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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一代妖妃周依依(3) ...

  •   周依依一回到南越,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就差长随在路边打听几句,才得知天辰帝要娶他当男妃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他又惊又怒,却也做不了什么,只盼着早点回宫,找南越王商量此事。

      他为人较为乐观,个性也比原世界好上不少,遇到事总愿意往好的一方面想。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大概与第一个世界里孙战对他无条件的宠爱分不开,再有一点,就是在这个世界里小时候的周依依是颇受南越王后和南越王的喜欢,他享受过甜蜜的爱情,也有了梦寐以求的亲情,对世界的改观自然好上许多。

      只是他没想到,他视南越王为亲生父亲,南越王却不愿把他当儿子,对皇家来说,永远是权利第一,名望第二,感情第三,之前他们是父子关系,南越王还仰仗着南越王后的母家,和他并无利益冲突,自然能对他千好万好。可是此时的周依依被安上脔宠之名,妲己之流,乃祸国殃民的妖孽,南越王要是还能对他有好脸色那就怪了。

      周依依前脚刚踏进内宫,打算去拜见南越王,就栽了个跟头,他不仅被南越王拒之门外,还被南越王的侍从拖到庭院中央罚跪,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南越王虽没在他罚跪的地砖上放些碎瓷石子之类的硬/物,不过周依依从小就娇生惯养,又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身子骨就更是不强/健,可以说十岁之前几乎泡在药罐子里,所以这两个小时对习惯受罚的奴隶来说无足轻重,还可忍受,但对周依依这个略微娇弱的人来说,不亚于是场酷刑。

      现在已经步入深秋,南越一向温热的好天气也渐渐的凉了下来,周依依还穿着单衣,整个人都在风里面瑟瑟发抖,小公主周依妍彻夜未眠,一早就在南越王寝宫前等候,哪想看到哥哥如此狼狈的样子,当即就想进去求情,却被侍卫拦住。

      那些侍卫都是南越王的亲信,眼里心里只认南越王一人,可不会管其他人,那些所谓的皇子公主,在他们的眼里也不过是南越王的奴才属下罢了。

      周依妍胆子小,见侍卫都拔了刀,也不敢硬闯,但回头看着周依依不断颤抖的身体和惨白的脸色,也顾不上什么公主的礼仪教养,当即就在寝殿外哭诉起来,声言这都是天辰帝昏庸所致,与哥哥无关,请父王明察,还表示如果实在需要和亲不可,他愿意代替哥哥和亲,她虽是女子,却也是南越的公主,用自己的姻亲去换取南越的和平,这也是她的分内事。

      周依依听了这话便觉得更加对不起周依妍这个妹妹,从记事起,他那个皇姐就已经嫁为人妇,不在深宫,南越王后也早早仙逝,唯一沾亲带故的除了南越王,也只有周依佐和周依妍,但周依佐和他天生气场不和,见了面就撕,也唯有周依妍玉雪可爱,乖巧粘人,才让他当成眼珠子似得宠着。

      此时看着周依妍哭红了的杏眼,和下颌上不断滴落的泪珠,心就跟刀刮一样的疼,赶紧命令长随把周依妍带回宫殿,周依妍开始不愿意走,但心里也清楚定是哥哥不愿意让人看他受辱,如此狼狈的样子,踌躇再三,也还是走了。

      南越王一向脾性温和,又极其的爱重发妻,平日里别说是让周依依跪了,就是对方被不小心磕着绊着都会心疼,看周依依现在的身子骨有多娇贵就知道了。他这次倒是真的发怒了,愣是要侍从看着周依依跪满两个时辰才放对方走。等两个小时过完后,周依依别说是走了,连站都站不直,他被长随搀扶着,有气无力的跟南越王的侍从说话,烦请他们再去禀告南越王一声。

      结果南越王仍是不愿见他,只说他舟车劳顿,一路辛苦,还是早点回寝宫休息,周依依无法,只好让长随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回寝宫。

