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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中七年的寒暑已过,院子的墙也悄悄染上了一丝岁月的痕迹。院中的小树苗也长大了,正如这个院子的小主人仙道枫一样。此时,他正背着书包,靠着巷子的墙边,低着头,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向院子走来。虽是小小年纪,眉间却仿佛蕴着无限愁绪,整个人都处于低沉的气压下。
      在将要到达院门的时候,他抬起头,略眯着眼看了看远处夕阳,突然长舒一口气,拍拍脸,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八个雪白的牙齿,用一种欢快的步伐跑进院子,扑进院子里早在等待的女人的怀抱。他仰着脸,欢欢喜喜的叫了一声:“娘!”
      女人眉目温柔的看着他,轻抚着他的头顶。与七年前相比,时光仿佛在女人的身上停留了一般,岁月只是为她增添了一份迷人的风韵。她轻轻启唇道:“枫儿,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仙道枫用力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同学们都很好呢,他们吃了母亲让我带的糕点,还都夸母亲的手艺好呢。”女人不禁温柔一笑,美眸中也仿佛泛起了一阵星光,说道:“那我明天再多做些,你再带给他们吃好吗?”仙道枫则一脸童真地点着头。
      母子又闲聊了一阵,就有仆人来请他们去用晚膳。母子二人也就住了口,前往餐厅用餐。二人均优雅的用着餐,不过今日仙道枫吃的实不算多,在母亲放下筷子后也就随之放下碗筷。女人用手帕轻点了几下唇角,略带忧虑的看向儿子:“枫儿,你今日怎么吃的这么少?可是身体不舒服?”说着就要伸手来探仙道枫的额头。仙道枫不闪不避的任女人微凉的手放在额上,笑道:“没有啦,是儿子傍晚回家的时候忍不住馋买了几个粘豆包吃了。”女人的手改抚为弹,轻嗔道:“淘气!”
      仙道枫嘿嘿傻笑几声,女人也就没再深究,只是叮嘱以后吃饭前少吃这些东西,免得正经饭吃不下。仙道枫自是连连点头应是。
      饭后,屋子里点上了灯,母子二人都上了炕。仙道枫趴在炕上的小桌上写着作业,他的母亲就在旁边看着书。
      仙道枫写着写着,不禁想起了今天白天,他那群所谓的同学的嘴脸。他今日是第一天上学,本是好意的带着母亲辛苦做的糕点去给他们吃。结果他们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竟然把母亲的糕点全部扔到了地上,还大骂他是臭鬼子,坏鬼子,骂母亲是狗汉奸。这群混蛋都该死,想着想着,他的眉间不禁浮上一层阴郁,双手也无意识的握紧了。女人无意间暼过,却是被他眉间那酷似他父亲的阴郁冷酷之气给吓的心里一跳。
      她放下书,担心的问道:“枫儿,你怎么了?”仙道枫一愣,却是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了出来,他仰起头,又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无事,娘,孩儿只是有些乏了,想睡了。”女人仔仔细细的看着孩子的脸,却是再找不到一丝阴郁之色,仿佛刚才的瞬间只是她的错觉罢了。她张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转头吩咐仆人伺候少爷洗漱上床休息。
      仙道枫下了炕,迈着小步子,随着仆人去洗漱了。女人坐在炕上,盯着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方帘后才收回目光。。女人看着灯光皱眉思考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起身下了炕。
      这时,仙道枫已经乖乖的躺在床上,盖着棉被,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女人走进他的房间,仔细的为他掖了掖被子,摸了摸他柔软黑亮的头发,盯着他的眼睛,缓慢却又认真的道:“枫儿,娘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如果有人和你有什么误会的话,答应娘,不要管他,随他去。中国有句古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娘相信,你若温柔待人,必被温柔以待。所以,我们要好好的和别人相处,好吗?”仙道枫看着他母亲的温柔的眼睛,不禁点了点头。女人开心的笑了,俯身亲了仙道枫一口:“娘就知道,我的小枫儿最乖了。今日上学想必你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仙道枫看着女人弯弯的笑眼,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女人看着儿子安静的睡颜,嘴里轻轻的哼着小曲儿,直到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又深沉,女人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时,仙道枫却又睁开了双眼,听着房外母亲轻声嘱咐仆人备好明天做糕点的材料,想着自己的心事怔怔出神。
