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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按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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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周庭钧来的时候,苏酥正在开会。
她从会议室走出,眼神稍一凝滞,不远处的墙面上靠着一抹身影,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苏酥没有想到周庭钧会这么快来到公司,从他眼底的暗青就可以看出这几天他没有睡好,下巴上还有青灰的胡渣,样子疲惫极了。
她迈步,走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走近苏酥才注意到周庭钧额头上实际上有一道刀疤,倒是不深,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有一会儿了,蒋毅成不在公司。”周庭钧的嗓子哑得不像话,苏酥总觉得自己的嗓子也跟着疼起来了似的。
“先去我办公室吧,他去见客户了,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回来。”
“嗯。”
途中,周庭钧脚步沉重,一步一步扣在苏酥的心弦上,仿佛看到了苏老爷子去世时的自己,原来,那时候的她在别人眼中颓然至极。
电梯下降,停住。
“进来吧。”苏酥推开办公室的门,让开小道让周庭钧先进去。
周庭钧终于稍稍抬起头来,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后慢慢走进去。
苏酥叹口气,将门关上,“快到下班时间了,等会儿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正好和你介绍一下公司的环境。”
“这次……我是来拒绝你们的邀请的。”
苏酥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打算留下?”
周庭钧双手搓搓脸,稀松一笑,“我想出去走一圈,回来再说吧。”
“那你这次来……”
“告别。”
苏酥没有说话,良久,她打破沉寂,“这样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周庭钧这个人像极了当年的林愿景,寡言少语,很少有情绪波动,甚至比林愿景还要像个孤世禅者。
“不过……”周庭钧忽然抬起头,眼神虚无。
“嗯?”
“不过我倒是很期待和你合作的。”
苏酥的眼睛忽然看到自己包扎的手指上,她开口说道:“其实你和我一个朋友还挺像的。”
“哦?”周庭钧说,“这话我听了可不怎么舒服。”
他的话语里终于有了温度,苏酥继续说道:“不过也只是以前的他,现在他变了,我也变了。”
自嘲一笑,不知意味。
周庭钧不是一个善于接话的人,他也只是看着苏酥,望进她动荡眼神中,觅不得一丝平静,看来那个朋友对她很重要。
他一笑,“是人都会变的。”
苏酥抬头,“我有一段时间,不,是我一直都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我想着再过几年攥够了钱我就去寺庙当尼姑去。”
周庭钧倒是没有觉得苏酥的想法怪异,只是平静看着她强装出来的世俗有些不忍心拆穿罢了。
“他就是在梨岛湾的那个吧。”周庭钧一语中的。
苏酥顿了半秒,“嗯。”
“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你,所以你们很早就认识?”周庭钧显然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继续问道。
苏酥觉得脑子一团糟,“我们从小就认识,可是他因为我失去了右手,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可笑,我有情感洁癖,我不希望我的感情里面有任何的杂质,可是……我对他充满了愧疚又充满了……而且当年他自行出国,都没有通知我,我以为他至少会和我说个再见的,我们重遇以后我没有办法做到冷静面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庭钧眸色沉淀成另一种色彩,看着苏酥的模样,不禁叹气,“心病还须心药医。”
“你没有过那种感受吗?”
周庭钧摇摇头,“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会为情而伤的,像我,我心里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些,我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孩,我的眼里大概就只有木头吧。”
苏酥有些讶异地看向周庭钧,半晌想不出来一句话接,只好咳了一声,“那你跟和尚有什么区别?”
“不好意思,我有右手。”
“……”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聊了没几句,秦臻臻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咋呼道:“师父,我们去吃饭吧,额……”
秦臻臻愣住,眼睛定在周庭钧身上,“他是……”
周庭钧看了苏酥一眼,才豁然起身,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周庭钧。”
“你长得好帅啊。”秦臻臻眨着星星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花痴。
周庭钧稍微愣了一下,多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笑容无害的女生。
看来是个傻子。
秦臻臻伸出手去,激动地握了一下周庭钧的手,“我叫秦臻臻,是我师父的徒弟。”
“嗯。”周庭钧面上含着笑应声。
“好了,我们先一起去吃饭吧。”苏酥在旁边插一嘴。
“嗯。”其余二人同时应声。
*
江津扣住门,冬泽看他,“你还来做什么?”
“冬栎呢?!”江津满头大汗,眼睛里像是下一秒就会窜出火来。
这时候,冬栎从二楼缓缓走下来,平静扫了一眼江津,勾勾唇,“怎么?以为我要死了?”
