晌没说话。那妇人只认世上能称柳下惠的汉子都死了,余下的都是些爱偷腥的猫儿,见武松不言语,当小伙子脸嫩不知风月。就冲武松爬过去,挨住他的腿,口里唤道:“二郎,我的心口好疼,你快扶我去躺下,帮我好好揉揉——”
武松怒得面色涨红,想要怒斥一顿妇人,却硬生生按捺住,察觉妇人没脸没皮地来厮缠他,心头一狠,利落地一手刀砍在妇人脖颈后,后者一声未吭地晕倒在地。
随手扯条床上薄被将妇人盖了。武松点亮烛火,开始发愁如何处理地上的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