      他是一个私生子,父亲是日本的皇室贵族,负责哈尔滨地区皇军的所有事务,位高权重。母亲原是哈尔滨的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有次去枫树林游玩,被他的父亲看上,两人遂成就好事。当然这是父亲的说法,其实他听过仆人背地里嚼舌根,是父亲强掳了母亲,用强要了母亲,母亲寻过短见,但是被救下来了,后来就有了他。而母亲的哥哥,也就是他的舅舅则因为在大街上演讲,号召大家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而被捕,还连累了一家人都进了宪兵队。母亲无奈之下,只好去求父亲,父亲或许是对母亲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又或许是对她哥哥的不屑,总之是同意放人出来了,只是条件是让母亲生下他,并好好的做他的情人。母亲咬牙答应了下来,但她的哥哥出来之后,听说自己的妹妹做了日本人的情人,就再也不肯见她了。
      仙道枫突然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母亲所谓的温柔待人,必被温柔以待吗?人心这种世间最难把握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容易看透的。”“不过,这样的东西玩起来才有趣啊!”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邪笑,眼中全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第二天,当仙道枫准备出门时,他的母亲递给他一个糕点盒,细细叮嘱道:“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啊!”仙道枫点点头,听话地拎着盒子走了。
      他出了巷子口,脚步一转,走的却不是去学校的路,而是日军的宪兵司令部。他的父亲昨天让人捎信去学校,说今天要在司令部见他,当然也是因为这份口信,他才会暴露他日本人的身份,其实他有些怀疑他的父亲是故意的。但是那又能怎样呢?他母亲都无法反抗他父亲,更何况小小年纪的他呢。
      他到了宪兵司令部,出示了通行证,岗兵啪的打了一个敬礼。他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迈步走了进去。
      直到见到那个高大身影,“父亲。”他停下脚步低头叫道。仙道一叶微微点头,淡淡说道:“最近,我们大日本帝国为我们新送来了一批小勇士,他们正在训练。我正要去看看,你便随我一起去吧。”说罢,也不待仙道枫反应,便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仙道枫一愣,也赶紧迈着自己的小腿,努力追赶着前方的男人。
      而男人却并没有一丝等他的意思,自顾自地走到训练的地方才停下。过了一会儿,仙道枫才呼呼喘着粗气赶到。男人皱眉,带着不满的口吻说:“身为大日本帝国的男人怎么能这么虚弱,你再看看你面前的这些小勇士,你不羞愧吗?小子,你要给我好好的锻炼,听见没有?”仙道枫努力地平息着喘息,站直身子,听着这严厉的训话,只是狠狠的咬着嘴唇,重重的点点头。男人这才继续看向训练场。
      仙道枫明亮的眼睛也盯着训练场里那些被父亲夸赞的小孩们看着,看着他们小小的身子在训练场里,灵活迅猛的奔跑,穿越障碍物,做着一系列战术动作。渐渐地,他的目光被一个小孩所吸引住了,那小孩的面孔平凡且普通,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他的动作却十分干净利落,速度也是所有小孩中最快的。
      显然仙道一叶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孩,他指着那个孩子,向他们的教官问道:“这孩子不错,编号多少?”“六号!”,教官恭敬的答道,“他是这群孩子里身手最好的,但是可惜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成了个哑巴,脑子也烧的不是很灵光了。”
      仙道一叶微微皱了皱眉,就转过目光,不再去看那个孩子了。仙道枫却莫名的心里一动,也是个可怜人呢。他抬头看看父亲,又看看那孩子,估计那孩子已经被父亲在心里抛弃了吧,他却不知道,还那么努力的训练。唉~他轻叹口气,看了看手里提着的糕点,算了,他也不想再把母亲的心血拿去给学校里那群混蛋糟蹋了,就当可怜可怜那孩子吧,一会儿给他吃好了。
      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个六号,那个孩子的却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恰好对上。那个孩子看着仙道枫漂亮的小脸,突然咧嘴傻笑了一下,仙道枫看到他那个傻气的样子,也被逗的嘴角一扬。
      “六号吗?那就叫他老六好了,玩他应该会很有趣吧!”仙道枫眯了眯眼,却是在阳光下笑的越发灿烂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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