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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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份身们接二连三的跳崖，导致精神上的疲惫层层叠加，累得教室里的我冷汗涔涔，手脚冰凉，再也听不进课去。
背景里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可视野里逐渐浮现了血丝，耳畔也响起了嗡鸣。
不是说好吃完晚饭再解除份身的吗……这群混蛋……
随后我便不省人事了，第五个份身也不明所以地爆炸了。
夕阳西下，我躺到了医务室的床上。
我的床头站着两位父母，还有疑似正在道歉的班主任。
好消息是，不管日向宁次想说什么，今天他都没有机会了；坏消息是，我似乎任务失败了。
第一天上学就累倒在教室里，这种献身精神筋肉凯听说了会怎么样？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我试图转移注意力，不理会妈妈在手心敲小扇子的声音。
事实证明，纯粹想要玩得开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平生以来第一次，我被父母关了禁闭，美其名曰‘伤后疗养’。
而通过这件事，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受到前世看过的漫画影响，我下意识地认为影分身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物，导致我忽略了它为身体和精神带来的负担。当跨越了某道门槛之后，影分身就晋升为了多重影分身，继而危及到施术者的性命。
这件事惠比寿严肃地和我谈过，可我当时正忙着想事，没有往心里去。
于是我暗自定下了分身不超过三人，不许擅自跳崖的规定——某些事情我怕以后会上瘾，特别是临近着地那一刻，感觉就像是……
不想了，想多了要出事。
返校以后，我理所应当地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
传言道，一年生中有以位不要命的修炼狂人，拜木叶的苍蓝野兽迈特凯为师（这是谁传的？），没日没夜地修行导致上课的时候晕倒了，刚刚开学就住了院。
在走廊里顶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目光走过，我两辈子头一回成为了校园里的焦点人物，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奈何‘我是出去玩累晕的’这种话根本没法说出口，我只好坐实了修炼狂人的称号，功课方面再也不敢懈怠，生怕发展成为‘修行到晕倒都没什么卵用’的蠢才。
学年末，通过一众影分身浑水摸鱼加临阵磨枪的努力，我堪堪地考过了日向宁次，当上了……年级第一。双手颤抖地捧着成绩单，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这不科学。
不……这是暗箱操作，班主任他受贿了！
面对原本不属于天天的命运，我陷入了莫大的惶恐。
同样陷入惶恐的还有宁次和小李。
透过眼角余光可见，前者捧着成绩单的样子不比我好到哪去，缠满绷带的双手止不住在发抖。后者直接眼底泛起了泪花，悔恨地抿起嘴，就差哭出声来了。
宁次肯定是因为拿了第二，小李……应该是倒数第一了。
以上就是全年级三个最努力的人，收到成绩单后心乱如麻的状态。
在老师宣布放学的瞬间，我拎起书包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直直地向大门口奔去。
我就是有预感，今天的宁次恐怕想堵我。
当晚我父母就开了一瓶香槟，并打算再捎一瓶给惠比寿。
庆功宴上的我异常安静，心中充满了若有若无的失落和对未来的迷茫。
拿下第一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若是换作前世，我恐怕早已自鸣得意得找不着北了。可是就现在的自己来看，那只是一张白纸，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连我父母也很淡定，除却一桌奢侈的菜式和浮夸的摆设，二人谈笑自如。
“怎么了？”
妈妈晃了晃酒杯里的香槟，向我看来。
我放下手中刀叉，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空虚。
“其实，我……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当忍者。自始至终只是想着好玩，也不想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这样的我……和第一名什么的，根本就不搭边嘛。”
在这方面宁次就不一样。身为为了保护宗家而生的分家，他每时每刻都渴望着证明自己，为挣脱牢笼而抗争、忍耐着，对于这样的人而言，成功才有意义。
或者是像小李那样的拥有无穷毅力的人，拥有为了梦想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觉悟，即使天资不佳也能成为努力的天才，这样的人才有成功的资格。
而我这样的人……又算是什么呢？
再给我一百个第一也只是浪费而已吧。
听完我的坦白，爸爸揪了揪八字胡，撇头示意我看墙上的画像。
画像中爷爷穿着一身短款唐装，两手攥满了苦无千本手里剑，神采飞扬地撅着一嘴朝天胡。
“你爷爷他啊，曾经也像你一样。不，应该说比要你糟糕得多……”
爸爸陷入了回忆。
“据说他年轻时是个不务正业的忍者，有很多不良的嗜好。不过，小时候的我却从未见过他传言中的那一面——在我的心里，他是个既有干劲又有担当的男人，是我的英雄。”
“一个没有目标的人看似只是在前行，但是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就会回首自己走过的所有的路，明白其中蕴含的意义。”
“那一天？”
“喔，那一天。”
总觉得他的话有故意闪烁其词的嫌疑，却好像不无道理。
“……但是，在那天之前呢？”
思前想后，我对他的答复还是不能信服。
“嘛，忍者什么的随便当当就好了，家里不是还有店吗。”妈妈倒是看得开，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到时候找个喜欢的人结婚，要是不愿意就花点钱，不用考虑那么多也没关系。”
我擦掉额角的汗，头一次发现妈妈是那么强势的存在。
“那、那梦想呢？”
闻言，二人忽然来了兴趣。
“哦？天天酱也有梦想吗？”
我的梦想是……吃喝玩乐？我在内心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之所以那么急切地去尝试有趣的事，那么的焦躁不安，不外乎是想找出自己想做的事，给自己的存在赋予意义。这个世界并没有需要我拯救的人，如果再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使命的话，恐怕我会忍受不了那样的痛苦。
“梦想的话……还没有头绪，想做的事情……”
记忆里的一幕一晃而过，我的头顶突然亮起来一盏灯泡。
“啊，跳伞运动员。”
“我想当职业跳伞运动员。”
好不容易想出的理想，到了父母那里却反映平平。爸爸咯吱咯吱地切起了牛排，妈妈喝了一口香槟，抿了抿嘴唇。
就这样，我童年的第一个具体的梦想夭折在了摇篮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