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手》千年一叹

16、第 16 章

　　第二天早上，不知是昨晚爽过头，还是长期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要不是毒霸一通电话把我吵醒，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匆忙赶到学校，却在大门口被刚出院的赵教授给拦住。
　　“露天，不要进去了，报告已经开始了。”赵叔低着脑袋很为难的样子。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赶紧承认错误：“赵叔，我知道我来晚了，可九点的报告现在才八点五十，我只是来晚了，并没有迟到啊，再说了！”将手中的笔记本拿到赵叔眼前晃晃：“我还没进去报告怎么能开始！”
　　“露天～！”赵叔抓住我胳膊又将我拖了回来，“你听我说，报告早就开始了。”
　　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正想问，就听见从楼上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毒霸怒冲冲的身影几步从二楼跑下来，看到我张嘴就嚷：“露天！为什么你学校发给我们的报告名单上印的不是你的名字！那东西不是你熬了几个通宵才做出来的吗？为什么现在上去讲的不是你！”
　　“什么？！”愣在当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演讲厅外这么安静，大家一定都已经进去了，静心听听，确实有个人在里面讲话，轻手轻脚地跑到门边推开一条缝，在台上口若悬河的人不是张才子吗？他身后挂着的幻灯片文件上演示的，不就是我做出来的东西吗？那么熟悉的页面，看到这页我都能背出下一叶讲的是什么。立刻就明白了，悄悄合上门，转身就往外走。
　　赵叔在后面追着我说，“露天，其实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这次的报告学校临时改变安排，让张老师代替你了。”
　　“什么临时决定，我看是早有预谋，演示文件从一开始就是由露天在独立负责不是吗？文件的底稿也只有露天和学校领导有备分，这次的事情明摆着就是那姓张的上头有人，把露天辛苦做出来的东西给纳为了己有。哈！我还以为只有公务部门官僚主义泛滥！原来学校才是将它发挥到极至的地方。露天，你等着，我非给他搅黄了不可，卑鄙，每次看到那姓张的，在办公室不是睡觉就是和女朋友打电话，象他那种垃圾，竟然——”
　　“好啦！”大吼一声，将他们两个包括门口的保安都吓了一跳，毒霸愣了下，愤恨的眯了下眼睛，转身就要往里冲，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和保安们递了个眼色，上去拉住他就往外拖，否则他肯定要去会场闹得人畜不安。
　　“你们放开我，干什么！我现在是跟你打抱不平，你干嘛自己先退缩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用力将毒霸往花坛里一推，压抑住体内的满腔愤怒，压低嗓门朝他喊：“你闭嘴呀，你这么一闹，丢的不只是我的人，连学校的脸也会被你丢尽，我不想那样，虽然心里的确很难受，但我还要继续在学校呆下去，所以，也只能这样了！你要是再冲动，最后受害的只能是我！”
　　毒霸高大的身躯站在树下气得直发抖，两眼瞪得老大，仿佛要把地面瞪出一个坑。
　　“露天，我们都低咕了张才子的背景，我原以为他家那些亲戚在学校没什么权利，可我也是前几天收到他的结婚请柬才知道，原来他女朋友的父亲，是教育部的副部长，而且这次他之所以这么急着结婚，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交换教学结束后，金山他们学校会聘请一个我们学院的老师去任教，所以，这次的演讲只是张才子出国的一个跳板，金山说的对，这的确是早就计划好的。”
　　“啊~~~~！竟然是那王八张！”毒霸惊讶的看着赵教授，“我早听说会有一个老师过去我们那儿，我还一直以为那人肯定是露天！没想到是那个垃圾，我靠！”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先回办公室了。”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办，人家有的是背景，而我有的只是背影，苦笑着正要离开，一辆黑色豪华房车慢慢拐弯进来，直驶到我们跟前才停住，车门一开，一只黑得发亮的皮鞋从里面踏了出来。
　　“抱歉！我起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露天，不是该你演讲的吗？”尚池见到赵叔，笑了下很有风度的长手一伸，和赵叔握着手相互寒暄了一下。
　　“赵教授，我是昨天才收到的邀请函，听说这次演示的内容很高端，而且我知道露天在这次的演示会上花了很多心血，所以我特意来看看，希望能对我们公司新软件的开发起到什么启发作用。我们一起进去吧！”