冬栎有个老毛病,动不动就会晕倒,有时候一昏迷就是好几个钟头,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医生就说过这种病有可能一睡不起。
他收到冬栎以冬泽名义发来的短信,二话不说就跑来了,现在看到活蹦乱跳的某人,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他手指着一脸粲然的冬栎,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摔门就走了。
冬泽看着两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到我不想闹了为止。”冬栎翘嘴一笑,她这一生只为折磨一人,那就是江津。
不到手,她是不会罢休的。
“哥,我走了。”
冬泽蹙眉,“你去哪?”
“去工作。”冬栎吐吐舌头。
冬泽一把拉住要出门的冬栎,询问,“你不是被辞退了吗?怎么还去?”
冬栎捧腹大笑,“哥,我那是骗江津的,你也信?你智商和他一样低吗?”
冬泽:“……你还要去酒吧?”
冬栎脚步一顿,也没回头,说道:“哥,别管我了,管了二十多年了,你也该放手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往前走,就永远不知道人生会有多绝望。
冬栎在A大里面申请了一个宿舍,平常有事没事就在校园里溜达。
宿舍阳台上摆着几盆干枯的多肉,能把多肉养死,冬栎也是很佩服自己,她将手机扔在床上,将那几盆多肉扔进垃圾袋,提了包就离开了宿舍。
春天的阳光缓缓落下,冬栎恍惚了一下,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些不谙世事的从前。
她将袋子抛至垃圾桶里,双手揣进兜里,在校园里随意游荡。
情人坡上躺着几对小情侣,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慢慢走过去,刚准备躺下就被前方的骚动吸引。
一对情侣站在容越面前,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工作服,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在他的脚下还躺着一个割草机,手上还拿着一个不知名的工具,和往常一样,抿着唇不说话。
冬栎走了过去,细听才知道容越在修割草地时不小心把女生的头发给剪了,那个女生的男朋友就过来找他理论。
“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女朋友修头发。”冬栎出声打断。
那对情侣朝冬栎投来疑问的目光,冬栎笑笑,随意指了个草坪的女生,“那是我室友,头发好看吧,我剪的。”
容越皱皱眉头,抬帽的时候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视线固定在冬栎的身上,反复打量了半晌,心里暗自腹诽。
连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高手!
小情侣半信半疑地跟着冬栎离开,走到一半她突然回过头来冲着容越挤弄了一下眉眼,俏皮极了。
冬栎确实会剪头发,小时候跟婶婶们学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用这个手艺帮人解围,她带着那个女生进了自己的宿舍,前后稍微动了两剪子,一个利落的短发就脱颖而现,那个女生很满意,对于冬栎的手艺还夸赞了一下。
那个女生离开后不久,冬栎再次下了楼,刚走出去就顿住了。
容越正站在宿舍楼下,他摘掉了帽子,露出一张冬栎每看一眼都会为之一颤的脸,深邃的双眸正看着她,薄唇牵起了一个小小弧度,似笑非笑。
冬栎轻抿了一下唇,脸上带笑走过去,“你在等我?”
容越点头,笑笑不说话,途径他们身旁的几个女生对冬栎指指点点,他一下子拧住了眉,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了几个字。
“你不打算重新找份工作吗?”
冬栎眼里暗沉沉的,意兴阑珊,“哦,你除草的时候还有空关心我啊?”
容越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半晌他慌慌张张打了个手语,“要不要去吃饭?我请你,就当谢谢你替我解围了。”
冬栎看不懂,语速放慢,问道:“你说什么?”
容越这才想起来她看不懂手语,立马又低下头去在手机上打字,“我说请你吃饭。”
“好,那走吧。”
容越像个孩子一样脸上笑开,冬栎也回以笑容,只是平白多出的几分可怜让他不太高兴。
容越比冬栎大个几岁,他是在冬栎初中的时候搬到小渔村的,那时候冬栎还是万人捧的乖乖女,而容越因为是聋哑人遭到了小渔村其他孩子的排挤,冬栎的妈妈觉得这个孩子可怜,经常让冬栎往他家送东西,一来二往两家人就熟了。
后来,容越的爸妈下海出了事,他就住到了冬栎家里,冬栎考上大学不久,容越就来A大做了园丁,彼此也算有个照应。
两人刚走进食堂,容越兜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他拍拍冬栎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冬栎会意,瞄了一眼他的屏幕,“你师父的?”