      他一踏进内殿,就看着周依妍焦急的在床榻前走来走去,没半点平日里端庄沉稳的样子。

      “妍妍,怎么不坐啊?”他嘴角微勾,露出温和的笑意,向周依妍打了个手势。

      周依妍和他极有默契,立马看出他是什么意思,连忙过来把周依依扶着走到床榻前坐下。周依依趁着人去请太医的空隙,挥退了殿内的所有侍从,只留下自己的贴身长随和周依妍,他摸着周依妍乌黑的长发,眼睛里都是舍不得,却还是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妍妍,哥哥没用,以后怕是护不住你了,你别怪哥哥——”

      他这话一出,周依妍立马红了眼睛,忍不住的趴在他的膝盖上哭了起来:“哥哥,你别这样……父王他……只是一时……想不开……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周依依拍了拍小公主的不断颤抖的背部,温声道:“天辰帝此诏一出,孤以后哪里还有前途可言,天辰帝是料定了父王要脸面,更是料定了群臣的心理,南越不止一个皇子,舍了孤一个,来换南越的平安,实在是再值当不过——”

      “哥哥是南越储君,其他皇子如何能与哥哥相比?”周依妍掐住周依依的指尖,语气愤愤不平。

      “储君不储君还不是看父王的旨意。”周依依冷笑道,“况且孤的名声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听见城中人怎么说的么,祸乱朝纲,佞幸脔宠——孤就算不嫁给天辰帝,以后在南越王宫也毫无地位可言,更别提什么前途了。”

      “哥哥——”小公主见惯了周依依开朗阳光的样子,哪里见过对方如此失意的时候,“你别伤心,我再去求父王。”

      周依依却不表态,只低头揉搓/着修长的十指,等周依妍哭够了冷静下来,才一字一句开口道:“权势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东西,但也同样是最迷人的东西,天辰帝敢如此相逼,皆因为他手中握着强权。你和孤说的好听是南越国的金枝玉叶,但跟天辰帝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父王不会为了一个坏了名声可有可无的子嗣去得罪天辰帝,所以孤根本就没有选择。”

      周依妍仰着脸,脸色发愣,近乎绝望。

      “妍妍,孤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这世间不仅是男子需要权势,女子同样也要,以后孤不在了,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了——”周依依一边交代,一边挥手示意边上的长随,吩咐道,“等孤走了以后,你就跟着小公主,以前怎么对孤,之后就怎么对小公主。”

      长随听闻这话,立马跪下,刚想开口,就被周依依喝退:“现在孤是什么境地你们还看不懂么,公主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奴才,奴才——”

      “你要孤跪下来求你们吗?”周依依边说边扶着床榻,赤着脚站在地砖上,他身子本就虚,膝盖又一阵阵针扎似的疼,此时哪里还站得住,当即就摔了下去。

      周依妍心疼他,那长随更是他的心腹,立马要伸手去扶,手却被周依依一把打开,长随看着周依依坚定地神色,知道他心意已决,再劝也无益,只能哀痛道:“奴才遵命就是,奴才会把小公主当成主子一样尽心伺候,还请太子您安心吧。”

      周依依仍不动,抬着下颌盯着周依妍:“妍妍,你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吗?”

      周依妍眼里都是泪,哪里还能看到平日里冷傲矜贵的样子,她忍了再忍,只扔下一句:“随你吧。”便跑出了寝殿。

      周依依见着她走远,也松了口气,只推搡着长随:“还不去看看公主。”

      长随有些犹豫:“那殿下您呢?”

      周依依扶着长随的手,慢慢的躺在床/上,“孤还有事要办。”

      “那要奴才帮忙吗?”长随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周依依还有什么事要办,或者说什么事能办。

      “不急,过几个时辰,人就该来了。”周依依平躺在床榻上,合上了双眼。

      周一宁这几天确实是累了,这个时代科技落后,交通更是不便,出行唯有马车和船舶而已,马车颠簸,哪怕是装饰豪华,在里面铺了软垫,人坐在里面也还不舒服,周依依在路上熬了好几天,愣是一天没睡好。此时回到寝殿的高床软枕,鼻尖弥漫的都是淡淡的熏香,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睡得很沉,连中途有太医替他看膝盖的伤口也没醒。

