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离婚队》一苇2015

38、chapter 38

　　Chapter 38 离
　　“嫂子，妈找到了，你放心吧。”

　　收到高飞的微信，文翊长长地吐了口气，说了那样了话之后，她也担心王瑾真的回不来，无关婚姻，只是觉得良心不安。

　　她对盛夏夏说：“大熊奶奶找到了。”

　　“是吗？”盛夏夏也松了口气，“那他们在哪，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知道，我没问，再说了，我过去干嘛，眼不见心不烦。”文翊正陪着大熊玩汽车，并不想离开。

　　“你已经决定离婚了，也决定去香港工作，走之前肯定要把这些事情处理清楚的，这是个机会，你可以借此机会顺便跟高明商量一下婚姻的事儿，不然，你不提，他不提，就这么耗着，吃亏的是你。”盛夏夏倒是个敞亮人，不像别的妈妈这种时候必然要苦口婆心地劝女儿不要离婚。

　　“说起这事儿我到想起来了，李总说晚上给我发邮件，我还没看呢。”文翊起身准备去卧室。

　　“文翊！”盛夏夏叫住了她，“逃避不是办法，你总要面对的，何况现在你们还没离婚，王瑾还是你婆婆，这个时候你应该去看看。”

　　文翊知道自己躲不过，妈妈的话还是要听的，婚还没有离，麻烦事儿还得处理，想要这么快解脱，也太过理想化，况且，听到王瑾平安的消息，文翊内心是高兴的，甚至想起王瑾的好，是的，在一起住的日子里，她总是让文翊先吃饭，尽管饭菜总是那么不可口。

　　文翊想着明天下班抽空去看下王瑾，又想着总要提前和高明打个招呼，毕竟他们是这样的关系，打开邮箱，却没有收到李总的邮件，或许是忘记发了，明天上班还要提醒领导发邮件，想着这些烦心事儿，文翊辗转难眠。

　　她只好躺在床上闭着眼眼睛，任凭脑子的东西胡乱飞过，心也随着起起落落，好几次，睡意袭来她就要入眠，高明的笑脸却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让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她不知道心头搅动的感觉是痛苦还是期待。离婚，这件事，在她做出决定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艰难，可那之后的每一步都很痛苦，尤其是在失眠的夜晚，她甚至无法从哪些胡思乱想中抽身。

　　太阳还是照常升起，地球母亲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婚姻状况就改变自传规律，文翊一夜都闭着眼睛，却没有一刻进入睡眠，好在，天终于亮了，离上班的时间还那么久，原来早起的空虚与贪睡的慌乱，没有更优的选项，同样令人抓狂。

　　她选择了早早出门，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她站在楼梯口，远远地看向病房，犹豫不决。

　　“文翊！”

　　文翊吓得一哆嗦，片刻，她意识到这并不是高明的声音，没什么好担心的。

　　“迟颂？”文翊回头，将信将疑，她指着王瑾的病房，问道，“这么早，来看她？”

　　“嗯，你也是？”

　　“嗯。”文翊点点头。

　　“怎么不进去。”迟颂看的出文翊有些为难，不然也不会在门口停留那么久，一贯的趾高气扬与此时的畏首畏尾，对比太过鲜明。

　　“嗯……我就是来看看，没什么事儿就行了，我就……不进去了。”文翊吞吞吐吐。

　　“怕见到高明？”迟颂一语道破，文翊心头“咯噔”一声。

　　“来了？”正在文翊纠结之时，听到高明的声音，没错，这次的的确确是高明的声音。

　　文翊突然鼻子酸酸的，一股清泪就要喷涌而出，她紧咬牙根，瞪大了双眼，用力控制着眼眶中的泪珠。她没有抬头看他，低着头，走进病房。

　　病房条件很一般，或者说很差，三个病床中间用旧得有些透明的蓝色布帘隔开，王瑾住在最里面靠近窗户的位置，此时，她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盘中的苹果，而递上果盘的人，竟然是孟雅文。

　　文翊曾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王瑾老到不能自理时，自己需要照顾她的生活起居，需要将果盘端到她的面前哄她吃水果，那样的画面令人厌恶，可此时，同样的画面，坐在那里的人却不是自己，文翊心中竟充满了愤怒。

　　可是在病房，即使愤怒又能怎样，可是已经决定离婚，即使吃醋又能怎样，既然和高明分手已成定局，他日坐在床边照顾王瑾的即便不是孟雅文，也会是别的女人，总之那个位置，那个令自己曾无比讨厌的位置，总不会属于自己。

