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月赎与葬》旗烨

108、第八幕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还是个不能照顾自己的孩子，没有父母，所以连弟弟也被带走了，她不知道弟弟去哪儿了。

　　阿奈，水门——

　　连悼念会都已经过去，尸骨都已经下葬，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墓碑。

　　墓碑，又是墓碑，我讨厌这里！我才不要呆在这里！

　　她跑出了慰灵园，跑过一片废墟，跑到那天晚上的地方——仍残留有血迹，巨大的狐狸压毁的一片森林，包括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骨在内，这是过去残留下的事实，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到底……为什么啊！

　　*

　　那时候姑且没有接手她的监护人，止水也勉强是个上忍，于是他们就住一起了，只是宇智波族地在灾后重新划分中已经变了位置，所以他们也得收拾东西搬家。

　　原本的家里属于苍伊的一切都一无所有了，其他的还能看出原型的也不被允许带走，再往前，和奶奶，和哥哥住的家里倒是还有些旧物，也就跟着一起搬回新家的仓库里；止水家就他一个倒也没那么多东西——算起来倒都是前人的旧物。

　　父母的，叔伯的，兄长的。

　　“还要走多久啊，止水哥。”

　　“啊，是有点远了，不过这样就多了很多演习场，那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大湖，之后伊酱你可以约鼬去那边哦～”

　　止水调笑道，不过他发现似乎这一次这种方法似乎无法让妹妹再打起精神来别扭地否认，心下不禁沉了沉，毕竟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是在太过惨烈了，小姑娘也受了不轻的伤，双手现在都还在打着包扎。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红豆糕怎么样？”

　　他试图挑起话题，但是她兴致明显不高，要知道红豆糕绝对是吸引苍伊的一大利器，哪怕惹小姑娘生气了，只要答应陪她一次红豆糕，她就能马上喜笑颜开。

　　“苍伊？”

　　她停下来，没有继续走，只是望着与族地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的岩山，还有中心，难过之中也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止水哥，一会儿能带我去找族长吗？有事。”

　　“诶？好。”止水也没多问，看着妹妹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他也不由得肃了心，只是仍然温柔的腾出了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道：“别紧张，虽然富岳大人总是一张凶脸，但是他也很喜欢你的，不然为什么只有你能叫富岳叔叔呢？”

　　止水想收回了手，但是苍伊却不干了。

　　“不要把手收回去。”

　　她嘴唇咬的紧紧的，也委屈地撅着，蓝汪汪的眼睛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

　　止水稍微有些为难，总不可能一路这么揉着她的头过去，苍伊的手又受着伤，牵不了——最后他放下了包袱，把背后留给了妹妹，让她坐上了自己的肩膀。

　　“坐稳了。”

　　上一次坐别人的肩膀，是哥哥的肩膀，是多久以前了呢？

　　她不哭，她不能哭，她已经是大孩子了，眼泪没有掉下来，嗯，没关系的。

　　她窝在那里，眼泪送进了绷带与纱布里。

　　没有人看见她的眼泪，她没有哭。

　　到了地方，止水把她放了下来，让她好好的洗了把脸吃了些东西才把她带到族长那边去。

　　这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稳很多了，吃了东西身体也暖和了起来，真的好多了。

　　就是，还是有点紧张，毕竟富岳叔叔的脸真的长的好凶QAQ，虽然也没有凶过她就是了。

　　“止水你怎么来了？哦，苍伊也在，手受伤了吗？止水，回去之后多照顾她一点，你怎么说也是她哥哥。现在我们很忙，你带她来有什么事吗。”

　　虽然语气毫不留情，但是也是关心她的。

　　“苍伊说找您有事，能烦请您听听吗？”

　　“说吧。”

　　她攥紧了手，有些疼，想了很多，说：

　　“能说悄悄话吗？”

　　富岳示意她过来，自己也蹲了下去，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她拢着双手，声音放的足够轻，也足以只让富岳听清她说的什么。

　　『那天晚上的元凶有写轮眼，我亲眼看到了。』

　　宇智波族长立刻转头看向她，那凶悍的眼神，吓得苍伊一个激灵，但是她非常肯定的点头，眼中也燃烧着她坚定的意志——

　　她恨。

　　哪怕她知道此刻自己能做的事情有限，也不会自暴自弃地什么也不做，也不会停下。

　　能做的还有很多，未来也足够长远，既然对方剑指九尾那必定所图甚大，况且并不是毫无线索——

　　写轮眼，时空间忍术。

　　都相当的具有特色。

　　她相信富岳叔叔，相信他跟罪魁祸首没有关系，所以她一定要说。

　　『小心。』

　　*

　　可能是刚醒过来的时候又哭又叫又闹得很厉害的样子，三代目也不忍心去问这个现场唯一幸存的一个知情孩子，之后又十分忙碌，倒是让苍伊先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与宇智波理清了一遍。这般下来富岳对村子的忌惮也多少有了头绪，毕竟当时迎击九尾的时候，碍于命令宇智波一族没人出现在前线上，罪魁祸首又恰恰拥有写轮眼，三勾玉就那么明晃晃的映在九尾眼睛里，可以说只要在前线的人们都有目共睹。