      午膳就更是错过了,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身子骨都软了,脑子更是飘飘的,见他醒了,长随立马过来伺候,本想伺候太子先沐浴,再传晚膳,就听到外面侍从的禀告,说朝中宋文渊宋大人前来拜见太子。

      那长随一喜,还以为宋文渊是来给太子出主意助太子脱困的,亦或是事情有了什么转机,于是就道:“殿下莫要灰心,奴才这就请宋大人进来。”

      周依依脸色淡淡的,连个笑影也无,“差人请他进来吧,对了,你送完茶后,带上门就出去。”

      南越王宫里的人都以为宋文渊是太子的心腹,周依依以前也这么觉得,直到他偶然发现宋文渊开始跟周依佐有了交集,才心生怀疑,不过他信不过别人,也就没找人去调查,只是常言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所以就渐渐疏远了。

      此时稍微有眼色的人都疏远着他这个太子,宋文渊却漏夜赶来,说心思单纯他是不信的,结果就像周依依预料的那样,宋文渊进来行完礼坐下后,刚喝了两口茶,就提起了联姻的那件事。

      他也是仗着周依依此时无权无势,无人依靠,已经把他当成了快要废了的太子,说起话来毫无顾忌,一字一句都戳着周依依的心窝,言及太子要为南越王考虑,更要为南越百姓考虑,总之每句话都是劝着周依依遵从天辰帝的旨意,嫁给他为妃。

      周依依冷笑出声:“古人常说士可杀不可辱,孤乃南越储君,怎可受辱?”

      宋文渊一早就准备好,此时反问道:“殿下不想受辱,该当如何?”

      “殿下一向仁善,难道是想一走了之,置南越的黎明百姓于危境吗?”

      周依依不为所动,又撑着精神,和宋文渊理论了许久,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当成牺牲品,也知道南越王不会保他,但面子上该做到的他都会做,毕竟一下子就想通也不符合常理,这个时代活着的都是思想偏执的古人,读书人更是把风骨看的比命还重要,他要是骤然间就想通,那才是有鬼了。

      周依依和他撕完,又去找南越王哭,虽然没什么用,但却能让南越王对他的愧疚感越来越深,他孑然一身,不怕离开南越王宫,更是个GAY,雌伏于男子身下他上辈子已经干过了,所以并不怕给天辰帝当男妃,但并不意味着,他能舍掉太子之位,就能舍掉南越王给他的便利和好处,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千难万难。仅仅靠一张脸,别说是刷恋爱度了,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

      人物还没出场完毕,就已经树敌众多,要知道上个世界,所有的敌人能排得上号的也只有两个女人,还都被孙战给解决了。真希望能早点见到孙战啊!他开始期盼到,好久没见到他,真有点想他了。

      就像周依依预计的那样,十日之后,他就被套上一袭红装,踏上了前往西夏的路程。也许是周依依演技出众,悲伤的容颜让人忍不住移目,也许是南越王顾念着父子亲情,到底是做不到恩断义绝,出发的当天,除了原来商定的版图,另外又加了几大箱金银珠宝,不是古董就是绝世美玉,当真是价值连城。

      只不过出城那日,人少的可怜,明明是大喜之日,却无一人来相送,直到了快出城的时候,遇到了骑马赶来的周依佐。周依佐也没废话,下了马后直接上了周依依的马车,护送周依依的都是王宫侍卫,哪里不认得周依佐这张脸,一时间竟无人敢拦。

      “你来干什么?”周依依挑了挑眉,奇道。

      周依佐的手伸入衣襟,掏出个小瓷瓶,扔给了周依依:“拿着吧,到底是兄弟一场,你今日大喜,我哪能不送贺礼。”

      “什么?”周依依打开瓷瓶的塞子,放在鼻尖嗅闻两下,隐约间只闻到一股清冽的药香,那味道十分独特,却并不浓烈,淡的极为好闻。

      “忘仙——”周依佐坦言道,“天下排名第一的烈性毒药,服下后肝肠寸断无药可救,只两息就会身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一代妖妃周依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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