　　事情就是这样清楚，所以，收起自己内心那点可怜的不服与不甘，礼貌地问候一声：“您还好吧。”

　　王瑾抬头看了一眼，瞬间停下咀嚼苹果的嘴巴，惊讶地看着文翊，目光中满含期待，口中因含了水果而吐字不清，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王瑾哀求般地说：“文翊，能带妈回家吗？我好害怕，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

　　“妈，您认识文翊？！”高明竟抽泣了起来，冲过去抓住了王瑾的手。

　　只见王瑾有些害怕，又有些嫌弃，用力甩开高明，期待地看着文翊：“这都是谁呀，文翊，你快点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文翊一时间脑子有点乱，眼看着王瑾竟然连高明都认不出，便猜到是怎么回事，可是她怎么却偏偏认识自己，平日里文翊就与王瑾不够亲密，此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带我回家啊，文翊，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求求你了，带我回家吧。”王瑾一把扑过来，紧紧握住文翊的手，像一个无助的小孩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文翊有些慌了，确实，王瑾再这样下去，恐怕也只能带她回家了。幸好高飞带着医生刚好走进来，文翊才有了脱身的借口：“妈，您现在身体不舒服需要住院治疗，先让大夫给你看病，等好了，我再来接您，我得赶紧上班去了。”

　　她慌慌张张地将王瑾的手用力掰开。

　　“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你能不能请假啊。”王瑾还是不肯松手，再一次紧紧握住文翊。

　　“怎么是一个人呢，高明和高飞都在呢。”文翊答道，顺便把高飞拉到王瑾面前，用力指了指他们兄妹二人。

　　王瑾抬头看着他们二人，久久地回过头来，已是泪眼汪汪，无助地松开文翊的手，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们不是我的孩子，高明和高飞不要我了，都不来看我。”

　　高飞见妈妈竟然认得嫂子却不认识自己，不禁嚎啕大哭。

　　高明无奈，抽泣了一下，抱歉地看着文翊，闷闷地说：“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文翊重复着高明的话，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四个字，如同一根尖锐的刀，重重地扎在文翊的心头。她已经听不见王瑾的祈求，高飞的哭声，看不到医院来来往往的病人及家属，仿佛世界在那一刻完全安静了下来。

　　“不好意思！”一颗冰凉的泪珠划过脸颊，文翊慌忙擦去，转身匆匆离开。

　　表面上看来离婚是自己的决定，可这一切的掌控者，从头到尾都是高明，是他用一巴掌结束了这段婚姻，是他用一句“不好意思”切断了希望，或许他早已走出困惑，而自己还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她坚信自己的判断，若非如此，面对王瑾的祈求，高明为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愿意留，那本可以是连接他们的最后一道桥梁。

　　“嫂子！嫂子！”隐隐约约，文翊听到高飞的喊声，她加快了脚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高飞狠狠地推了高明一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伸手就是一巴掌，人被你打了，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她那么骄傲的人，能主动来看妈，你为什么还这么一副嘴脸，道歉有那么难吗，何况本来就是你的错，你是真的想让这个家就散了吗？不为你自己，你为你儿子，为你妈想想不行吗？你有没有看到妈现在只认识嫂子一个人？”

　　高明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任凭高飞的拳头不停地落下，他想抬起腿，追上去，像过去一样没皮没脸地认错道歉，甚至可以用一点苦肉计，可是脚底却像是被大山压住，怎么都抬不起来。

　　“没有用的。”依然是那闷得让人压抑的声音，高明摇摇头，见迟颂还在一边候着，只得苦笑一下。

　　“美娇让我来送点早餐，你们都还没吃吧。”迟颂尴尬地打破了这混乱的局面。

　　高明接过那一袋子重重的早餐，顺手递给了孟雅文。便跟着迟颂一起出了病房。

　　“高飞说的没错，你应该道歉的，文翊在这件事情上已经做出了让步，你为什么不肯低个头。”楼道里，迟颂也有些埋怨。

　　高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什么？难道你真的动了离婚的念头？”迟颂问。

　　“我不知道，也许文翊和我妈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否则，怎么会在我妈失踪后说出那样的话。”

　　“你还在怪她？”

　　“也许吧，也怪我自己。高飞一直都说是我的错，可是我已经不想再道歉了，这么多年，累了。”

　　“那你再想想吧，希望你们不要闹到离婚那一步。”迟颂看着没精打采的高明，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道别后，高明看着迟颂离去的背影，心生羡慕，突然迟颂回过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跟里面那个女人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