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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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于飞回到房里，就看到那个女人已经穿好衣服，站得离他远远的，好像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他也不管她会怎么想，径自脱光浴袍，拿起备用的衣服套上。
因为航海容易生盐花，让身体非常黏腻不舒服，他总是备有好几套衣裤能替换，要不这会儿他大概得穿着浴袍出去帮忙找人。
换好以后，他抬眼看了看萧沁的方向，黑暗里，她隐身在那，猛一看还真像只鬼片里的女鬼，静悄悄地连点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本来他想打发她走，但想到那群狐群狗党替他花的五万或十万，他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出来玩，也可以说是交际应酬的一种方式，不能只一味地拿人家给的好处，如何拿捏得好礼尚往来的分际是门高深的学问。
今日他们能帮他出得起这些钱，明日遇着机会，他也得付出同样的代价，来回报他们热情的款待。
与其说是他们花了钱，送他一个女人玩，不如说这钱是他自己花的，只是还没结清款项而已。
越想越有些不甘心。
他并不是在乎那些钱，说实话这点小钱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是刚刚听到楚湘芝的名字，再想起萧沁避自己唯恐不及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糟糕透顶了，就算用钱砸，也没办法让女人，假装喜欢他。
他知道楚湘芝跟他在一起，无非是为了他的家世背景，当她有更好的选择，果断地甩掉他，他多少还能理解。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说难听点就是个高级的妓/女，她跟他摆这副不可侵犯的模样，也实在太特马的可笑了。
“妳不是说缺钱吗？”他从皮夹里掏出钞票，如今出门他很少拿现金，所以能拿出来的数量不多。
他把它们抽出来，再丢到床上，“等等拿钱搭车回去。”他顿了顿，“这礼拜我要出国，下周末吧，妳同样时间过来，我跟保安说一声，妳自己上船来等我。”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照射在她白净的小脸上，就见她瞪圆了眼睛，看似非常讶异他竟然想再找她的神情，这种略带期盼的模样，终于稍稍安慰他大受打击的自尊心。
俞琳珊指甲抠进手心里，她多么庆幸终于听到他要走了。
这个男人逆着光的身影，看起来健硕挺拔，不说几乎把小房间里的光线都给遮住，连她唯一能逃生的那扇门也被他挡得严实。
她害怕自己再激起他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好，我知道了。”
等到那个陌生男人离开好一会儿，俞琳珊才能够平复下惊恐的心情。
她正打算撒开腿往外跑，看到床上四散的钞票，也不晓得待会儿出去会面对怎样的状况，索性停下脚步，转过身将它们一张一张捡起来整理好，再紧紧地握在手上，然后才开门，往外头跑出去。
经过第二层时，半开放的空间内充斥着烟酒的气味，音乐声开得极大，即便是在海上，木头地板也是微微地震动着。
叫嚣喧闹的声音，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缩在船舱的墙面，就怕里头的人发现她的存在。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有个衣不蔽体的女孩子，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他们的脸贴得极近，好像在说什么话，可那表情又不像在说话，女子的肩带在摇晃中掉了下来，一只高耸圆润的东西若隐若现。
可那个女孩子一点也不以为意，转而搂住男人的脖子。
他们旁若无人，一下又一下，不快不慢地磨蹭着彼此。
突然间又走过来一个人，低下头来，先用灵巧的舌尖勾出其中一人的舌头，接着彷佛要把对方吞进肚腹里般，两人热切地吻了起来，即使是这样，却也没忘记还有另外一个。
他们纠缠在一起，就像一只连体的三头巨兽，画面实在太具冲击性，毁灭人道德的底限。
俞琳珊不知是否她体内还残存酒精的关系，她别过脸，捂住嘴巴，有种作呕的冲动。
她急忙跑到甲板上，就着外头冷冽的空气，深吸了几口，然后下了船，赶快往另一个方向跑。
远远的前方突然来了一辆黑头轿车，在码头边停好以后，从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
俞琳珊看到他，握紧双手，连稍稍停下脚步也不敢，她喘着气，跑向他的方向，直到扑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跑的这么急？”