　　“我可以很确定他不是族里人，我当时感知过了，他……总之构成有点奇怪又有点熟悉 ，我没有找到一样的查克拉。”

　　“虽然水门有怀疑是宇智波斑，但是我感觉不是，真的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真的不是吧？”

　　“另外就是时空间忍术，就……跟水门的咻的一下不太一样，就是……眼睛呼啦啦地把我跟阿奈吸走了又呼啦啦地出来了，应该类似有个中转站的样子？”

　　前面姑且还有些逻辑，但是后面就开始了孩子自己的推测，富岳皱着眉头听完了她描述的全经过，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盘坐着气氛低沉。

　　苍伊说完了，面对富岳的沉默略感尴尬，止水被委托了别的事临时走开了，所以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成年男人的那张凶脸，她不由得低下了头，不安的扭动着脚趾头。

　　肩上忽然被拍了一下，苍伊猛地抬起头。

　　“我知道了，做得不错，不愧是宇智波的孩子。”

　　“之后三代目应该也会来问你，把所有事告诉他们就行了。”

　　“唔——写轮眼的事也要一起说出去吗？”

　　“你只要说那个人有写轮眼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像之前那么发散，照实说就好。你还是个孩子，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他突然眼神一凛，道：“至于那个罪魁祸首，我们也会好好查的。”

　　出去之后又正好碰到了美琴阿姨，她带着孩子们打算去一趟医院，苍伊也凑了过去，正好去检查一下伤口换个药之类的。

　　形形色色的人很多，灾难之后幸存的人来来往往，受伤或轻或重，甚至仍然有着奄奄一息的人儿。

　　挣扎，但是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活下去。

　　美琴是带着佐助来做检查的，她去的是妇产科那边，途经的路上，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玻璃，里面全部都是新生儿——她迅速地扑了上去，试图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弟弟。

　　他就在那里，小脸红润润的，睡得很香，也十分的安静。

　　但是她进不去，不是这薄薄的一面玻璃墙，还有守在育婴室门前的医忍们。

　　“我弟弟在里面，让我进去好吗。”

　　她请求着，没有硬闯，生怕惊扰了孩子的美梦。

　　我还没抱过他呢，我不是他姐姐吗？

　　没了爸爸妈妈，不能再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宇智波苍伊是吧，三代目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暗部出现在这里，她吓了一跳，但是看着面具后面的那头标志性白毛，她眼神微微一凝，忽然犀利起来。

　　“不能先去见鸣人吗？”

　　“忍者以服从命令为先。”

　　“能告诉我要做什么吗？”

　　“先过去。”

　　考虑到移动速度和她的手伤，他本来打算是抱着她走的，但是苍伊直接坐到了他背上，目露凶光。

　　『卡卡西我要把你扒秃！！！』

　　『嘶！你悠着点！』

　　她也没有很过分啦！就是抓着他的头发没有拔秃掉哦，再说了她这手现在也拔不了。

　　要不是卡卡西我再磨一会儿我就进去了！生气！

　　又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凌迟了卡卡西好多遍她才消停下来，瘪了瘪嘴小声道：

　　“为什么我不能见鸣人。”

　　“——三代目会和你说清楚的。”

　　*

　　『四代目在战争期间树敌颇多，所以鸣人不能姓波风，冠以漩涡为姓。』

　　『同理，你作为四代的养女不可以和他呆在一起，要是被外面发现他是四代目的孩子，鸣人就危险了——你那边有宇智波保护你，所以问题不大。』

　　『鸣人和我一起呆在宇智波不就好了？』

　　『你是忘了这次罪魁祸首是写轮眼吗？肯定和宇智波也脱不开关系。』

　　『肯定不是宇智波做的，我已经确认过了，那不是一族里的查克拉！』

　　但是傲慢如他们，又怎会轻信稚子之言？

　　她所有的祈求被驳回了，连抱一次弟弟的请求也被驳回了。

　　不许见面，不许与他接触，不许说出他的父母，不许……宇智波接近九尾。

　　『忍者就要遵循命令。』

　　『听话。』

　　凭什么啊……

　　只是见面，只是作为家人一起生活，为什么要如此戒备，要如此无情。

　　但是她闹不起来，此处无人回应孩子那简单的诉求，她也无法申诉任何。

　　她愈发的恨起那个人来——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

　　此梦结束。

　　回到真实中，睡醒的苍伊冲到了婴儿房中，她抱起了鸣人，举高高转圈圈，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微暖的小脸，孩子的稚笑，终于让她梦里憋闷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今天水门和阿奈出门的时候，她各给了一个早安吻，一家人又幸福地度过了一天。

　　『qnmgpdz的噩梦，老娘讨厌梦。』

　　五岁的孩子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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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