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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露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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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踌躇的站在门口,见世子爷在用饭,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赵孜睿瞥见她,淡淡道:“何事?”
凌波双手握了握,立即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垂下头道:“爷,奴婢见您有事,私自从院子里起来了。凌波只想说一句,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现在就去院子里罚跪。”
男子淡淡扫了她一眼:“罢了。”
那轻轻一句话落在凌波的心里,如同一朵花落入湖心,让她心中荡了荡,世子爷到底还是顾念她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多谢爷。方才听闻苏姑娘给爷施针,不知道现在可好些了?”
“施针?”男子好看的墨眉蹙起,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凌波惊讶抬头:“爷……爷还不知道?”
赵孜睿顿时恼怒,问:“在哪里施的针?”
凌波心中一惊,原来他们还没说,原以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敢瞒着世子,如今他们真是胆大包天,可是这件事被她给揭开了,世子爷岂不是要迁怒于她?
想着,她心口一颤,嘴唇微抖,颤声道:“好像……是背部……还有……腿部……”她悄悄一瞥,大约也就知道这些了。
施针,岂不是要脱衣?
赵孜睿的手指用力的攥着勺柄,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双眉皱的紧紧的,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不吃了!端下去!”“哐”的一下,白瓷勺扔在了碗里,溅起几许汤汁。
“世子爷息怒!”凌波颤颤巍巍的说。
“下去!将这个也端下去!”赵孜睿扶着额头,他现在气都快被气死了,哪有心思吃饭。
凌波害怕极了,她从没见过世子爷发这么大的火,她赶紧的将鸡粥端了下去,幸亏那鸡粥世子爷还是吃了半碗的。
凌波出门时苏荞正好过来,瞧着她手里的半碗粥道:“世子爷该多吃一点,这吃的也太少了。”
凌波心虚的瞥了她一眼,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因为苏荞的大度她对这女孩有所改观。
如今这件事到底是自己揭开的,她心底抱着几分歉疚,低声对苏荞说:“施针的事,世子爷已经知道了,你好自为之。”说罢迅速的溜之大吉。
苏荞惊得捂住了嘴巴,心中惴惴不安,这世子爷的脾气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她把他脱得光溜溜的,他会不会把她大卸八块?
苏荞正在门口踌躇,流觞过来了,“怎么了?杵在这里呢?还不快进去?伺候世子爷吃饭呢。”
流觞推了她一把,她立即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已经露馅了!”
流觞一愣,半晌没吱声,只一双眼珠子,慌乱的咕噜噜乱转。
苏荞瞧他那样,也是吓的。
赵孜睿扶着额头,早已看到门口那两只扯扯拉拉,嘀嘀咕咕,不由得怒从心起:“流觞,你出去!苏荞,你过来!”
流觞听了此话如获大赦,赶紧的出去将门带上。
“诶诶诶……”苏荞见他走的一阵风,气的咬牙齿。这事又不是她一个做的,他怎的这么没义气。
“过来!”
屋内气压低沉,苏荞只得敛眉低目到了赵孜睿跟前。
“跪下!”
跪下?苏荞虽然现在成了丫鬟,可没有下跪的习惯。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一样啊。
苏荞不情愿跪,但是如今她面前的是侯爷世子,身份高她一大截,她不得不跪。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却不服气的说:“世子爷若是说施针的事情,苏荞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王妃当初让苏荞来就是为了给世子爷诊治,倘若不施针,如何诊治?”
她扬起了小脸,一双乌溜溜的杏仁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赵孜睿,小脸上满是不服。
赵孜睿额角的青筋跳动,他第一次碰到这般不听话的奴婢。
“流觞没有跟你说过,本世子……厌恶针刺吗?”
是晕针吧?苏荞腹诽。
“说了。”她嘟着嘴巴。
“那你还……”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这胆大包天的小奴婢,他伸出了手……
苏荞以为他要打她,吓得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他本是一肚子火,可是瞧见她吓得发白的小脸,心里竟掠过一丝不忍。他怎么可能打她?他堂堂世子,若是要打她,她早已被脱去屁股打烂了,还能跪在这里?
赵孜睿冷哼一声,伸手到桌上拿了一杯茶,慢慢的饮着。
苏荞见没动静,偷眼一看,原来世子爷是喝茶,并非要打她,心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苏荞瘪着嘴解释:“世子爷,针灸乃是中医施救最为基础的方法,何况爷病情严重,尤其是双腿经脉不通气血不行。倘若只用汤药根本无法治愈。属下想来想去,唯有针灸是最好的法子。爷倘若因为厌恶针刺而贻误治病时机,厌恶同性命,究竟哪个更重要呢?世子爷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不应该不明白。”
她说的振振有词,赵孜睿喝了半口茶,硬是噎在嗓子眼里,好容易才咽下去。
他心底还是有一个疑问,“你隔衣针刺?”
“脱衣。”苏荞老老实实的说,“流觞脱的。”
他眉心一跳,磨着牙问,“你们趁着本世子晕倒脱了我的衣服?脱了……多少……”这话问的难堪,他垂下眼帘不看她。
“全……部……”苏荞颤声回答。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打在他头顶,瞬间,他白皙如纸的脸上涨的通红,就连耳朵脖子都红了,吼道:“滚出去!”
苏荞正要抬头,却见一个书本砸下来,她唬的一闪,那书重重的砸在了她身边的地板上,她吓得垂了头跟兔子似的颠了出去。
赵孜睿以手掩住了脸,从脸庞到脖子到耳尖都红的几乎滴出血来。他脑袋里冒出一个令人郁卒的念头,他……竟被那丫头看光了?!!
苏荞出来的时候,流觞和凌波两个都在厅里,互相看了一眼,个个都屏着气息不敢作声。
屋子里异常的安静,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流觞有些担心,对苏荞说:“你偷瞧一眼,万一咱们把世子爷气晕了可如何是好?”
苏荞皱了皱眉头,便溜到了门前,沿着门缝往里头看,才瞧进去,正好对上一双冷凝一般的凤眸,当那双凤眸对上那双杏仁圆眼时,赧色一掠而过。
苏荞唬了一跳往后一退差点跌在地上。
门被打开,世子爷坐在轮椅上出现在门口,他没有看苏荞,目光看向门外,声音如冰:“凌波,推我去后园走走!”凌波一听,赶紧过来推着世子爷的轮椅。
流觞敛眉低目的也要跟去,被赵孜睿冷冷剜了一眼:“你去领十板子!”
流觞脚下一滞,如丧考妣。
苏荞心里发慌怕要挨板子,却见世子睨了她一眼:“你,好好想想,该如何向本世子交代!”
凌波推着世子爷走了。
流觞哭丧着脸对苏荞说:“我就说吧,当初让你别脱世子的衣服,现在可好,世子倒是没打你,我替你挨板子啦。”
苏荞挠头,道:“世子爷若是不能心甘情愿的接受针刺,这辈子怕是好不了。我自有法子说服他!再也不牵连你,你放心好了!”
世子爷的性子流觞还不知道?他真不知道这丫头的信心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