容越点头,一脸的不情愿,冬栎摇摇头,拿过手机接了起来,“喂?梁老头,是我冬栎,你能不能让你徒弟消停会儿,让他吃个饭再回去行不行?你说什么?信号不好,听不清,就这样吧,先挂了。”说完,冬栎就把电话挂断了,递回到容越手中,做了一个眨眼睛的动作,“解决了,对了,你先用我的饭卡吧,这里面还有几十块钱。”
冬栎两个手指头夹着饭卡,眼底淡然,似乎那里面藏着巨款似的,然而里面只剩下五块钱,连杯奶茶都买不起。
容越隔着人群看向坐在远处的冬栎,趁着她不注意快步走进旁边的充卡室,用自己的钱给冬栎充了五十块钱,随后又用现金点了两份排骨米饭。
然而,当容越回身的时候冬栎已经离开,视线被她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吸引,他眼睛里灰暗,没有一丝光。
也对,冬栎在他这里向来都是这样,说走就走。
因为不在乎,才会如此洒脱。
蓝夜晚上七点正式上班,冬栎提前一个小时,去和乐队的人磨合今晚的曲目,她到的时候,酒吧里只有一个人,冬栎一眼带过就急匆匆上了楼,果不其然,乐队里其他人比她还积极。
“Miya,今天又是你最后,罚酒。”说这话的人是虫子,乐队的贝斯手,一个长得比她还要妖孽的男人。
冬栎拿起话筒,笑着走过去,从吉他手柠檬手里接过一杯威士忌,仰头,见底,冲着虫子笑了笑,“可以开始了吗?”
柠檬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小梨涡,特别可爱,她接过冬栎递过来的杯子,“虫子,差不多得了啊。”
“诶?”冬栎忽然皱眉,环视了一下四周,“大成呢?”
架子鼓前面空无一人,大成每次最早一个来,今天格外反常。
柠檬掏出手机,把电话拨过去,对方一直占线,她看着冬栎挂断电话,“打不通。”
“路上堵车了吧,你也知道最近交通比较拥挤。”虫子坐在椅子上调音,脑袋上缠了个白色发带,冬栎见了一阵莫名的心慌,她轻抚胸口,“不然我们先开始吧,客人就快来了。”
“嗯。”
歌曲排了一遍,几个人就把乐器带到现场,酒吧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冬栎一眼就瞥见那个Cherry,浓妆艳抹,穿着一个假两件衬衣,起伏的胸脯在黑蕾丝下若隐若现,她移开视线。
可真是够骚的。
开场第一首是摇滚,下来的时候冬栎已经是筋疲力尽,再加上今天状态不好,嗓子有些微哑,冬栎力不从心却也无可奈何。
蓝夜有个规矩,当晚谁消费最高就可以免费点一首歌,而且可以和主唱同台,每晚九点统计,所以九点之前根本没有人听冬栎呕哑嘲哳,全都埋头点酒,一瓶贵过一瓶。
临近九点,虫子和柠檬自觉地从台上走下去,柠檬贴心地递给冬栎一瓶水,小声嘱咐,“喝口水润润嗓子,别太过,点到就行。”
冬栎笑着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嗯。”
九点一到,不怎么露面的胡姬儿扭着屁股上了台,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一张单子上,就连冬栎都抬起了头。
“让我们来猜一猜是谁这么幸运呢?”胡姬儿的声音矫揉造作,冬栎习惯了倒也觉得挺好听。
“就是……”胡姬儿说,“七号桌的江先生。”
姓江?
冬栎心里咯噔了一下。
江津?!
他竟然找到她了……
她身体内那些别扭的情感如洪水猛兽一般将她击垮,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都是苦涩的。
江津的声音如古城里的阳光,就是这个声音在十九岁那年慰藉了冬栎的心。
“我要点好久不见。”江津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根本没有停留在冬栎身上,似乎谁唱都是一样。
冬栎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自己的壳里,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回答,反应过来时胡姬儿脸上有些不悦,冬栎回以笑容,“好。”
“好什么好?江先生要你去他车里单独唱。”胡姬儿哭笑不得地低声说道。
车里?这人还有车?
冬栎的心脏在胸腔内猛烈跳动着,“我……”
胡姬儿见钱眼开,哪管对方是什么人,在座的这些人在她眼里都是人民币,她催促着冬栎,冬栎鬼使神差地上了江津的车才反应过来,“我要下车。”
外面的灯光打在江津的脸上,忽明忽暗,细长眼尾里含着一丝丝不悦,他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对他有一点违抗。
“是你自愿上来的。”江津偏过头,眼里竟是格外的温柔,冬栎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男人真是无孔不入。
“那我现在要下车。”冬栎手心里已经出了汗,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江津不急不慢,“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这车要指纹识别才能开,你尽管开打开了算我输。”
“呵……”冬栎发出一个单音节词,江津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以前他最怕她生气,不过现在他最想看的也是她生气的样子。
“唱完歌我就放你走。”江津双手枕在脑后,视线停留在窗外的树上,注意力却全被身旁的人吸引。
冬栎咬咬唇,心一横,你不是要听吗?那我就唱给你听!
