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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3 ...

  •   未下雪的临安城,晴空万里,北风徐徐,街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叫卖的小贩、饭馆揽客的小二此起彼伏吆地喝着,好不热闹。
      此时,景雨秧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甩着手上的折扇,一副怡然自得,有条不紊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玉蝶跟在她的身后,一双灵动的眼珠好奇地东张西望,眼里充满了新鲜,嘴里却不忘追问自家主子。
      “公子,我们这是要上哪儿呀?穿成这样若是被熟人撞见了可不好。”
      现在她家小姐可是大名鼎鼎的将军夫人,穿成这副模样出来,要是被识破,话传到了小将军那儿去了,可不好。
      谁知,她的话刚说完,迎头就撞上了走在前面的人。
      “哎呦!”玉蝶摸了摸自己被撞到的额头,不解地看着面前忽然停下脚步的人,“公子?”
      只见景雨秧停在了一座装点不俗的楼宇前,螓首微昂。玉蝶顺势抬头一望,那金灿灿的鎏金大字“红楼”二字就映入眼帘。
      “公子,你该不会是想进去吧?!”灵动的双眼大大撑开,玉蝶有些不敢相信景雨秧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虽说她们作为下人常在府中伺候主子,很少外出,可临安的“红楼”即使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有所耳闻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公子我穿成这样是为何?待会儿给我放机灵点。”
      “啪嗒”一声折扇敲在玉蝶呆呆的脑瓜上,景雨秧微微昂起头看了一眼面前歌舞喧嚣的红楼,嘴角一勾,转着扇子就走了上去。
      显然景雨秧是特意前来的,玉蝶小心肝微微颤抖,急忙跟了上去劝住。
      “不可不可,公子快快回去吧……”要是被将军知道她们来这种地方,将军会大发雷霆的!
      谁知两人只是稍稍靠近,候在门口揽客的姑娘便热情洋溢,挥着小手绢迎了上来,一手抱一个,“二位爷,快快里面请!”
      浓烈的香粉扑鼻而来,景雨秧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适地用扇子抚了一下鼻子,往姑娘手里塞了一锭银两,“我找你们家妈妈,麻烦带路吧。”
      “好好好,奴家现在就带爷去找妈妈!”姑娘见来人出手大方,边欣喜地将银子收好,边领着景雨秧往楼里走。
      留下一脸瞠目结舌的玉蝶,她家塞银子的这个动作也忒熟门熟路了……
      景雨秧由人领着往红楼里走,余光见玉蝶还杵在门口一副呆傻的模样,瞥了她一眼,忍不住道:“快点跟上,别误了公子我的好事。”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她景雨秧第一次踏入烟花之地,可别她第一次来就出师不利了。
      想着,景雨秧一双好奇的水眸四处张望着这座闻名临安内外的红楼,视线从一个个来寻欢作乐的男人脸上扫过,唏嘘又感慨。
      直到一位身材丰腴,年纪看起来不小的紫衣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景雨秧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是这位公子爷想见我?”女子说着话,一双锐利的目光也在景雨秧身上打量。
      瞧景雨秧和玉蝶样貌不凡,衣着高贵,看起来是个大客户,女子随即露齿笑道:“不知爷找老身何事?爷若是看上了楼里的哪位姑娘,尽管跟老身说,老身这就去给爷安排!”
      面前这位妈妈还算是懂点眼力的,景雨秧微微一笑,“我瞧妈妈这儿的姑娘都很不错,不知是否有一位叫作雪青的姑娘?”
      “雪青?”从景雨秧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女子和周围陪她而来的姑娘都愣了一下。
      随后女子露出一脸为难,“爷,我们这里有是有一位叫雪青的,不过我这楼里还有很多……”
      红楼里的规矩关是听旁人议论,景雨秧也没少听,那些情情爱爱的戏本子她也没少看,见女子面露为难,她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抬手示意了一下玉蝶。
      玉蝶意会了她的意思,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扔给女子。
      “妈妈放心,钱不是问题。”
      只要今日让她见到那人,要她花多少钱也值了,景雨秧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白花花的银子落入手中很有份量,女子掂量着,见景雨秧她们出手阔绰,笑得合不拢嘴,“爷稍等,别管是什么白青、红青还是雪青,小的马上给你去叫人!”
      说着,她立马扭头吼道:“来人!给这位贵客准备一间上等雅房!”
      随后女子屁颠屁颠地领着景雨秧上楼,半路却又忍不住掉头,“爷,你确定不叫我这儿的柳儿吗?柳儿可是我楼里的头牌,红酥手,细柳腰,保准她服侍您一次,您就会忘不掉,可比那什么雪青好不知多少倍呢!”
      女子说的激动,唾沫星子都乱飞了。她可真是不明白这么一位出手阔气、不差钱的爷,怎么放着她楼里那么多样貌好、身材好的姑娘不点,偏偏点一位她们后院打杂的丫鬟呢?
      女子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景雨秧已经摆动着折扇拒绝了她的好意,“柳儿姑娘的好,爷实在无法消受,麻烦妈妈赶紧帮我把雪青姑娘叫来就行。”
      她世出府邸,家风严厉,从小受的便是爹娘正正经经的言传身教,若不是冲着这位雪青姑娘来,她景雨秧怎么会乔装打扮,来这种地方?
      何况作为一个女子步入烟花之地,这是景雨秧不曾敢想的。
      在幽静的雅间里呆了片刻,女子便领着一名身着烟青色云纱裙的姑娘推门而入。
      “爷,这就是您要找的雪青姑娘。”
      女子侧开身子,景雨秧就见到了一位年纪看起来比她要小些的姑娘。
      小姑娘明眸皓齿,粉面桃腮,一双黑溜溜的眼珠望着她,带着一丝拘谨,一丝慌乱。许是女子特意让人给她打扮了一下,身上的衣着和她那张稚嫩的小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就是这张稚嫩的小脸让景雨秧微微愣住了。
      此人就是前世那个让慕容骐不愿归家,流恋烟花之地的雪青姑娘?她怎么觉得雪青长得与姐姐有几分相似啊?
      不,应该确切地说是与她更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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