　　赵叔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尴尬得左看右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又不是赵叔的错，觉得他实在没必要这么责怪自己，毒霸还在一旁生着闷气，听到尚池这么一说，从鼻子里发出的哼哼声更大了。
　　尚池看到我们一人一种表情，皱着眉头看我，知道满他不住，只要勉强搪塞：“恩！演讲已经开始了，我花了那么多心血，当然会很精彩了，所以你快进去听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强行把毒霸拽离现场，可不能留他在这儿，要真闹出什么事来，收摊子的人还是我。
　　一出校门就将手机关掉，我很清楚，演讲结束后学校肯定会有聚餐酒会，不想被他们找到，因为我想不出什么请假的理由，但即使去了，对着那帮人我也笑不出来。
　　想要咆哮着大哭一场，可又觉得没有合适的场地，看着对面已经喝得有些上头的毒霸，我们好象已经在外面晃了一天了，从一个酒家换到另一个酒家，记不清现在呆的已经是第几个了。
　　毒霸端着杯子，大着个舌头冲我囔：“露天，你这人就是太软弱，什么事情都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你什么时候能象个男人一样爽快的勇一次，我要是你，我整不死他，也要恶心恶心他。”说完，一仰头，小半盏白酒一滴不落的进了喉咙。
　　“你不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学校的。”学着他的样子，爽快的干完一杯，白酒的冲劲呛得我赶紧吃菜。
　　“我老爸，就是在我现在的办公室里做了一辈子，直到他死，他死亡证明上的单位名称填的都是我们学校。我想成为他，我想跟他走一样的路，这是我妈的梦想，所以我一定要完成，我妈总是说，要是我能成为我爸那样的人，我爸他就是在地下也会笑的，所以，我才会——！”
　　“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说！”毒霸笑着抢过我话头，卷着舌头接下去：“所以，你才会——在高三已经填完支援表后又要反悔，突然打电话给我，要我帮你去校长办公室偷志愿表。”
　　“对啊对啊！哈哈哈哈，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小子太有才了，我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真够义气！站了四个小时的火车，就冲这个我也要跟你喝了这杯！来！”说着，举起杯子就要跟他干，可怎么喝都喝不到嘴里，瞧了半天才发现，根本就没满上。呵呵，看来，我是有点醉了。
　　“露天，你别喝了，我看你已经醉得记不清事实了，什么四个小时，明明就是六个半小时，哎呀～！好象就是昨天的事情啊。那天晚上，就象现在这么黑的一个夜晚，我们从厕所外墙翻进了校长办公室，我还找了盘和校长声音很像的A片插到碟机里，然后用小型电锯割开了他所有带锁的抽屉，那些白痴保安明明听到校长室有那么~~那么大动静都不敢进来，哈哈哈！你看，我多聪明！”
　　“是啊是啊，虽然那个时候被你吓的半死，不过现在想想，你真的很聪明呢！亏你怎么想出来的，竟然边偷东西边放A片，难怪那些保安都不敢进来，肯定是以为校长在里面正那什么吧！哈哈哈哈，真有趣！那时好刺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要是说给我的学生听，他们一定都不敢相信。”
　　“是啊是啊，看你着副这斯斯文文的样子，还戴个眼镜，怎么看都是个循规蹈矩的祖国人才，不过我也就是喜欢——喜欢——喜欢这没有兑水的二锅头！来，我喝，你不要再喝了，等下你还要送我回去！”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听他的话，我没有继续再喝下去，但我劝不住毒霸，他越喝越来劲，好象被剽窃成果的人是他，好象憋闷委屈的人也是他，到最后反倒是我连哄带劝的把他架回了家，一路上就怕他吐到人家出租车里。
　　“露天，我没醉，你让我自己走！”毒霸靠在我身上，还不死心的要挣扎着独立走直线给我看。
　　“你是自己在走啊，你这块头，我也背不动啊！你看，你的Z字路线走得多好！”其实我一直扶着他，否则现在早摔进急诊室了。
　　“我跟你说，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俗话怎么说来着！哦～～不想做将军的裁缝不是个好厨子！我的露天，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这口气讨回来！你放心，你放心~！”
　　“是是是，我相当的放心，回来，我家在这边！那是车库！”
　　好容易把他拉到家门口，意外看到尚池和赵叔正站在我家楼下，开始还以为是我眼花，后来尚池迎上来把毒霸的重量转移到了他身上，我才确定这是个事实。