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有病！》喜**梢

62、所谓的正人君子也不过如此

　　忽然，她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心里为之一颤，周游快速地把她护在身后，人影丝毫没有动静，周游拉着她的手慢慢走近。
　　顾意一眼就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谁，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躲在周游后面，顾亮蔫头耷脑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自在地把头低下，双手交织放在腿上。
　　过了很久，顾意都差点以为之间静止了，三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突然，顾亮哽咽着吐出几个字，用略带自责的声音说：“顾意，对不起。”

　　顾意心里的防备卸下了一点，她知道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叔叔跟那天晚上的是不同的，她拉着周游的手，坐在顾亮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从第一眼看到你妈妈，我就爱上了她，我的爱丝毫不会比你爸爸少，可是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所以我一直隐藏着这份爱，直到她去世，我突然觉得很不值，凭什么程定华可以糟蹋你妈？我视若珍宝的人，怎么可以受到伤害，本来我满腹仇恨，直到看着你慢慢长大，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你妈，渐渐地我把对你妈的爱转移到了你身上，变得无法自拔，我的内心也很焦灼，矛盾，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可是越是强迫自己，这种感觉越强烈，后来……我见到了周游，突然发现我珍爱的人，再次要被别人夺走了，我不甘心，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带你离开，如果……那天没有喝醉酒，我也不会失去理智，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叔叔。”他一边说一边哭出了声。

　　一旁的顾意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叔叔原来也是个痴心人，因为对妈妈的爱，放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这样真的值得吗？
　　顾亮抬起手臂，头依然低着，他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继续说道：“我不乞求你可以原谅我，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打算离开这个城市了……为自己活一次。”
　　周游坐在椅子上，露出懵逼的表情，脑子里一直被一个问题缠绕着“程叔叔糟蹋顾意妈妈”，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以至于后面顾亮说的话他都没有听清楚。
　　顾意心里为之一颤，叔叔要走了，她跟叔叔生活了这么久，可是她没有勇气开口留下他，毕竟，就算他留下来，自己还会愿意跟他住一起吗？答案一目了然，既然不愿意住一起，又何必给彼此增添尴尬，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亮平静内心，缓缓站起来，走到墙边，顾意这时才看清楚，原来叔叔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他去拉行李箱的手迟疑了一下，好像在下决定，只是一瞬，他并坚决地拖着行李箱朝外走去。
　　顾意强忍住悲伤，担忧地说道：“叔叔，路上小心。”
　　顾亮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还有……常回家看看。”顾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这一次顾亮什么回应也没有给她，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此时的顾意已经泪流满面，虽然说发生了那件不好的事情，但是自从父母过世后，叔叔一直悉心的照顾她，把她养大，不是爸爸却胜似爸爸，所以，她心底的依依不舍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上次顾安生离开，这次叔叔也离开，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开她？她擦了擦眼泪，疑惑地问周游：“你以后也会离开我吗？”

　　周游还在那个问题中无法自拔，被顾意这么一问，他愣了一下说：“放心吧，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辈子，我们要一起变老，看着子女成群，生不同时，死同眠。”说完他顺势把顾意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顾意早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伤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正在一点点被眼泪浸湿，她的哭声，让他心里也很难受，现在他能做什么，除了静静地陪着她。
　　顾意哭累了，从她怀里站直身子，周游想到了自己先前的那个疑问，脱口而出：“刚刚叔叔说你妈妈被程叔叔糟蹋了是什么回事？”

　　顾意一直瞒着他这件事，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提起这件事，既然他已经问起，自己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想起这个，心底的恨意就不言而喻：“程定华□□了我妈，所以才有了顾安生。”
　　周游感觉这是个晴天霹雳，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意，一脸的不可置信，从小到大，他一直很敬重程叔叔，在他心里，程叔叔就是个谦谦君子，教书育人，待人有礼，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一下子有点缓不过神来了，口里嘀咕着：“怎么可能会这样？”
　　和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相比，现在的顾意显得没有那么激动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它能抚平伤痕，淡化仇恨。

　　“我知道你不能相信，我也是，我们的校长居然是个伪君子，可是事实就是这样。”顾意咬牙切齿地说。
　　周游缓过神来，理清思绪，脑子里不断回想着程叔叔的面容，始终无法把他当成□□犯，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不相信也不行。
　　周游看着面前的顾意，此时的她眼神凶狠，透露着怒火，仿佛可以把面前的人生生湮没，周游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他现在看着她，心里满满的疼惜。
　　顾亮一个人站在汽车站，不知道何去何从，他觉得自己就像浮漂，随着水的流动，走向远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要能够离开就好。

　　等周游和顾意收拾好东西，易晴的电话就打过过来了，顾意无精打采地接起，易晴的声音响亮的通过听筒传过来：“顾意，你在老家怎么样了？”
　　“我回来了。”顾意淡淡地说道。
　　易晴听出了她不开心，慌忙提议：“出来见一面吧，我好久没看到你了，挺想你的。”
　　顾意看了周游一眼，他把易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用嘴型说着“听你的”。
　　顾意“嗯嗯”了两声。

　　听筒那边的易晴听到顾意同意了，表现得好兴奋，顾意都被她的热情吓到了，感觉想要走进一个龙潭一样，分分钟会被欺负。
　　周游其实还是很支持她去见易晴的，他相信顾意和易晴聊完之后，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他们刚上车，周游的电话就响起来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周游长叹一声按下接听键，一阵好听的女声传来：“儿子，你们回来吃饭吗？你爸爸做了一桌子菜。”
　　“我们有事不会来吃饭了。”周游略带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们晚上回来睡吗？”萧静兴奋地问。
　　周游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无奈道：“妈，想什么呢，我们回来，就这样，你和我爸好好吃，先挂了。”看着被他挂断的屏幕，长吁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机智，不然还不知道老太太要唠叨到什么时候，说不定不该想的都被她想到了。

　　易晴把地址发在了顾意手机上，周游开车把顾意送到了目的地，自己没有进去，他不是不想陪她，只是有时候女孩子之间交心，并不喜欢一个男人在场，这个他还是懂的。
　　“你进去吧，好好玩，我在附近逛逛，要回去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周游用手摸着她的侧脸，嘱咐道。
　　顾意冲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落下一个吻，俨然一副小女生谈恋爱的样子：“我先走了，拜拜。”边跑边朝他挥手，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献吻，每次都是他肆意妄为，这一次她也要给他个措手不及。
　　周游摸了摸被她吻过的脸，嘴角弯弯，笑了笑，一脸宠溺。

　　顾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举动，可能是从心底感谢他，谢谢他对她不离不弃。
　　约定的地点是家中餐馆，反正已经到了饭点，顾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拿出手机给周游发了条短信：
　　——记得好好吃饭。
　　周游看着短信，心里甜丝丝的，她真是操心很多，自己心里本来就难受，还担心他饿肚子，他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离不开她了，越了解她就越爱她，越爱她就越不放不下……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速地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我不仅会好好吃饭，还会好好把你吃掉。
　　顾意看到短信的那一刻，真是想马上跑到周游面前，打他几下，一言不合就开车，不过说心里话，她还蛮喜欢这种感觉的。

　　顾意来到包厢门口，服务员热情地帮她推开门，许久没见易晴了，她心底还是蛮想念她的，想念她的大大咧咧，想念她的直来直往，其实大学里很多美好的岁月，都是易晴陪着她度过的……
　　看着门被打开，易晴按耐不住激动的心，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恨不得自己能把墙壁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