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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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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安凌晨的时候才回到公寓,祁风特意给他留了灯,看着廊道上那暖色的地灯一直铺向卧房的方向,厉安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祁风总说自己是个没有家的人,其实厉安何尝不是?他在外留学多年,就像个无所依傍的孤魂,只有在领养了辛辛之后才渐渐有了家的感觉。当他悄声走进卧房,看到床上酣然入梦的两个人,他忽然间意识到祁风就是上帝安排给他,让他来补全自己的遗憾的。
他真想像所有晚归的丈夫那样走到灯下亲吻妻子和孩子的脸颊,然后抱着他们入梦。
“你回来啦?”
祁风其实才刚刚入睡,所以一听到动静马上就惊醒过来。厉安抱歉道:“吵醒你了,我去隔壁。”
“不用,你来陪他吧,我回家了。”
祁风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把辛辛这个小魔王驯服,累得跟打了场仗一样,但是躺在床上又不停地担心着厉安,虽然知道以他的能力没有什么事是处理不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等了一晚没回来就是有些不安心。
厉安拉住祁风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辛辛旁边的空位。这种一家三口的即视感让祁风这个风月高手一下子像是回到了纯情的学生时代,那种跟喜欢的人拉拉手或者偷看一眼都能面红心跳半天感觉,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能重温一遍。
也许无论自己变得有多世故,但心里总有一片干净的地方是留给厉安的,这个人曾经承载了他最纯净的梦想,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厉安合被躺下,把辛辛从祁风怀里小心翼翼地挪到自己这里,祁风的胳膊被这个小祖宗枕了一晚,半边身子都麻得不能动了。厉安看他不停地垂着胳膊便伸过手去帮他活血,他虽然学的是西医,但也辅修过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果然帮祁风揉了揉之后他就舒服多了。
“快睡吧。”
祁风打了个哈欠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大概是怕挤到辛辛,他故意把身体往床沿移了移,厉安却趁着他睡熟之后轻轻将他搂了回来。
厉安望着枕边那张安静而美好的睡颜,忍不住凑过去用唇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祁风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醒来,他在梦里轻声嘟哝了一声,可是这一声却让厉安的整颗心都如坠冰窟。
非言……
他叫着他的名字,在梦里露出甜蜜的笑容。但是厉安犹如被人当面甩了一巴掌,疼的心都揪了起来。
你看,他到了梦里都忘不了他。你到底在幻想什么呢?
厉安自嘲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他居然以为这样就可以拥有祁风一生一世。
第二天祁风醒来的时候,辛辛已经穿好了衣服乖乖地坐在客厅吃早餐,经过了一晚的‘友好’相处,小魔头看到大魔头还有点心有余悸,不敢再像昨天那样强横地跟他宣誓对厉安的所有权。
“你昨天回来这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祁风一脸慵懒地靠在厨房门边,因为穿着睡衣的缘故,胸前的深v一直开到腰际,里面的春光尽露无疑。厉安僵着脸把他的衣服往上拉了拉:“辛辛要上学,我得给他做早饭。”
“叫外卖不就行了。”
祁风其实是心疼厉安,但对方全不领情,冷着声音道“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地沟油被回收利用吗?”
“够了,我错了。”
祁风举手投降,明知道厉安心情不好,他就不该在这个问题上自讨没趣。昨天半夜厉安亲吻他的时候他其实是醒着的,面对着这样的厉安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他明明渴望着能够靠近他,拥有他,可是当他把无限的温柔捧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却像一个逃兵一样只能远远地躲开,甚至不惜用伤害他来疏远他。
厉安,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怕这份爱会伤害到你。我想要离你越远越好,但是你总有办法让我失控。我太想靠近你,太需要你身上的温暖,但是我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再往前,我怕会拉着你一起跌入深渊。
对不起,其实我只是个胆小鬼。在我拥有可以保护你的力量前,我不能再靠近你了。
厉安与他彼此对视了几秒钟,他们两人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窥探出什么来,但祁风的笑容是最好的伪装,就像一个完美无缺的面具将一切的真实掩盖。厉安失望地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向外走去。
而祁风像只等待投喂的大狗跟在厉安身后一路回到客厅,辛辛已经吃好了早餐,乖巧万分地把碗碟收好堆在一边,和昨天晚上那个日天日地的小魔王简直判若两人。
“时间不早了,你待会儿帮我送辛辛去幼儿园。”
“嗯……但是我没车。”
堂堂祁氏的总裁,嗯,前任总裁,居然落魄得连车都没了,想想他被安非言坑得如此之惨还一往情深至死不悔,厉安真是连吃醋都觉得索然无味。
自己就像个演独角戏的傻子,明明只有自己入戏太深,却还一厢情愿以为别人也会感动。
“幼儿园就在公寓对面,不用车。”
厉安说着盛了一碗粥递给祁风,这是他特意熬的小米粥,养胃的。他知道祁风从小胃就不好,最近还一直酗酒,给他收拾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他口袋里带着胃药。祁风这个人在生活上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永远不懂的爱惜自己,简直像赶着去投胎一样,唯恐自己命太长,往死里作。
“爸爸,我可以自己去的。”
辛辛一想到又要跟大魔王相处,吓得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祁风笑得一脸‘慈爱’地摸着他的脑袋:“那怎么行,让你老师看到以为我们家长虐待儿童呢。”
“好了,赶紧去吧,要迟到了。”
厉安说着蹲下身在辛辛脸颊上吻了一下,祁风望着他那一脸的温柔忍不住想,你这是教唆犯罪啊,说不定一个直男苗子就这样给无形地掰弯了。真该让厉安看看昨天晚上这小魔头跟自己抢人的样子,那不死不休的劲头不像是抢爸爸,倒像是要抢媳妇。
这边祁风和辛辛刚出门,厉安就接到了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昨晚从诊所回来之后,他联络了一个从前的病人,那个病人在交通部工作,他想拜托他帮自己查一查安非言的那场交通事故的责任认定。那朋友很热心,一口就答应下来,果然很快就给出了结果。
当天安非言乘坐的出租车正要开往城南机场,在经过东街的时撞上了突然冲出来的卡车。卡车司机倒是没有受多大的伤,但车祸导致安非言的颅骨破裂颅内出血,送到医院抢救之后还是未能逃过一劫。
所以果然如顾佐所言,这场事故看似是个意外,但很有可能是人为。安非言欺骗祁风的感情,最后还捐款私逃,导致祁风多年的小心经营毁于一旦,以祁风的性子,完全有可能出于报复而杀人。
而这场意外会和祁风有关吗?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隐情?
祁风在梦里口口声声喊着安非言的名字,似乎也不像是能痛下杀手的人。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非要制安非言于死地?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被人灭口?
厉安知道但凡像祁氏这样的企业黑白两道都有势力,祁风能爬到最高的那个位置,肯定也用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是走在刀山火海上的人,现在突然从最高的位置一落千丈,还有谁能够给他提供保护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