冬栎一开口,江津的脸上像是吃了十只苍蝇一样,这他妈唱的是歌?
冬栎看到江津的表情,心里更是得意,故意把调从北极唱到了南极,在赤道上晃悠了一会儿,又回了南极,江津实在是忍受不了冬栎的魔音灌耳,中途喊了停,“你走吧。”
这语气,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江津解锁,车门自动打开,冬栎如释重负般离开,走到一半忽然返回去,冲着车里的江津说道:“谢谢你放过我。”
江津心里一顿,忽然觉得很好笑,究竟是谁放不过谁,他拿出手机给胡姬儿发了条短信,单手扭过方向盘,掉了个头,朝反方向开去。
冬栎站在路边盯着江津刚刚停车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胡姬儿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接起来,“喂?”
“Miya啊,星禾酒店那边……”
冬栎垂眸,“几点?”
“让你现在就过去。”
“好。”
……
冬栎到的时候,助理依旧等在前台,依旧是那个房间,同样的套路真是百试不厌,这人倒是挺念旧。
门开的时候,冬栎很自觉地走进去坐到沙发上,电视机里传来某个综艺主持人的声音,她挠挠耳朵,手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捏住,指尖上的粗励摩挲着她的手背,冬栎整个身子僵住,缝隙间心底竟然也生出一丝异样,浑身酥麻。
那个男人的手指在冬栎的手上停留片刻便转移阵地,从她圆润的耳垂一路滑下,在触碰到冬栎白皙的脖颈时,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冬栎整个身子颤了一下,喉间不自觉发出一个上扬的音节,手指往下,捏住她的肩头,开始按摩。
冬栎皱眉,他在给她按摩?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手法很专业,一晚上的疲惫被他的动作驱散,困意袭来,她的脑袋偏向一边,昏昏欲睡。
“冬栎?”江津拍拍冬栎的脸,半晌不见她有反应,唇角露出一个柔和的笑,随后将冬栎眼睛上的布条摘掉,打横将她抱进了房间,动作轻柔地把她放下,看了看,房间里竟然没有被子,他皱眉走了出去,四处寻觅终于在秦逸中午睡过的地方找到了被子。
他拿着被子走进房间,刚进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冬栎正靠在床头,双手环胸,拿眼看着他。
江津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偷,脸上带着被抓包的表情,他无法直视冬栎,将被子扔在床上转身就要走,冬栎一个箭步下床,拦住江津的去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就走了?”
江津锐利的鹰眼一扫,冬栎移开眸子,语气弱了许多,“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那你准备让我用什么眼神看你?如狼似虎?”江津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冬栎懒得和他折腾,摆摆手,“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走了。”
其实冬栎只是简单猜测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她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是江津,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
江津使劲一拽,捏着冬栎的手腕,将她抵在门板上,头微微俯下,语气强硬,“冬栎,这几年你过得倒是舒坦,你以为现在你想走就能走吗?”
冬栎不做挣扎,她偏着头故意不去看江津,鼻间却全是他的气息,扰得她心神不宁。
“你想怎么样?”冬栎问。
江津伸出手去,勾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我花了钱,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服务,你觉得我会放你走。”
呵,竟然拿钱来压她。
既然这样的话……
冬栎推开江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白嫩的手指停留在衣扣上,每一个动作都在勾引着江津,“不就是想睡我吗?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江津的眼睛里藏着愠怒,他只要一想到冬栎以同样的姿态上过别的男人的床他的心里就烦躁不安,语气冷到极点,“滚。”
冬栎开了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她停下手中动作,朝背对着她的江津笑了一下,“滚什么?滚床单吗?”
江津紧攥着手,指节泛白,青筋凸起,“冬栎你不要得寸进尺。”
冬栎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再闹他,语气恢复冷静,“我并不知道对方是你,不然那十万块钱我绝对不会收,钱已经被我花了,我手头上也没有钱,过段时间我赚了再还你。”
冬栎打开门,江津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打算怎么赚钱?卖吗?”
冬栎自嘲般地一笑,“你心里既然都已经有了答案再问我还有意义吗?”
摔门声重重击在了江津的心上,他骂了一句,一脚踢在了床上。
冬栎,你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