沈陌低沉温柔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传过来，俞琳珊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面，摇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确实她是恨沈陌没错，可跟刚刚经历过的恐怖事情比起来，他宽阔的胸膛是她所熟悉的，在他身上，至少她还能感受到一点属于人的温度。
可悲的是，这样的安全感，却是她最不应该留恋的。
沈陌就这样任她靠着，甚至她的双手，还环过他的腰，死命地抱着。
她惊魂未定的样子让他察觉有些不对，将她扶住后，才轻声问：“琳珊，冷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俞琳珊真的照他说的，努力让自己回复镇定，她闭着眼睛，脑子里充斥着不久前看到的可怕画面，她不敢再想，赶紧睁开双眼。
她这副模样，让他想起记忆深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个女人被人放回来的时候，人甚至不是清醒的，连哭或者害怕都没有办法，只能够像具破败的布偶瘫在地上，浑身上下骯脏污秽，全是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痕迹……
俞琳珊看到沈陌有些失神，出声唤回他的注意力，“没事，只是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报警，那些人还在船上，警察还来得及过来抓走他们。
可是她太清楚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未来她得面临无数次的审讯与官司，她并不烦恼名声受损，反正死都死过一次了，怕只怕俞琛因为发生这件事，会派更多的人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到时，她将会彻底失去自由，不可能再去医院探望母亲。
想到这里，她咬紧嘴唇，握紧双手，指甲狠狠地抠进手心里。
为什么坏人总是能逍遥法外，就是因为被害人太过懦弱，他们宁愿息事宁人，所以让犯罪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然而，她不能站出来，想起母亲，她做不到。
沈陌看了眼俞琳珊，便知道她在欺骗自己，但他没有强迫她说出来，对她，他向来都是采取放任宠溺的态度。
如果她肯说，他就听她说，但他其实不太想她听说些什么话，她是那种只是一点点小事，都忍不住要跟他仔仔细细说过一遍的人。
他对这样的她，时常有些不耐烦，但他不会表现出来，在应付人的事情上面，他一向做得很好。
看见她紧紧地勾住自己的臂弯，依靠着他，他知道特地赶搭红眼航班回来的决定，非常正确。
当沈陌带走俞琳珊，将她送回俞家大宅后，秦家那边终于有人打了电话过来。
秦于淏本想跟他们说俞琳珊失踪的事，却没意料到接起电话的管家告诉他，“小姐已经跟姑爷回到家里来了。”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照理说他们两个还没结婚，在俞家工作的人，不可能对他这个外人，直接叫沈陌一声姑爷。
肯定是整个俞家人都这么认为，所以才会让管家这么称呼他。
听到这句话后，秦于淏显得十分失落。
这一整晚，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找她许久，可是她却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悄悄地跟着沈陌离开了。
他挂断电话时，漂亮的薄唇扬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秦于飞看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同情了，竟还有些不齿。
对这个弟弟，他的内心总是觉得有些复杂。
母亲跟父亲结婚七年，他也刚满六岁，父亲在法国投资另一项事业时，在那里结识了一个法国女人。
这种异国的恋情，在所谓的七年之痒的催化下，顿时以一种燎原的态势，迅速燃烧起来。
当他七岁时，听说那女人怀孕，母亲为了留住父亲，紧接着又怀了妹妹。
事情的因果关系，一环扣着一环，那女人在法国没能等到父亲，在秦于淏满三岁的时候，将他送回到秦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于飞当时厌恶这个长相明显跟其他人不同的“弟弟”，不，应该说没有人喜欢他。
可母亲是个端庄大度的人，却把这样一个被众人憎恨的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跟他说法语，轻声哄着他，然后耐心地教会他说中文。
秦于飞记忆中那个畏缩的小男孩，第一个完整会说的句子是“妈妈，妈妈，不要走。”
然而，这句话却是对着秦于飞的母亲说的，只要她想离开，秦于淏就会抱住她的小腿不放，眼泪鼻涕流得整张脸都是。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姑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